第25章 枯血人
仔细一看,是个中年人,戴副眼镜,人挺瘦,但看起来很有风度的那种。不是公务员,就是文教系统的。 “喂,喂。”我轻声叫他。 他仍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但是,他的鼻冀明显地一张一张地,在呼吸。 “喂喂,醒醒,你醒醒。”我手脚不能动,只好用头部轻轻地撞击他的肩膀。 “又来了?”他闭着眼睛,喃喃说道,“该抽的,你们都抽走了,我只剩下空壳了,求你们就给我一刀痛快的吧,不要抽了,我己经干了。” “不是,我是人,我不鬼。”我继续用肩膀撞他。 他打了一个激灵,坐直身体,看见了我。 他的眼睛很大,黑黑的陷在眼眶里,看着像只骷髅,好可怕。他的两腮向口腔内陷去,露出两边脸上的颧骨。嘴唇干透了,裂开口子,口子好深,却没有出血。 恐怕血都被鬼抽干了。 他什么话也不说,静静地看着我喘息着粗气。 “你怎么了?” 他摇摇头,怀疑地望着我,眼里没有精神。 “你到底怎么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到这里?” “你怎么到的这里?”他慢慢地问我,有气无力。 我靠到他身边,说:“我的经历恐怕和你一样,你先把把的绳子解开,再绑一会,我就会疼死了。” 我用恳求的眼光望着他。 他看了我一会,见我确实被绑得太紧,便点点头。 我歪过身子,把后背冲着他。 他慢慢地用手把我身后的绳结解开了。 解除了束缚,真痛快,我全身舒畅得没得说,伸出四肢,深呼吸。 我坐起来伸出手,到他的后背,把他扶着坐起来。 我把自己的经历简单讲了一下。当我讲到秋雪服装店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睁大了:“秋雪时装店?” “怎么?你知道这个店?” “不但知道,我就是在那里惹的事。”他满怀伤感地说。 “你快说说,你在秋雪时装店里遇到了什么事?” 他欲言又止,脸上有些难为情。 “唉,都到什么地步了?还有什么难以出口的?”我看出了他内心的犹豫,便鼓励他。 他咽了一下唾沫,说:“我太渴了,嗓子说不出话来。”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洞里这么潮湿,一定是有水的。他对我说:“你往前走十几米,那面的墙壁上有一个泉眼。” 我按照他的指示,果然找到了那个泉眼。泉水汨汨地往外流,我用手捧了一捧过来,喂他喝了下去。 他喝了水,精神好多了,开始给我讲起了他的经历。 原来,他家住在东明一条街附近,他老婆很爱逛街,一有空就拉着他去逛服装店。一年前的一天,他们走进了秋雪时装店。老婆在衣架前捎衣服,没完没了地试呀试呀。他感到无聊,便在店里随便走走。路过一个塑料女模特前,他被女模特的身材吸引了,扭头看看老婆,正在专心试衣服,他便趁没人注意,偷偷把手伸进女模特的衣服下。那时,他忽然感到女模特似乎眨了一下眼睛。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便转身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一刻,他感到后脑被人用手轻轻拉了一下,针扎似地疼了一下,好像被拔去了一根头发丝。 他轻声叫了一声,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呀。 这奇怪了。他又站在女模特面前看了许久,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心里十分不安,觉得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心情沉闷。 回到家后,也默不作声,也不敢跟老婆说这事,因为他去摸女模特的身体,太丢人现眼了,怎么好说出口。 过了几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以为没事了,心情稍稍安定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发生了。 有一天,他在单位加班,快10点了,才下班。路过东明一条街时,街上正下着雨,也没有什么行人。经过无人的大街时,他有些害怕,快步跑了起来。不料,脚下一滑,被绊了一跤,摔倒在街上。 可能是把腰摔坏了,他走不了路,感到腰部剧烈疼痛。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他身边,司机下车,关切地问他摔伤了没有,要不要去医院? 他说:“不要去医院了,你先送我回家吧。” 司机把他扶到出租车上坐好,便启动汽车。
可是,车开了一会,他发现车开得越来越快,是朝着城郊的方向驶去的。 他慌了,忙告诉司机开错了。 司机冷笑了一声:“没错,我送你该去的地方。” 后面的事,跟我的经历基本一样,他被弄到了这个山洞里,一关就是一年,天天被人来抽血抽魂。 他曾问前来抽血的那些怪人,抽他的血做什么?抽他的魂做什么? 有人告诉他:“反正你也不能活着出去了,就让你死个明白吧。你的血和你的魂,会用在傀儡身上,使它们变成人。” 借魂成人? 原来是这样。 一定是存在着一个秘密的傀儡组织,他们有组织有计划地在正常人的身上抽血抽魂,以培养它们自己变成人? 女一号一定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之一。 她是怎么混进秋雪时装店的? 这个己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伙傀儡在暗地横行害人。 它们有多少成员? 它们中有多少成员己经变成了人? 或者,他们还没有成员变成人,只是一个过程,在不久的将来会变成人? 这伙残酷的家伙如果变成了人,混在人群里,那太可怕了。 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寒而栗。 如今,我也落入了它们的手中!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会像他一样,天天被抽血抽魂,直到灯油干了? 一想到那冰冷的针管插进血管里,汨汨地往外抽血,我浑身都抖了起来。最可怕的是抽魂,把灵魂都抽没了,我不成了行尸走rou? 太可怕了。 我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双手掩面,抽泣着。 他伸过手来,在我的头上摸了摸,轻轻地安慰道:“别哭,你年轻,有力气,也许,你能逃出去呢。” “我怎么逃?你知道方法吗?”我急忙问。 “方法也许有,就看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