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毓芳见过表姐。”先前站在舅母杨氏身边的那个小女孩站了出来,行了个福礼。 “这位是?”张妤好脑补了下,硬是不记得。 王文妍冷笑了声说道:“也难怪表妹不识得,毓芳meimei也是前几日随父亲进的府,与念珍和惜玉也是不熟的。” 张妤好见到舅母的脸色果然不好看,便明白了,随即拿了个锦袋给她:“毓芳meimei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可别嫌弃。” 王毓芳福身接着说道:“谢谢表姐,表姐言重了。” “表妹怎么就没我的呢?”王文妍故作生气的说道。 “呵呵,怎么会少了表姐你的呢?”张妤好笑着把锦袋递给王文妍。 王文妍接了后也递了锦袋过来说道:“这是我给表妹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张妤好只好打开锦袋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原来是只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笑着说道:“这镯子冰萤透亮的真是好看的紧,妤好谢谢表姐了。”说完便将镯子套在了手腕上。 王文妍也将锦袋中的碧玺手串取了出来,赞道:“娘亲,好巧哦,上回在珍宝斋里可是也瞧上了这串珠子的。” 舅母杨氏也是瞧见了手串,眼中尽是满意的说道:“既然是表小姐送的,妍儿可得好生收着。” “妍儿知道了。”王文妍撒娇道。 “妍儿你们几个陪着妤好去花厅,在这里拘着也难受,等用午膳时再过来。”老太君开头说道。 几个小姑娘福着礼应者便去了。 到了花厅,大家也没先前那般拘着了。王惜玉率先打开了锦袋瞧着里面的礼物,是对翡翠耳坠子,于是问着王念珍:“二jiejie的是什么呀?” 王念珍拗不过她只好也取了出来,她得的是那支镶了数颗珍珠做银簪。 “jiejie的这支银簪真好看。”王惜玉满是羡慕的说着。 站在一旁王毓芳也是一脸羡艳的看着她们,却是攥紧了手中的锦袋,她不想在这里打开这袋子,生怕里面的东西不如她们。其实她也真的是想多了,这个锦袋其实本就是不是她的,而是张妤好给王文妍的另一个庶妹备下的。 王念珍也是看到她手中的动作,故意说道:“毓芳meimei,何不打开锦袋瞧瞧?” “毓芳meimei赶紧打开看看嘛,莫不是嫌弃妤好表姐送的礼物?”王惜玉也在一旁催促着。 王文妍在一旁冷眼看着,莫不出声。只见王毓芳眼中蕴着泪珠儿柔柔弱弱的说道:“我没有嫌弃表姐的礼物。”慢吞吞的打开了手中的锦袋,取了串色泽极好的红玛瑙手串。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朝张妤好行了个福礼:“谢谢表姐的礼物。” “毓芳表妹客气了。”张妤好淡淡的回道。这才仔细瞧着这位叫着毓芳的表妹,白净的脸庞梳着双丫髻扎着粉色的绸子,穿了件白锻子做的棉袄称的人越发的白皙。五官小巧精致,外加她本身的柔弱,就如女做的似得,惹人怜爱。 王念珍见着她已经乖乖就范便失了兴趣,轻哼了一声,拉着王惜玉坐在紫檀雕花椅上嗑着瓜子。 张妤好也被王文妍拉着在靠窗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今儿怎么不见碧波meimei?”张妤好问道。王碧波是舅舅的另一个妾氏碧氏所出的,性格比较活泼与王文妍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她病了有好一阵子了。”王文妍说道。 “得的什么病?我想去看看她。” “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祖母不让我们去,怕会过了病气。”王文妍轻叹道。都有个把月了,那么小的人儿天天躺在榻上喝着药汤,想想都难受。 不会是传染病吧,张妤好猜测道,但嘴中却说道:“那么小的身板真是难为她了。” 王文妍说道:“等碧波meimei好了,我再领她去找你玩。” “表姐,这可是说好了的。”张妤好笑着回道。 王毓芳见着她们都各自坐在一方说着体已话,自己融不进去,只能扭着帕子站在博古架旁。 张妤好瞧一眼问道:“这毓芳表妹是舅舅哪房妾室所出的?怎的以前没见过?” “她?哼,你还别说,父亲领着她回来可是把娘亲给气了一顿。”王文妍朝她剜了眼说道。
“此话怎讲?” “父亲一直在外养着她们娘俩,瞒着母亲的。直到她亲娘病逝,出了孝期才领回来认祖归宗。”王文妍愤愤说道,想到娘亲这几日气的茶饭不思,全是她这庶妹的狐猸子娘惹的祸。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她这样子也是怪可怜的。”张妤好不由的怜悯道。 “哼,她有什么好可怜的。我们这几个有谁是在父亲身边长大的?父亲当她如宝一样的捧着,刚回来就说要将她记在我娘亲的名下,想当定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王文妍激动的最后那几个字可是说的格外大,厅里的小姐们全都听到了。 王念珍两姐妹更瞪着看向王毓芳,王毓芳羞的白了一张小脸,眼泪水已经在眼框里打着转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张妤好只能安慰道:“毓芳表妹纵然是可怜,外祖父和外祖母断是不会允许这件事的。” 王文妍听了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回道:“外祖父和外祖母是没允许的,昨天还在闹着呢。说是要将她记在碧姨娘的名下。” 记在碧姨娘的名下也就只能是个庶女了,况且碧姨娘身边还有个与她一般大的王碧波,想想来看肯定是没得记在主母名下的强。但舅舅在外组建外室,瞒舅母一瞒就是数十载,回来就想给她嫡女身份,舅母那脾气肯定是不会依的。也难怪了王文妍会如此恼她,好好的生活就被她给毁了,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让张妤好莫名其妙的想到赵植仁对她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不知道数十年后会不会也如她的舅舅一样在外边养房妾室,又如她亲爹那般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姨娘。古时的女人真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待嫁之前在家争父宠,出嫁之后争夫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