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散
十月金秋，金秋十月。这个月对大部分人来说和以往的日子一样没什么，生活依旧一成不变，早起中餐晚睡觉。就像有人说的那样，生命就是眼皮一闭一睁的过程，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一闭不睁一辈子过去了。平淡的日子虽然无趣，但很多人渴望着这无趣的平淡。 十月，这对有一部分人来说是个心痛的月份，更心痛的是这个月即将过去的时候，她们期望着永远在一起的偶像分裂了。五年魔咒，这个‘诅咒’从一代团体结束后就一直流传着，数数从一代团开始的日子，没有被五年魔咒侵袭的也就只有全员一同离开的神话组合，以及在去年重新集结在一起的Fin.K.L。有多少组合的粉丝想让自己的偶像和神话一样同心，要么一起离开，要么一起留下。但是，神话始终是神话，没有那么多相似，也许很久之后会有相同的事，但绝不会是现在。 十月的27日，东方神起三成员与S.M的对庭终于有了结果，结果是让人开心的，也是让人伤心的。金在中、金俊秀和朴有天终于脱离了S.M的束缚携手飞离，不再是S.M旗下的艺人，他们可以选择自己所喜欢的事，终于可以不用再像以往和驴一样的干活，只不过现在还不算真正的离开吧。 然而，他们成功了，但是还有两人选择了放弃，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放弃一同离开，除了他们五人自己谁也不知道。有人说离开的三个是叛徒，也有人说留下的两个才是叛徒，谁才是真正的叛徒，又或是他们都不是叛徒？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自己说不了，只有时间才能一点点告诉人们。 金在中三人在法院判决下来后就消失在了镜头前，在S.M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据说是为了修身养神，也据说他们在商量新公司的问题。金在中三人在镜头前出现的次数少了，留在S.M的郑允浩和沈昌珉也减少了在镜头前的出现次数，一直想要得到答案的粉丝们似乎闹的更厉害了。 东方神起的分裂对其它经济公司来说是个非常非常好的消息，对S.M内部的人来说却是个巨大的头疼的消息，即使早就有了预感，早就有了准备，上头的两位大佬的心情依然差到谁都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S.M中要说谁最头疼，莫过于将东方神起一手扯大的李秀满。东方神起的分裂和曾经的H.O.T，曾经的神话一样让他无奈，让他气愤，也让他心痛，毕竟他们都是他一手扯出来的，就像父与子。然而孩子长大了，心也大了，他管不了了，孩子的离开对父母的打击是最大的。可是他既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公司的掌权人，他必须要先考虑公司的未来，必须考虑到公司背后的人的想法。 “走了也好，走了也罢……”那时，金泰妍以为自己眼花了，她看到了暴君不该有的一面……不对，暴君不过是流传的外号，李秀满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你先回去吧，你们选的原创歌曲请求我同意了。”李秀满的逐客令充满了疲惫，金泰妍也发现他这次的挥手是她第一次见到的无力，也许她就不该在这个时候过来的。 “内，打扰老师了。”歉意的行了礼，金泰妍欠身退出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听到了里面重重的叹息声。也是，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骄傲成为自己的无力，成为自己的伤痛。 这，是第几次了？也许还会有下一个吧，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没有所谓永久。 冷冷清清的过道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哒…哒…像是踏在心头，每一下都让心一颤。耳朵灵敏的捕捉到了自己脚步声中夹杂的不一样的声音，比较重不像女生的。站在楼梯口，兀然嗅到了一股酒气味，淡淡的应该存在了有一会儿，抬头望向上方，灯光下倏然消失了一道影子，‘吱呀’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在安静的走廊上。 疑惑地皱皱眉，敢带着一身酒气味在公司晃荡，还敢上最顶层的天台，练习生首先排除，而最近有喝酒理由的也只有出了事的东方神起，也许，该上去看看。 决定一下，金泰妍便做出了行动，踏上被练习生们称之为‘从地狱通往天堂的道路’楼梯。这个称谓还是她在练习生时期从崔长腿的嘴里听说的，S.M四楼对那时的她们来说是地狱，那么地狱之上的天台就是她们的天堂，因为那里有触手可及的天空，有地下练习室嗅不到的自由的味道。 天台的门敞开着，风从门外肆无忌惮往里面冲，往脸上吹，吹凉了疲劳后发热的神经。月光下，一个人影背对着门靠在天台的栏边，在深蓝的夜空下模模糊糊。一步步靠近，脚步声随着风渐行渐远。 “谁？”沙哑的嗓音让金泰妍皱眉，对歌手来说嗓子才是最重要。 “是我，允浩oppa。” 郑允浩倏地转过身抬手在脸上擦了擦：“是泰妍啊，你怎么上来了。” 月光下，金泰妍似乎看到了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可下一秒又像是没有。眼前一如既往的笑容让金泰妍将刚才看到的痕迹当做自己的幻觉，就算有，那也是没有。 “刚从理事办公室出来时看到了oppa的影子，我好奇，所以上来了。”靠近，隔着一段距离金泰妍坐了下来，望着星星越来越少的城市夜空，忽然发现自己像这样子看的次数越来越少，少到上一次是什么时候都忘记了。 “这样啊，我也没想到会选择这里。”郑允浩坐了下来，和金泰妍一样望着夜空出神，从他的眼中似乎能看出怀念的意味。 郑允浩无意识的话到让金泰妍起了好奇，女生的好奇心可不比猫小多少，“这里？这个天台对oppa的记忆很深？” 说起来，金泰妍自己对这个天台的回忆也不少，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哭，呗体罚的时候在上面吹风，又或者和小伙伴们偷溜上来寻一时的悠闲。 “是啊，那时候我们经常偷跑上来坐一坐，聊一聊。”一说到这，郑允浩像是谈开了话题：“第一次上来的时候还是正洙哥怂恿我们上来的，也许是错觉吧，上来后发现一直以来的练习留下的压抑在风中一下子消失了，像是毒.品一样疯狂的上瘾，有了一次就有了第二次，慢慢的，上来的人也多了。” 郑允浩笑了笑，像是在笑曾经的幼稚，随后又转头对金泰妍笑道：“说起来，听正洙哥说，他第一次上来还是被秀英怂恿的。” “秀英？”有些惊讶地挑挑眉，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上公司天台时好像也是崔长腿的怂恿，看她那熟练的姿势，原来早就是惯犯了。“秀英啊，她的话我就不奇怪了，鬼点子比允儿还多。” “是啊，那时候的秀英还跟根豆芽一样，瘦瘦矮矮的，一转眼就长高了那么多，也变漂亮了很多。时间啊，最会雕琢人的刻刀，从里到外一点点在变化，都变了……”双手向后支撑在地，话里的意思似明非明。 金泰妍抿抿嘴，轻声道：“但是，有些东西还是不变的，就像我们的梦想，即使已经站在这个舞台上，它不是还是没变吗！”时光会变，风景会变，人也会变，但总归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有些人的心它依然还是那颗纯红色。 短短一时间天台上只剩下风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郑允浩像是解放的回答：“你说的对，没有变，他们也没变，不过是不想再束缚而已，走了也好，也好……” 走了也好……在短短的时间里，金泰妍就从两个不同的人口中听到这句话，对他们来说，走了也许真的会好点，虽然开始会像神话一样受到来自这里的压迫，但至少他们自由了，想干什么也没人去阻碍了。 “梦想啊，为了这个梦想我睡过公园的长椅，躺过地铁的休息座，也干过很多没有想到过的工作，好不容易实现了，也辉煌了，可最后……”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风声侵袭着心，“我一直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成为国内最长寿的组合，可是……可是这些都只是我自以为是，没有人背叛，不过是选择了不一样的路。” 没有所谓背叛，只是选择的路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也许会有人因为他的选择无法理解，无法接受，但是他们始终不是他们，外人终究是外人，永远代替不了他们自己的决定。 “哥！该回去了。”身后兀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金泰妍隐约听出了声音中掩藏的激动。 倏然转身，只见天台的门口站着一个人，门内的灯光打在他的背后，光线无法让人看清他的表情。 “昌珉？你小子怎么找到这的。”郑允浩笑着走了过去。 “嘁，怎么找不到，这里还是你带我来的。”隔得再远，金泰妍也能听出他话里的鄙视，“哥，回去吧，别再想了。”像是在哀求，可又不像，金泰妍也没打算深入了解，这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事。 “只是上来吹个风而已，吹完了当然也要走了。”郑允浩笑着拍拍沈昌珉的背。 即使光线不怎么亮，沈昌珉还是看到了眼前的兄长泛红的眼眶，放在身侧的手不禁握紧了拳，从来都是以坚强开朗形象面对他们，不管遇到什么总会笑着说一切有他，然而现在，他却看到了他从来没看到的一面。一直以来，他都把他当做钢铁一样的男人，其实都只是他没有把怯弱的一面表露出来。 “恩，哥，走吧。”沈昌珉很想当面拆穿他的伪装，可最终还是忍下了。 “好。”笑了笑，郑允浩转身对金泰妍挥了挥手，“泰妍，今天谢谢你了。” 谢谢？金泰妍渺茫的歪歪头，她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好像就坐着吹了会风，不过没关系，有时候装个糊涂人要比聪明人要好得多。 “内，允浩oppa，昌珉oppa，晚安！”弯弯腰行了个礼，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忙抬头冲着郑允浩道：“允浩oppa，背，要挺直！” 说着，挺了挺自己的背。看到金泰妍的动作，郑允浩笑了，挺直了自己的背，一步步离开风吹的天台。 “阿拉索，这句话还是我教你的。小朋友，早点回去睡觉，半夜的路上很危险的！” 回望点点零星的夜空，一个又一个组合的解散，一次又一次被暴露的黑暗，让金泰妍感到了悲哀。频繁的造星代表了星存在的长与短，也注定了有些星像流星一样一闪而过，璀璨却又短暂。但是…… 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少女时代会成为这个时代无人能超越的时代！ 人走了，安静了。天台是一个不会说出秘密的最好守密者，谁也不知道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留下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