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国（天马篇）

    “Initially（首先），验证一下几个thought（想法）吧。”

    在执事带着笑意的注视下，银发青年正手持一个白色的小茶杯（来自长桌另一端放置的茶具）并小心翼翼地将其移动到了盛装有神秘液体的头骨上方。

    定睛凝视着翠绿色的表面，天马的手指没有丝毫颤抖，一点点地，茶杯的边缘被精巧的力量驱动着，向着绿色坚定地靠近。

    预想中的阻力并没有传来。

    在青年的眼中，茶杯的白色边缘非常顺利的接触到了液体的表面，在平静的绿色中荡起了一丝微弱的波纹。

    目测了一下容器内液体的深度后，青年随即作出了决定：将固定茶杯的手指微微放松。

    ——当咚。

    茶杯撞击到容器侧壁的声音传入了天马的耳膜，接着，盛满绿色液体的容器就被手指的力量再次取出，平稳的举到了青年的面前。

    （果然，‘容器’是可以被放入碗中的！）

    锐利的眼神直视着被取出的部分液体，没有犹豫，天马握紧茶杯柄的手迅速挥动起来，将内部的液体向着地面泼出！

    然而接着前来的，是如同从幻想的画卷中走出的怪诞景象：

    仿佛时间倒流一样，本来向着远处洒落的绿色液体在即将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就被一种不明的吸力所摄，从半空中再次飞回到了头骨型的容器之内！

    对于这种结果，银发青年并没有显示出太多的惊讶。只是接着拿过茶杯，开始进行下一个试验。

    ——五分钟后。

    看着总量没有丝毫减少的绿色液体，天马若有所思。

    （Emm……果然，想直接把最底部的钥匙给舀出来似乎还是有些天真啊。虽然可以用茶杯把这种液体舀出，但如果想直接泼在地上、倒入其他容器或者长时间放置在外的话，液体又会自动“转移”回石碗之中……那么，这个所谓的突破口的意义，到底，是在哪里？）

    头骨外壁的红字【试毒后获取】是一个提示，但只凭借这句话，银发青年依然无法追寻到正确的道路。

    目前的连锁，仍然有所欠缺……但是，“突破口”是什么呢？

    【头骨型的石碗】、

    【在内部盛装，无法被触碰的液体】、

    【长桌】……

    思考似乎进入了瓶颈。

    青年略微烦躁的将垂在脸颊旁的发丝移开，就在这时，在手中无意识把玩着的小型容器，再一次的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茶杯？

    还有……

    【餐厅】！

    一瞬间，青年福至心灵。于【梦境】中出现的这些看似无序的事物，在他的脑海中，被一条金色的丝线串联在了一起。

    他已经明白了，

    作为“考场”的地点本身，就是“第二个提示”！

    “照这个思路……难道，是要我把这些液体给真的‘喝下去’才行？”

    视线移动到头骨型的容器处。晶莹的绿现在仍然泛着微光，就像是自然界中鲜艳的表面保护色，在时刻在向周围发出警示。

    （这才是“试毒”的真正意思吗？“喝下去”的话，液体应该就不会再次回到原本的容器之中……但是我“本人”会出现什么状况，就不是能够预测的了。）

    危险是肯定的。

    就像是关键的攻势无防备的暴露于覆盖卡牌面前，错误的推断，只会带来精神与躯体的完全毁灭。

    但是，值得这么去做。

    “没有谁会强迫你，克罗弗多先生，你完全可以就此放弃。”

    带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然而，银发青年的内心中，并不存在丝毫被漆黑嵌入的缝隙。

    仍属于人类的眼瞳中，此刻正倒映着被盛装在茶杯中的翠绿。所存留的，是蕴含在平稳沉静之中，为达到目标付出一切的坚决。

    “那可真遗憾，我正好就是那种会为了帮助友人而在一条道路上走到尽头的人呢——祝你身体健康，塞巴斯蒂安先生。”

    随着绿色液体被再次舀出，天马向黑执事举杯致意。

    之后，

    没有任何停顿地，

    将茶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Wow，这个味道，还真是……令人印象深刻。话说竟然连味觉都能够重现？对于一个【梦境】来说，未免也太过具有表现力了吧？”

    感受到液体滑过喉咙，青年表情古怪的咂了咂嘴，手指却并没有停下动作。他直接从头骨内舀上了第二杯绿色液体，再次饮下。

    “……”

    没有评论，接着，第三杯。

    第四杯后，头骨内的液体，第一次产生了rou眼可见的减少。

    （能行！）

    第五杯，没有异常。

    第六杯，青年握住茶杯柄的手指似乎产生了一点不自然的抖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第七，第八，第九……

    直到，第十杯。

    ——这时，

    青年等待的，必然会发生的“变化”，

    终于，开始出现。

    “唔……”

    突然爆发的效果让天马猝不及防。

    在他的眼中，周围的景象只在瞬息间就变得如同蒙上了帷幔般模糊不清。原本敏捷的身体也仿佛失去了力量，剩余部分只能够使他虚弱的坐倒在附近的一张红色靠椅上。

    然而，就在这样可以说是危机的时刻，青年敏锐的头脑仍然没有停止运转。

    （果然不能指望这种液体会是纯净水吗……不过按照我的推断，它是“毒药”的可能性几近于零……作为考验的话，它理应有的效果并不会是“将我消灭”，但肯定是会增加我继续“饮下”并获取钥匙的“难度”！目前的几个可能情况有：它会让我的身体瘫痪，丧失感觉，失忆，无法集中，极度痛苦，或者……）

    就在脑海中的思维闪过之时，模糊的场景又再次突兀地凝实了起来，将正确的答案切实展现在了天马的面前。

    “——产生幻觉。”

    望着不知何时浮现在周围，弥漫在石砖地面上空的黑色雾气，决斗怪兽之父低喃道。

    发生改变的环境并不陌生，相反，对于青年来说，这份景象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银发的青年现在仍然处于【梦境】之中，不过，却已不仅仅属于“秋本彻”这个存在——为了帮助友人而介入的精神，不可避免的会让自己的“内在层面”与对方的相互交织。而以之前饮下的绿色液体为契机，这份影响，在此刻确实达到了一个巅峰。

    分隔内心世界的屏障已经破碎，凝重的视线直视前方的黑暗，没有丝毫的动摇和偏移。

    “没想到，竟然是直接让我进入了二重梦境……不，这恐怕是更深的层次，是交织的潜意识中属于我‘自己’部分的内心世界！原来如此，这个恐怕才是它真正的effect（效果）……该说，我们又见面了吗？”

    话音刚落，黑暗中就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嗡鸣。

    如同感受到了什么，青年左眼处的黄金之眼开始颤抖起来，闪动着发出了或明或暗的光辉。同时，外表如同轮盘，在周围连接着数个颤动着，指向青年方向的金色椎体的奇异器物，也从黑暗中逐渐显出了轮廓。

    那就是重生的青年注定要面对之物。是隐藏在新生的内心深处，未曾被他人得知，也未曾向他人诉说过的黑暗：

    最为深邃，存在于原初的【至恶】与【恐惧之源】！

    “貘良boy，或者应该说，是寄宿在我‘内部’的另一个存在……”

    右手轻抚在左眼的轮廓上，天马凝视着和金色轮盘一同从黑暗中缓步而出的白发少年身形，缓缓道：

    “黑暗的，支配者啊。”

    悬浮的黑暗神器上方，狰狞的魔眼骤然睁开。如血一般深沉的红色，将青年苍白的面容映入其中。

    正如跨越世界，也不会磨灭的记忆中那般，

    邪神露出了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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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想消除他人的‘恐惧’，首先要消除自己的‘恐惧’……这是秋本boy的【梦境】想要传达给我的吗？还是说……”

    “是我‘自己’？”

    不自觉颤抖的前臂，被紧握的手指牢牢固定。

    “好吧，无论是谁，都如你所愿。

    貘良boy，黑暗的支配者，存留于我内心中的nightmare（梦魇）……

    相处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来作出一个了结了。”

    感受着从眼眶中传来的微弱刺痛，新生的灵魂缓缓回过身来。这一次，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去直面那带给自己无尽压力的，寄宿黑暗的魔物。

    而作为对这份坚定的回应，黑与白交织的少年面庞上裂开了一个可怕的弧度：

    【呵呵……别人不清楚，你自己，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

    这不仅是来自黑暗的嘲笑，同样，是青年自己的“另一部分”，对自身焕发出的这份抗争之心作出的嘲笑。

    【在持续至今的对决中，你，“从来”都没有获得过胜利。】

    来自地狱的邪异之音并没有丝毫的虚张声势。

    对于帕伽索斯J克罗弗多而言，黑暗是不可战胜的象征。是在脑海中无论怎样构想连锁，都会迎来没有任何改变的，最惨痛末路的战斗。

    并不是决斗者水平层次的差距——即使作为造物主，通晓全部规则和卡牌技能的达人，天马仍然存有着自身无法克服的存在：

    Horror，恐惧。

    对于黑暗力量，神明，以及终末命运的恐惧。

    尽管为了拯救亲人和友人，新生的灵魂已经跨越自我，以强烈的支配信念再一次接受了千年神器的选择。但这并不代表，心中存有的黑暗就会被彻底的从内部驱逐。

    ——它，只是暂时的退却罢了，等到时机成熟，这份漆黑就会再次向内部的光辉发起侵略。甚至，将一切隶属于善与美的世界吞噬殆尽！

    【放弃吧，无论怎样挣扎，你都没有任何希望存在。】

    代行者这样低语道。它相信青年一定会屈服，就像是在至今为止的梦境中般，连举起剑刃反抗的勇气都不会有丝毫的存留。

    但是……

    这一次，黑暗的意志却失算了。

    “No（不），那并不是‘真实’，貘良boy。”

    并非是出自惊慌与绝望的惨嚎，银发青年的语气非常平稳沉静。在他属于人类部分的眼中，闪动的，也绝非黑暗意志想要看到的恐惧，更不是代表逃避的麻木。

    ——那是一团火焰。

    是与黄金色的左眼完全相对，仿佛是以真正的“黑暗”为原料般，通体漆黑色的火焰。

    “所谓的‘真实’，并不是存在于梦境的幻影，而是由‘真诚的行动’所延伸而出的结果。就像是在危难中奋不顾身拯救我的友人，与我并肩战斗的【黄金之风】的同伴们，是他们的行动和意志，才造就了站在这里，能够直面你的我。”

    “至今为止我们之间的战斗，只不过，是我‘自己’在心中认为绝对无法打倒你罢了……而现在，作为决斗者的我心中想要将你战胜的信念和决意，从没有燃烧的如此旺盛而炽烈。”

    平静的抬起手，伴随着点点光辉，描绘着金色羽翼的机械圆盘浮现在了天马的左手臂上。

    Duel-disk，圆盘形决斗机械。

    在羽翼的旁边，金色的I2C与KC的标志交相辉映，明确的向世界宣布着它的所属——仍只是处于构造阶段，并未进行实际生产的设备，此刻在设计者之一的【梦境】之中提前展现出了它完备的功能。

    闪光中现出形体的卡组逐张归于剑鞘。下一秒，伴随着机械的启动之音，属于决斗者的利刃已经被明确指向了对面的强敌，昭示着创造者不可动摇的坚定决意。

    魔物沉默了一瞬。随后，就像是见识到了某种有趣的玩具般，血红色的光辉眯成了一道狰狞的缝隙。

    【哦？你这么认为吗……哼哼，真是，无趣又无用的自我安慰。】

    足以摧垮意志的恶魔之音响彻在心灵空间的最深处，但是隶属黑暗的存在已经明白，青年反抗它掌控的决心已经是坚如磐石。

    也好……

    作为企图打破“平衡”的代价，你的意识，就永远的消散在这虚无空间内吧！然后通过你被选中的躯体，获得解放的黑暗力量，就会以完全的姿态降临在这个世界之中！

    AkeNati，

    这就是铭刻在你灵魂深处，永远无法逃离的宿命……

    伴随着清脆的蜂鸣声，黄金色轮盘开始旋转起来。在金色光芒闪动的同时，周围的黑色雾气就像是收到了指令般开始在白发少年的手臂上凝聚。最终形成的，是和银发青年持有之物相仿，却描绘着漆黑羽翼的机械圆盘。

    【凡人的神官，那么，我就让你再次认清楚，黑暗与你之间的差距！】

    深渊的言语震撼心灵，真正的黑暗支配者，如今已完全显露獠牙。

    前世，今生，过去，未来。

    银发青年的命运，维持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一切，都将由这场黑暗的战斗仪式，以及他最为信任的卡牌们决定。

    在机械地嗡鸣声同时响彻之时，

    赌上双方存在的战斗，

    已经，宣告开始。

    “Duel（决斗）！”

    【天马幻也：LP4000】

    【貘良了：LP4000】

    “由我先攻，I-draw（抽卡）！”

    金色的羽翼前划过一道弧线，紧接着，碧绿色的卡牌从青年手中弹出，没有一丝停顿地嵌入了侧面的凹槽之中。

    “将卡组上方的三张卡以里侧表示从游戏中除外，从手中发动场地魔法卡【卡通王国（Toon-Kingdom）】！”

    在青年的呼喊中，一团粉红色的烟雾从半空中爆开，紧接着从中登场的，是绿色封面的巨型画册。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般，虚空中跳出的绘本自发的平铺开来，从彩色书页的中间，建立起了存在于梦幻中的雄伟城堡。

    （【卡通王国】，场地魔法：①作为这张卡发动时的效果处理，从自己卡组上面将三张卡里侧表示除外②这张卡的卡名只要在场地区域存在当作【卡通世界】使用③只要这张卡在场地区域存在，自己场上的卡通怪兽不会成为对方的效果的对象④自己场上的卡通怪兽被战斗效果破坏的场合，可以作为代替把破坏的怪兽每一只一张卡从自己卡组上面里侧表示除外。）

    外表上和曾经使用过的【卡通世界】非常相似，但内在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卡牌。这，就是新生的【卡通王国】！是代表着年轻灵魂的光辉与希望，从最美好的梦幻中诞生的童话世界！

    “然后，将【卡通假面魔导士】（DEF：1200）守备表示召唤！”

    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伴随着被放置在羽翼表面的卡牌发出的清响，青年面前的城堡中弹出了一道流光。最后在场地上化作一个古怪的，像是从美式动画中蹦出来的小丑。

    （【卡通假面魔导士】，ATK900\DEF1400，魔法师族，暗属性，效果怪兽：这张卡召唤反转召唤特殊召唤的回合不能攻击，场上的【卡通世界】被破坏时这张卡也被破坏，自己场上有【卡通世界】且对方不控制卡通的场合，这张卡可以直接攻击对方玩家。这张卡造成对方伤害时，这张卡的持有者抽一张卡。）

    随意挥动着手上的魔棒，外表滑稽的假面小丑展示出了一个不友好的鬼脸，之后又缩回了卡通的书页之间，只露出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注视着对面的白发少年。

    “覆盖两张卡，Turn-end（回合结束）。”

    卡通王国，卡通怪兽，以及作为防御的两张盖卡。

    在青年看来，这已经是非常完善的开局：王国可以保护卡通怪兽不被破坏或成为效果对象，而守备的卡通怪兽，也避免了受到战斗伤害的可能。

    但是，即使在这如同铁壁的防御背后，天马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安心——只因在黑暗的卡牌被抽出后，少年脸上显露出的那一抹笑容是如此诡异。

    “哼哼，我的回合……”

    白发少年将卡牌从容的放入手中，苍白瘦削的手臂随后舞动起来，将深绿色带有闪电符号的卡牌嵌入到了黑色的羽翼之间。

    “从手卡中发动速攻魔法【双龙卷】，舍弃我的一张手牌，破坏你场上的两张魔法陷阱卡！我选择【卡通王国】和你左手边的盖牌！”

    （【双龙卷】，速攻魔法：丢弃一张手卡，以场上最多两张魔法陷阱卡为对象才能发动，那些卡破坏。）

    在青年骤然收缩的瞳孔中，两股旋风的倒影在漆黑低沉的话语中形成，随后向着庇护卡通怪兽的光辉城堡快速席卷而去！

    ——速攻魔法，【双龙卷】！

    竟然，在开局就打出了破坏魔法陷阱的卡牌吗？

    初步稳定的心灵屏障在不自觉中显露出了空隙，而蠢蠢欲动的黑暗自然不会放过这样明显的机会。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般，徘徊的黑色雾气从四面八方迅速向着场地中间的青年围拢过来！

    然而，神器持有者的力量绝不会如此孱弱。

    在漆黑即将碰触到执事服表层的瞬间，青年眼眶中的金色眼球突然发出了一阵微弱的光辉。他突然感受到，一种奇特的力量被从视神经注入到了脑海深处，使发生波澜的内心重新恢复了平静。

    （谢谢你，千年的eye（眼）啊。）

    一切的变化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思维奔驰的领域中，青年注视着黑色的旋风缓慢迫近。内心则快速进行起超越现实时间的梳理。

    “冷静下来，天马。这里依然是【梦境】的范畴，如果现在就从精神上屈服了的话……我真的，就没有丝毫获得victory（胜利）的可能了。”

    【梦境】，是存在于“内心”之中的世界。在这里进行的决斗仪式，和决斗者的精神力量自然也有着更加紧密的联系。

    魔法，陷阱，怪兽效果，所有在现实中恒定的因素，都会在这里发生不可知的变化。内心产生动摇的人就连卡牌发动的时机都会无法正确把握。逐渐积累的话，即使现实中实力最为高超的决斗者，距离胜利也只会越加遥远。

    所以现在，让内心变得坚强起来吧。

    超越过去束缚的决斗怪兽之父，当然，会守护好属于自己建立的【王国】！

    “不会让你轻易达成目的！打开盖卡，发动反击陷阱【魔宫的贿赂】！使【双龙卷】的发动无效并破坏，但是作为代价，貘良boy你可以抽一张卡。”

    （【魔宫的贿赂】，反击陷阱：对方的魔法陷阱卡的发动和效果无效，并把那张卡破坏，对方从卡组抽一张卡。）

    超越者的领域快速回归现实，在这短暂地停顿之间，天马果断发动了之前覆盖的卡牌之一。

    漆黑的旋风被揭开的紫色盖卡阻拦化为无形，而在因惯性流动的残余掠过之后，王国和它的庇护者都依然在场上存在。

    白发少年发出失望的咂舌声，手中却没有停留的快速抽出了补充的卡牌。下一刻，被漆黑的笼罩的高大身影，映入了充斥着红色的瞳中。

    ——哦？斗争的意志，意外的很强烈吗。

    那么……

    这一次，又如何呢？

    “从手卡攻击表示召唤【暗之住人暗影杀手】（ATK：1400）！”

    散发出诡异气息的圆盘开始左右摇摆，在金属碰撞的清脆声中，黑色的雾气开始在白发少年前方的场地聚拢，逐渐形成确定的形态——这一次出现在雾气后方的，是身形笼罩在漆黑的帷幔之间，手握匕首的暗杀者。

    （【暗之住人暗影杀手】，ATK1400\DEF200，恶魔族，暗属性，效果怪兽：对方的怪兽卡区域只有守备表示怪兽存在时，这张卡可以直接攻击对方玩家。）

    在看到怪兽浮现的同时，相关的卡牌信息就已经从银发青年的脑海中快速掠过。之后不需要更多的思考，决斗怪兽的创造者就立即洞悉了对手的破局方式。

    （原来如此，他的目的是！）

    思维的火花即将在脑海中爆开的瞬间，如同深渊的声音就先一步于耳畔中回响起来：

    “你cao纵的卡通怪兽，会在【卡通王国】的保护下不会被战斗以及效果破坏，守备表示的话，确实可以说是铜墙铁壁般的防御呢……”

    漆黑低沉的音调似乎正在表达着赞扬。而在下一刻，却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大幅提升！

    “——但是！如果是越过怪兽的‘直接攻击’，你引以为傲的乌龟壳就没有丝毫作用了吧！【暗之住人暗影杀手】的效果，是当对面只有守备表示的怪兽时可以进行直接攻击！接受黑暗的洗礼吧凡人！阴影的背刺！”

    激荡的声波迅速冲击耳膜的瞬间，一股从后心传来的剧痛分散到了青年的五脏六腑之中，使他不禁捂住胸口跪倒在了地面之上。

    “呜……”

    视角的余光中，天马捕捉到了在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黑雾内，一闪而过的血红色利刃。而在正前方的场地内，被黑色包围的身影正再次凝聚起自己的形体，一边发出使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呵呵笑声。

    【天马幻也：LP4000——2600】

    血红色的字符变动，标示了第一次生命值的掉落。

    受到暗杀者攻击的天马正在缓缓站起身来。尽管之前被匕首深深刺入后心，青年却除了有些苍白的面色外，外表没有丝毫受到了伤害的痕迹——这，就是黑暗的战斗仪式，虽然在结束之前不会对双方躯体造成切实的伤害，却会让其感受到没有分毫削减的痛苦。

    如果没有神器让他的意志保持清明，天马都怀疑自己会不会直接晕厥过去。对身体（或者应该说精神？）产生的痛楚，青年还并没有产生非人般的抗性——即使在神器的传承过程中，他经受住过的，要远远超过这快速而短暂的一击。

    几次深呼吸后，刀刃入体残存的影响终于被完全驱逐。青年一边擦去从额角渗出的汗水，一边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对面黑暗的化身！

    （果然如此，它完全了解【卡通】组合的特性吗……本就是存于我内心的dankness（黑暗），虽然使用的组合完全不同，但属于决斗者的知识和技能，对卡牌的掌握程度……几乎，就相当于另外的一个“我”！）

    这场战斗，并不是面对“外敌”的战斗。因为即使是多么擅长于情报收集的对手，都不会达到了解你就如同“了解自己”一般的程度。

    然而，在这场存在于内心的决斗中，天马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对手：一位对他的组合，技法，思维方式全部知根知底的决斗者——对于他而言，这样的存在恐怕要比曾将他击败的那位少年更加可怕吧。

    在收缩的瞳孔之中，面前白发少年的映像，似乎，与一个熟悉的银色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没错，

    就像是，站在了一面镜子之前。

    正在与身为创造者的自己对弈的，是另一个“自己”！

    是使用着曾经将决斗怪兽之父打入深渊的组合，企图完全毁灭本体的意志，并取而代之的源于黑暗的灵魂！

    “这样……原来，这就是你的‘真实’啊，貘良boy。”

    黄金之眼映照的身影，正在逐渐从漆黑的雾气中剥离。凡人的心灵终究只是肤浅的外在，属于神明的眼睛，视界能够达到位于根源的更高更深之处。

    因与果的完整线路，经由全知者梳理的记录。在一念之间似乎与完整的【世界】相连了起来，却又在顷刻间被一只手抹去，重新归于无形。

    【时机，尚未到来】

    伟大的存在低喃道，再次阖上了能够洞悉万物的双眼。

    只是，这顷刻间的解放，已经使青年得到了足以拨开迷雾的信息。他已经明白了，在这黑暗构造的空间之中，自己要战胜的真正对手。

    斗志并没有因为看到这份“真实”而削减，恰恰相反，正如昭示着内心般，青年左眼中的金色光辉越加闪耀，右眼中的黑色火焰也是越加旺盛。

    而这一切的进展，也同样落入了黑暗支配者的血红双眼之中。

    ——有点意思。

    我就再看看，你能够坚持多久吧。

    千年前，企图凭一己之力担负起黑暗，愚蠢不自量力的……

    【凡人】之魂啊。

    “我覆盖两张卡，然后，回合结束啦！嘿嘿……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到你的回合了，决斗怪兽之父哟！”

    漆黑的羽翼展开，紫色的卡牌归刃。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拥有白发少年形态的莫名之物眼中瞬间掠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它低头注视着散发出丝丝黑暗气息的卡组，嘴角大幅张开。

    几乎，要撕裂至常人绝对无法企及的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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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语：写完第一场决斗场景稿子的感想，就是终于明白——为什么辣么多作者能在这里水好几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