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合作的基础
匡正义惊出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地找个掩体躲了起来。 劫匪的枪声密集地响彻夜空，警察和武警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帮什么人。这哪里是劫匪，分明就是一帮恐怖分子。 武警也不甘示弱，举枪就向河堤上射击。双方你来我往，那场面，简直跟打仗似的。 到底警察这方人数和火力占优，不一会儿对方就被压制得抬不起头，纷纷躲进车里，打算开车逃跑。 见此情况，张宁连忙向心有余悸的匡正义问道：“拦截措施做好了吗？” “按照事前布置，已经在河堤上埋好了钉链，这些王八蛋插翅难飞！” 匡正义对这伙匪徒恨之入骨，刚才如果不是张宁一脚将他踹倒，只怕这会儿自己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劫匪的车在河堤上奔逃了不足两百米就停了下来，张宁知道这是因为他们的车被钉链刺破了轮胎，不过他还是不敢让警察和武警上前围剿，吩咐匡正义说：“继续远程打击，切不可上前，一定要把他们从车里逼出来。” 这回匡正义再不犹豫，连忙将命令传达下去。 警方的子弹不要钱似的往劫匪的车上扫射，匪徒前一刻还在还击，这时候已经偃旗息鼓，不一会儿枪声中夹杂着哭喊声传了过来：“投降！我投降！” 匡正义命令停止射击，举起喇叭躲在掩体后喊道：“车里的人听着，放下武器，举起双手从车内慢慢走出来，敢有异动，格杀勿论！” 不一会儿，果然车门被打开，一名劫匪从千疮百孔的车里爬了出来，爬在地上像死鱼一般动也不敢动一下。 匡正义见只有一名匪徒出来投降，又举起喇叭喊道：“车里的其他人听着，不要企图负隅顽抗，你们只有三十秒时间做决定，现在开始计时，时间一到，后果自负。” 趴在地上的匪徒连忙叫喊：“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他们都死了！” “死了？”匡正义看着张宁，有些不敢相信那劫匪的话。 张宁看白痴似的看着匡正义道：“要不你试试躲在车里让三十多把枪扫射几分钟，看你能不能活下来。” 匡正义也不怪张宁说话不客气，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这才下令道：“将犯罪分子拘捕归案！” 几名警察举枪指着趴在地上的劫匪，小心翼翼一步一挪地靠近他。其他人将那辆车包围起来，以防有诈。 趴在地上的劫匪果然不敢反抗，警察很快将他控制起来。 事实上最后那名匪徒也反抗不了，全身是伤，已然奄奄一息。 至此，张宁的使命已经达成，警察还要做收尾工作，他只得独自一人返回警车上。 警车停在枫叶湖边一户农家小院里，附近几户人家都已经被警方遣开，一个平民也没有。 张宁刚上车不久，匡正义便跟了过来，道：“我已经向市长汇报，五个劫匪，四死一伤，无一落网，市长让我们连夜赶回市里，他要见你。” 张宁点点头，又说道：“应该有六个人，你在派人沿着河堤找找。” 明明劫匪是五个人，怎么现在又说是六个人了呢？匡正义正想问，没想到对讲机里传来声音：“匡队长，我们在河岸又找到一具尸体，应该是刚才被劫匪开枪打死的。” 匡正义这才想起刚才确实是劫匪首先开枪，应该就是在杀人，不过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一阵不寒而栗，眼前这小子事先明知有人要被劫匪所杀，居然没有一点出手救人的意思。 张宁自然知道匡正义心里想什么，勉强解释道：“分赃不均，死有余辜，那人不是劫匪，却是劫匪在银行的内应。” 匡正义一脸恍然，不过最大的疑问始终没搞明白——这一切，张宁又是如何知道的？ 张宁不再多做解释，只是问道：“下面的事情怎么办？” 说到这个问题匡正义有些丧气，一脸无奈地说道：“市公安局局长会来处理。” 张宁稍一想就明白了，果子自然是个子高的摘，这是官场法则，谁都没办法，于是拍拍匡正义的肩膀道：“不要介意，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立下这么大功劳，一个分局副局长怎么也少不了你的。” 匡正义也笑了，心道副局长什么的倒是无所谓，跟紧市长的步伐，这才是关键。 回到市委大院2号楼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沈国立书房，张宁跟沈大市长对坐着，两人都不说话。 沈国立一直在不停地喝茶，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满屋子都是烟味。 终于，沈国立忍不住了，放下茶杯正色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张宁咧嘴笑道：“这对沈叔叔来说很重要吗？” “我只是好奇。” 张宁拿起桌上的香烟，自己点燃，深吸了一口，缓缓道：“有时候好奇心是好事，有时候好奇又会害死猫，沈叔叔，我是什么人对你来说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做些什么，您觉得呢？” 沈国立听完呵呵笑起来，道：“你的意思是，不探究你的根底是我们合作的前提？” “这不是对您更有利吗？” 沈国立盯着张宁的眼睛道：“我如何能够相信你？” 张宁摊摊手，道：“即便您不信我，我也会做我要做的事情。” “你到底想做什么？” “赚钱而已，这跟您并没有冲突吧？” 沈国立点点头，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倒不妨合作一番，但是我要警告你，千万不能过线，否则，我第一个不饶你。” “沈叔叔你大可放心，我对政治没有半点兴趣。”张宁将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道，“我啊，就打算赚够了钱三十岁退休，然后潇洒过完这一辈子，如此胸无大志的人，沈叔叔又怕我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沈国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说道：“待会儿我让小匡送你回去，你要我帮忙办的事情我会帮你办好。”顿了一下，又道，“再有一个月就开学了吧？是去长宁中学吗？” 张宁点点头。 沈国立道：“我儿子也会去长宁上学，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张宁笑道：“沈叔叔不怕我把你家公子带坏了吗？” 沈国立笑起来，反问道：“好人能有什么出息？这人啊，不怕坏，就怕蠢！” 张宁坐在匡正义警车里就睡着了，一路上匡正义不停地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这个孩子，他在想这个孩子将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还记得不久前这孩子跟沈市长从书房中言笑晏晏地走出来，那种感觉根本就不是子侄跟长辈说话的感觉，如果不考虑张宁的年龄，他跟市长在一起交谈，就好像多年老友在一起聊天一样。 匡正义觉得自己跟沈市长虽然搭上了线，但是并非沈市长多么看中自己，其中根本原因，还在这个孩子身上。 只怕要得到沈市长信任，还是要多多跟这个孩子往来啊！何况，他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匡正义摇头苦笑，今天发生的一切，即使说出去，又有谁会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