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往事
端星月不知道尹若雪想说些什么，只能随着她的话回答道：“本宫素日都呆在这冷玉宫中，对于后宫的事情都不太管了。不过听说，丽妃娘娘是因为流产而死的。” 尹若雪沉下脸色，冷笑道：“当然，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但是娘娘你可知道，我meimei的身体一直很好，又一直小心翼翼的，如何就能够流产？” 端星月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尹若雪压低了声音，将头微微倾向端星月：“娘娘您可还记得，一味叫做红花的草药？” 端星月一听到“红花”二字，脸色就唰一下的白了，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已然见不得丝毫血色。 往事犹如滔天大浪汹涌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至今仍未能忘怀的nongnong恨意。 “本宫……当然记得。” 三年前，端星月刚刚入宫。因为举止贤良端庄，且容貌秀丽，颇得皇上和太后的喜爱。所以管她没有什么背景，也很快受到了皇帝的宠幸。 这宠幸从被临幸的第一夜开始，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甚至连皇后和贵妃都感觉受到了威胁，一时间后宫人人自危，视这个刚入宫没多久的才人为敌。 俗话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当时的端星月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刚刚进宫就得了宠爱，也让她像普通的小姑娘一样得意洋洋，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她一点也不知道在她如此风光的背后，有多少不怀好意的眼睛在紧紧盯着她。 事情就发生在端星月顺风顺水般的一路从才人晋升到了端妃，并且有了龙种之后。 “那是一个大雨漂泊的夜里……” 端星月因为闹脾气半夜从皇帝的寝宫跑出来，也不许婢女跟在身侧，一个人在御花园里乱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端星月被雨淋了个透心凉，觉得浑身发冷，有些后悔不该一个人跑出来。再加上夜色已深，方才不觉得这漆黑黑的御花园有什么恐怖的地方，此刻细细看来，所有假山和树木竟然形同恶鬼。 端星月心中害怕，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动静。 当时她已经有些吓坏了，无论如何也不敢回头看，只能埋着脑袋飞速的向前奔跑。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清晰……” 突然，一张带着异味的巾帕兜头罩住她的口鼻……端星月自知不好，但是本就娇身惯养的身体没有办法挣脱开，很快就在药物的刺激下瘫软下来。 “本宫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黑漆漆的牢房里。面前站着的一个人……那人身份贵不可言，但是在那时，她对本宫来说却形同地狱来的催命判官。那一晚，她手里端着的，就是一碗掺了红花的打胎药。” 端星月整个人仿佛都陷入了回忆里，呼吸时长而短，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失神的眼珠瞪得溜圆，仿佛面前站着的，就是那个强迫她喝下红花的罪魁祸首。 尹若雪听到了自己想听得故事，也算是目的达成，此刻不由的放低声音道：“娘娘？娘娘……” 端星月整个人痉挛般的一颤，终于恍恍惚惚的回过了神，心里顿时有些懊恼。她猛的端起案几上已经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末了才缓缓说道：“本宫……说得太多了……不过，这在宫里也算是公开的秘密，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区别。” 尹若雪注意到端星月说完这个故事之后，竟像是完全失了气力，整个人的精气神迅速的消失，脸上也呈现出一股子灰败来。有那么一瞬间，尹若雪怕端星月会就此两腿一蹬，撒手人寰…… 如果真是这样，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娘娘……这么说，您看清了那个喂您红花之人？”尹若雪试探道。 端星月表情一僵，扫了尹若雪一眼，那眼神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看清了又如何？没看清又如何？事情的结局终究就是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本宫永远没有办法再成为一个母亲，而那个作下恶行之人，仍旧逍遥快活。” 尹若雪轻轻一笑，摇头道：“娘娘，当初您是一个人。而现在，您至少有我……” 尹若雪从座位上站起来，随手摆弄着自己带来的熏香，她从案几的左边找到一个类似香炉的炉子，虽然已经破旧不堪，但还可以勉强点上一颗熏香。尹若雪也不喊丫鬟，自己动手将香点燃了。直到氤氲的香气缓缓腾起，晕满整个房间，才缓缓说道：“娘娘不说，若雪也直到那个人是谁。” 端星月有些惊讶，她联系起前前后后尹若雪所说的话，暮然反应过来一件事：“难道丽妃？” 尹若雪嘴边带着一丝苦笑，点了点头。 “不可能，红花虽能使人堕胎，但绝对不会害人性命。如若不是这样，本宫当时就死了，怎么会苟活至今呢？” 尹若雪冷笑道：“所以说，我meimei喝下的，除了红花，还有别的致命毒药！” 端星月心里好不容易被挑起的希望顿时一暗：“你也没有证据？” 尹若雪的目光透出一丝阴狠：“我有人证！” 端星月笃定道：“陛下不会信的。” 尹若雪坚定道：“所以我还需要jiejie的帮忙！一张嘴说不动陛下，两张嘴呢？三张嘴呢？若雪相信，陛下终有相信的一天！” 看着眼前的尹若雪，端星月有些了然的摇了摇头，她心中有了计较，嘴上却不说破，只劝慰道：“若嫔meimei，你我也算有缘。本宫承了你今日之情。但是本宫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宫中的女人，绝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陛下，也没有你看起来的那般磊落坦荡。” 尹若雪刚想回话，就被端星月打断了，她摇了摇头，冲门外招呼道：“青儿，若嫔娘娘要回宫了。” 尹若雪脸色沉了下来，不甘心道：“jiejie！若雪会证明给jiejie看的！没有人可以一直扭曲事实！她如是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