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阵
“你必须配合我演一出戏,要知道,我的傻小子才十三岁,一年?鬼才知道一年之后他还能不能记得我,你以为我真不清楚,去了你们那里会接受什么样的处置,割除情感!是割除,混蛋!早在几十年前我还赶尸的时候就知道要断绝那种东西,何况现在是去见那该死的叛徒,我可以很严肃的告诉你,就你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爹妈是谁!” 楚良所不知道的,在易木戒和外公吃喝的那顿饭之时,外公曾对易木戒说过这样的话,的确,易木戒真的想不起来,自己的父母是谁,就像老族长保守担心的那样,要去的地方,是杀人喝血的佣兵杀手窝。 想到这里,易木戒不得不谨慎一点才行,这出戏,要逼真的像事实才行。 从南山回来,阿龙一路背着阿玉,楚良就像刚刚看完了一场搞笑皮影戏的傻小子,手里拎着随地捡来的树枝,挥舞着,同时哼着谁也听不懂的小曲儿,那小曲儿还很有格调,不过易木戒听着总像是给死人送终的调子。 易木戒凑近楚良,像是在提醒他的说:“哎,你有几成把握见到你爸爸的时候,不会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是阿爸!”楚良强调着,“见到阿爸哭什么?他和外公差不多,大人里边的男人,都不喜欢小屁孩哭天抹泪的,何况我已经不算小屁孩儿了,可能……见到我阿妈的时候会流泪吧,嗯,应该是的。”楚良做出成年人饱经沧桑的感慨。 易木戒颤动着眉头,心里十分怀疑的问自己:妈的这东西真有十三岁吗?要打能打,要闹也够厉害的,全世界的臭流氓都想接近他,他到底有多重要?布兰顿这老滑头,难不成真的是用他去胁迫楚长风上校吗?现在都这副德行了,再过五六年,八成连我都要俯首称臣。 他想着想着暗骂“该死”,自己来中国这段时间有些堕落了,自己沉迷美色的习惯都被这个孩子给虚化的快没有了,得赶紧回基地去,好补一补,下一步继续自己逍遥的流窜任务,各种世界上的风光无限,各种美妙迷幻的夜晚,各种…… “哎!你是不是告诉他们你的真实身份了?我外婆好像很不待见你们的,可不要说自己是……” 楚良打断易木戒的臆想,易木戒也不示弱,直接了当的佯装道:“为什么不说真实身份了?我是你那个赵叔的部下啊,身为一名刚入伍的军人,我有权利对周围的老乡表明身份,杨杰,本名杨明杰,因为我形式主义的不太好,所以都以为我是半吊子,叫我杨半杰也不错!” 阿龙狐疑的看着易木戒的背影,感觉这个家伙满嘴跑火车,不像好人,外头看了一眼昏睡在自己背上的阿玉,至少她是安然无恙的,就不打算揭穿他的胡说八道,可由于因为女孩男的都会发傻,所以阿龙小心眼儿的问易木戒:“那个…杨什么杰,之前我以为你是那些怪物的同伙,给了你一枪,你不会记恨我就对我的阿玉做过什么吧?” “他不是那种人,舅舅,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朋友呢?”楚良有也不会的帮腔,好像对易木戒的人品十分有把握。 阿龙小跑跟上楚良,低语道:“你这傻小子,才认识多久就这么不警惕,你外公就是这么教你为人处世的吗?” 易木戒撇着嘴:“好吧,我承认我对阿玉做过什么,瞧,她现在都还没醒,怀疑我是应该的。” 楚良心里不爽的停住脚步,龇牙的冲着易木戒:“这是我舅舅,咱俩是朋友,你又认了我阿妈做干妈,辈分上他也是你的长辈,胡说八道什么?”楚良说着撇了撇眼珠子,极为小声的说,“我舅舅可是民兵团的,你不想走了是不是?赵叔的部队都不放过我们,要是全露馅儿了,舅舅回镇子招呼一声,民兵队马上就该上报部队了!这么大个人了没脑子啊你,这是谁的国家,这里非常忌讳非礼女孩子的,闭上嘴,刚入伍的新兵。” 被楚良这么一说,易木戒满怀得意,觉得和这小子还算有点默契的,至少他能听懂之前自己胡说出来的那个“身份”。 说完,楚良回头拉住龙舅舅,伸着嘴巴在阿玉的脖子上,一枚一寸多长的微小细针从楚良的齿缝伸出,在阿玉的脖子里刺了一下,继而他嘴巴一吸,那枚钢针被吃回口中,楚良冲着阿玉的耳朵“呼”的吹了一口气。 “好了,舅舅,她醒了,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事儿都解决了。” 楚良说着正准备继续下山,阿龙报以说教的口吻道:“小巴溜子,以后不要对阿玉这么近乎,她未来可是你舅妈,没大没小的。” 这时候阿玉“嗯”的一声**,醒了过来,她揉搓着有些痒的脖子、耳朵,看了一眼周围,惺忪睡眼依旧美态迷人,醉的易木戒一脸的色相,浑身酥麻就像再次触电一般:“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啧啧啧,阿玉呀阿玉,你怎么生的是如此肤白体嫩,我都快要被你的美…给、给美瘫了!”说话间,他冲楚良往一旁的山坳努努嘴。 阿龙就觉得这个杨半杰有问题,看到他的一副色眯眯的嘴脸,瞪着眼吼道:“滚一边去,没听刚才阿良说什么吗?你的辈分,在我之下,将来她…将来、到时候你也要管她叫舅妈!闪开,别动手动脚的。” 阿玉见到易木戒格外亲切,毕竟她是自己见过的人里边,最为懂的向女孩现出温柔的男孩,阿龙气呼呼的下山去,易木戒只能远远的招招手,这让阿玉对阿龙有些不满。 楚良顺着易木戒努嘴的地方看过去,思量一会才看出那边的树上挂着的是一副人的皮囊!骨架和rou体都已经没有了,只有一张完整的人皮,血粼粼的开始变的乌黑,一早和龙舅舅上山时,也不曾走石板路,是从寨子后边直接上了南山,果然,易木戒昨晚拼了全力保护阿玉,同时也守住了不让阿玉受到惊吓和刺激的一幕! 眼看阿龙背着阿玉已经下山走远,易木戒开始正经起来,眉头紧锁的说:“你看得出来吧?就这样,我是看不出的,可是昨晚红鬼他们的话我全都听到……” 楚良闭上眼睛摇着头:“他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现在真的分不清了,救过我,算是有恩,可惜眼前的这个……”楚良几步窜到山坳里,易木戒也飞奔过来,只见楚良闭上双眼摸着那有些风干的皮囊,浑身发抖的说着,“这是她的阿爸,拓木阿海,是黑苗鬼银氏族的病痨鬼……” “我听阿玉说了一些,你们苗家的家事我不敢管,但是因为是你,我必须说,黑苗家的鬼银族长老,就是你的三外公,昨夜阿玉告诉我阿龙的父亲他……” “我不想听!身上流着一半苗家血液的我,寨子里的人根本不把我当做苗人,他们的纠葛与我无关,我只管听从外公的意思就行了,不管你把我当小孩子还是当我是朋友,说到底,这个寨子里十有**的人都当我是个祸害。”楚良心事重重的转身,忘了什么似的看着易木戒,“你应该会用火的吧,咱们去平岗那里把他烧了吧,死在山里不能留下痕迹,当成失踪是最好的托词,苗寨一年到头在山里走丢和被猛兽拖去的不知道有多少呢。” 楚良开始折了一些灌木纸条清理脚下的血迹,还用石头敲打那些凝固在石头上的血痕,脚下乱踢乱踩着。 易木戒不得不佩服赶尸匠老头儿**出来的好外孙,活人的世界懂得不多,但是照顾死者,那是成年人多不能企及的贴切,他担心阿玉找不到父亲会召集寨子里的人进山再次搜索,怕她看到这些之后会伤心欲绝,抹去这些,即便是搜山,也找不到蛛丝马迹,到时候就只能归类在失踪里边,或者是走丢失足坠崖,被湘西的河水冲走了,或者是被猛兽拖了去,吃的一丝不剩。 “哝,化尸粉,在藏区回来的时候捎带了一些,我们组织里的强酸药剂,遇到空气中的水分会急速腐蚀有机物,我来中国没有带,在藏区的御使徒手里拿了一些。”易木戒把一个塑料袋递给楚良。 楚良看了看,不屑的说:“御使徒?”他抬头斜视易木戒,“你们到底弄了多少家伙在中国?我们国家欢迎你们吗?东躲西藏,查出来的时候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别告诉我你拿这东西就是为了今天派上用场,你到底是想化掉谁的尸体呢?” 易木戒想要解释,可楚良已经在用化尸粉往石头上和地面上的血迹抛洒了,一边堵住他的嘴道:“你比我年纪大,把皮囊从树上弄下来吧,长大之前外公还不允许我爬树。” 他只能摇摇头,跳起来一手抓着树干,一手把阿海的尸体皮囊摘了下来。 最后整棵树都被易木戒给砍倒了,这里大片的水汽升腾,好在山中的瘴气遮蔽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寨子里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山腰的毁尸现场。 阿玉下山后直到中午,阿龙都没带她回家,一直呆在自己家里,她睡了整整一个上午,很显然之前的昏迷都不构成休息的时间,她更没有想到是否该回家照顾一下病种的父亲,因为阿玉还不知道自己的阿爸已经遭遇了不幸。 外婆见到楚良就一直在埋怨,说这个死孩子怎么就不管外婆的死活,净知道往外头跑。外公不同往常的没有训斥楚良,铁栓也意识到阿良要离开了,因为整个上午他都在听外婆的絮叨,要在平时,他一定会跑出去的,这样的反常,说明楚良打定了主意相让外婆好好的絮叨一番,毕竟这是一次长时间的出走。 “你看出什么了?还不过去告个别。”周崇山踢了铁栓一脚,倒背着手,语重心长,“我知道你俩打小关系好,可是也不能怪我对你们狠,外头的世界太恶心,阿良出去探探路,等他回来了,你就和他一起走。” 铁栓唯唯诺诺的看着老阿公,明明是自己的授艺恩师,却有种苦涩不堪的滋味儿,他很清楚除了楚良,自己顶多是个替代品,真正的本事自己还没学到一半,楚良的离开看上去是早就被他安排好的。 “您知道他要走?我不知道。”铁栓装糊涂的说。 “哼~~小巴溜子在我腿边长大,撅什么尾巴拉什么屎我瞄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也一样!” “我不一样,阿良,十个我也比不了一半的他。” 周崇山一愣,心里想着:这个混小子,想不到还攀比的倒苦水起来了,真能装委屈。 “哦?是吗?那等阿良走的时候,我带你去试试本事,看看是你厉害,还是阿良更能耐!别怪阿公不疼你,按照辈分,你俩都不是我的徒弟,我也不是你的师父,我是阿良的外公,在苗寨,我是你的族长阿公,只可惜,过不了多久我就该退了,都是一帮傻小子。”周崇山说着在铁栓的后脑勺上拍了两下,然后倒背着手走了出去。 铁栓咬牙切齿的心中暗自不悦:比就比,到时候你就知道你有多偏心了。 暗暗的,铁栓捏紧了拳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他的拳头顺着胳膊一股热流像发光的血丝一般贯穿到了脖子上,来到后脑勺,又贯穿像另一条胳膊,乃至全身,待他准备跟出去的时候,这股热流才突然消失,铁栓也感觉到自己的脚步比以往沉重了许多,身上背负了千斤重物一般。 一个下午易木戒都像中了邪似的念着古诗词,听过的没听过的,有的没有的,这些咒语般的东西,听的楚良满脑子嗡嗡作响,以至于不耐烦的想踹他几脚:“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绿豆王八一棵葱,死后一阵风……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冥顽不灵,我乃水太公,尔等莫须愁,千遍扫流星!茫茫之眼,幻化真假无穷,东风袭来现原形,挥手告仙翁;辞去西山花千朵,鬼眼镇枭雄,一揽天阙重阳雪,火速眼朦胧,和尚道姑忙亲热,谁来替我传情,速速归去,厉鬼破灭山洪……” “得得得得得……你有病啊!大白天你念什么咒呢?看吧看吧,天都要黑了,太阳都被你气跑了,什么庸俗这是。”楚良仰躺在竹椅上,一手不停的拍打桌面,易木戒坐在另一边,摇头晃脑终于停了下来。 “天黑了?哎哟,该走了,妈的,这书你没看过吗?我还以为你外公的书你都看过。”易木戒把一本发黄还有些皱巴巴的线装书丢在桌子上,“我正准备背一点呢,手抄本,很难得啊!” 楚良一把抓起来,看着那破书上的各种图案,喃喃自语着:“是挺难得。” “对吧!我才背了一下午,就能背这么流利,说明我的记性还是不错的。” “滚!我说这书还能留到今天很难得,这都是小篆体,你到底了解中国多少?哎?你前边念叨的那些这上头没有啊?就从你冥顽不灵那里才有……” 易木戒煞有介事的说:“懂不懂啊你?这叫辅助性记忆法,没有前边的几句比较熟悉的,我怎么辅助背诵下边的,就好比我看到你就想到了苗寨,想到苗寨我就想到了阿玉!哈哈……” “阿良——来一下啊,帮外婆端一把嘛,几个人的饭菜怎么一下拿的过去!”是外婆在院子西边厨房里的声音,楚良挠着头,起身走出屋子。 外公还没有回来,铁栓也不见了踪影,易木戒看着楚良出去,他赶忙把那本书塞进嘴里,摸了摸额头,右手握拳敲打左手掌心:“时间差不多了,老头子应该弄好了。” 楚良来到厨房,外婆喜上眉梢的把竹匾递过去,上边放着一瓷盆的炖鱼,上边焦黄的油花散在乳白色的鱼汤上,还有飘着几根茶树菇;还有几个香菇饼放在一边,楚良知道外婆下午又去祭坛了,因为寨子里只有祭坛山洞外边野石坡上生有这种百合色的香菇,虽然很香,但他却没有胃口,因为外婆还不知道自己会趁着夜色离开。 外婆摸了摸楚良的头顶:“小傻瓜,你不吃鱼可以喝点汤啊,很香的,我都没敢多放盐,好久没回家了,山里的瘴气浓,里边我多放了毛姜,去去寒,呵呵呵……” 楚良张了张嘴,结果还是没敢说出自己要离家的话,他怕外婆伤心,更怕她担心,因为比起自己离家之后外婆的挂念,那里边饱含着十多年来对自己的爱,比母亲都要心疼的爱。 看来三外婆也不能知道了,但愿龙舅舅不知道,不会胡说出去。 刚一走到院子里,还没进屋,铁栓就站在篱笆墙外冲楚良喊道:“小良子,听说你今晚要……” “闭嘴!”楚良反应迅速的腾出一只手,转身指着墙外的铁栓,“就你能耐,能不能有点心眼儿了,狗窝存不住干粮!” 铁栓撇一撇嘴:“好吧,要比吗?阿公他……” 这时候周崇山从门口走了进来,他嘴里叼着烟袋锅子,一手背在身后,吸了两口,不屑的抬眼瞅了瞅楚良:“哟,都准备好了怎么还吃最后的晚餐啊!你还真当这个家是便宜旅店了,认识有点糟钱儿的朋友,就想住进来就住进来,吃吃喝喝,想走就走?你可真是没心没肺,和你爹一样无所谓啊。” “外公我……”楚良刚要解释,朝着外公这边走了两步! “噔”的一声!什么东西在眼前一晃,手里的竹匾,上边的鱼汤洒了出来,楚良被这下突然的晃眼踉跄的后退摔倒,好在身手不错,一个弓腿马步站稳,竹匾在左手里晃了晃,右手撑住地面。 易木戒闻声赶了出来,外婆也听到了,可是刚走出厨房的门,外婆就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像是睡着了一样侧躺在厨房的门口。 “什么声音?是不是外婆?外婆——”楚良闭着眼睛叫了一声!因为刚才的晃眼,他都没来得及揉搓一下,就这么撑着身子。 铁栓见状,翻身跳进院子,看了一眼老阿公,周崇山对铁栓说:“都看见了?就这点能耐,还叫十个你都不如他一半?” 楚良喊着:“外公!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易木戒,易木戒!” 易木戒慌慌张张的小跑出来,“哎哟哎哟,都说了我叫杨半杰,你可真是的,来来来,你外公给你开玩笑呢,想试试你的本事,出门在外,本事不到家,到了外头还不是自己吃亏!” 易木戒接过竹匾,探着脑袋喝了一口鱼汤:“嗯~~?!鲜!阿婆的手艺就是不错!”他看了一眼到底的外婆,冲着周崇山,“你咋不分好赖人呢!”说着就小跑回屋子,把竹匾放在桌上,又跑出来去搀扶楚良的外婆。 楚良愤愤的一拍地面,“噌”一下子站了起来,胡乱揉着眼睛,微微睁开,显然视线还是有些模糊,好在能确定周围都有什么环境,毕竟黑夜,对于楚良来说那就是自己一个人的战场! “外公,这算什么?不是你说要我到外头找我……” “哐!” 楚良话音未定,一记扬尘像鞭子一样抽了过来,楚良横手去挡,那扬尘打在楚良的胳膊上发出闷闷的撞击声!
铁栓拧着眉:“原来你早就会金刚体!还以为你从小就被阿鲁他们欺负,原来一直都是装的!” “栓子,你疯了!我是阿良,咱俩是哥们啊!”楚良大叫着,“外公,这到底什么意思嘛!是不是你改主意了?不准备叫我走了?” “对!我改主意了!”外公冷冷的说着,坐在了地上,像看戏一般的看着自己的外孙,易木戒把外婆抱回屋子之后,走了出来。 他指着周崇山道:“老东西,不是说好就试试的吗?怎么还改主意了?你自己的孙子还试个屁啊!他什么本事你不比他自己清楚?” 周崇山依旧冰冷的诡笑道:“东洋小子!看清楚了,站在我旁边的这个孩子,他阿爸,就是死在了战场上,死在了你们这一类人的手里!” 铁栓听到这里,面孔开始扭曲起来,怒火中烧的咬着牙,心想怪不得阿爸一直都不在寨子里,也从不回来一次,原来是他们东洋人给害死的!果然阿爸和楚良的父亲一样都是军人…… “我靠!”易木戒两手一摊:“老头儿不带这么玩儿的吧?他才多大啊,战争历史你没学过吧,侵华那会你都不知道多大呢,他阿爸死也跟我没关系吧!二战结束之后中国打过几次仗是跟我们有关系的了?”急忙中他朝铁栓解释着,“嘿,靓仔,别听这老头胡咧咧,我是好人,你最好哥们的朋友!我还跟他阿爸认识,我……” “鬼印!开魂锁——”铁栓大叫一声,双臂一震,“呜”的一声,身体瞬间向易木戒靠近几米,只见他撞击过来的时候,凭空一道什么屏障被撞开一般,闪动着紫色幽幽的光。 易木戒大惊,眼中带着急切的心情,瞪着周崇山:“该死的老鬼,你居然会使用结界!” “那是你们的东西,中国人用不着什么狗屁结界,这是金刚阵!没有金刚体,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周崇山斩钉截铁的掷地有声! 视野朦胧中的楚良,起身张开双臂,拦在易木戒身前:“我带来的人,谁也别想碰他!铁栓,你确定要和我作对吗?这个世上,眼见都不能为实,你听我外公一面之词,你就……” 铁栓双臂在胸前盘旋一挥:“看不清东西就老实呆着,别信口胡说对老人家不敬!他可是你外公!”说完,铁栓一个箭步窜过来,双臂上下挥动像使用着什么招数,突然抓住楚良的左臂,左腿向前迈进,双臂夹住楚良的胳膊一甩,楚良就被抡了起来,眼见就要飞出去的同时! “砰”!楚良装上了什么阵法的屏障,他身形一转双脚落地,大吼着:“易木戒!用你魔空间——” “哦,好的!”易木戒张嘴拔刀,可就在此时,铁栓像一头壮牛般冲了过来,“砰”的一声将易木戒撞个满怀,易木戒只感觉身体被一堵铁墙撞上,几乎要喷出血来,这冲击力,不压于自己被炸弹的冲击波击中! “垮哒”一声,易木戒落地,捂着被撞的胸口:“该死!你们玩什么阴的!我CAO,这家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身体这么硬!” 楚良吼着:“别顾着骂了,快出招啊!”说着易木戒,楚良自己也调息几下,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外公,刚刚的闪光,楚良现在已经完全缓和了过来,他右手手腕抵住额头,左手抓地,半跪下去,“鬼金刚!破法阵!” “栓子小心了!”周崇山冲铁栓吼着! 铁栓猛一回头,只听一声“呜——”的风声骤起,楚良的守卫骷髅,那个金色鬼样的家伙急速的从黑夜中窜了出来,“嘭——” 铁栓来不急躲闪,被鬼金刚撞个满怀! “啊——”铁栓被撞飞,身体使用的能力也开始下降,撞到了屏障,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易木戒拔出木刀,挥刀在眼前砍了几下,发出“铛铛”的声响! 看来刚才这边还没有开启,现在,楚良和铁栓,已经完全被罩在法阵之中了!想着这些,易木戒开启了魔空间:“楚良快来!”大吼之后,易木戒钻了进去,那个空间入口突然消失,又突然在楚良身边出现,易木戒气喘吁吁的从魔空间中跌落出来! “该死……我的伤口……”易木戒满头大汗的捂着脖子,楚良焦急不安的搀扶着他。 “铁栓!你这个笨蛋!没有飞影手,就不要乱来啊!”楚良吼着,但是铁栓却突然直立起身。 他冷笑着:“阿良!为什么我会什么都要告诉你呢!”说完,他双手合十,半蹲马步,一个身形后仰,合十双手如刀尖般划开法阵的屏障,翻身出去,站在了法阵的外边! “外公?!”楚良回头叫着,希望外公能平息这场闹剧。 可是周崇山撇嘴笑了笑,头一甩,看向一边。 “切~~”楚良不悦的回过头来,可谁知,忽然感觉自己被推向了院子中心! 对面房檐下,铁爽正双臂抓着半空的什么东西,用一种拉扯的方式正将那法阵慢慢缩小! 易木戒喘息着问楚良:“奶奶的,昨晚打了一场,今天又要打,搞什么?非要我的命吗?鬼乌鸦——” “呼呼呼”的声音从夜空中飞来,一把精钢打造的银色武士刀,旋转出一个圆圈挥舞飞来! “滋滋”声中划开法阵的屏障,易木戒手一伸,因为身体力气透支,那把名为“鬼乌鸦”的黑刀险些没能接住。 “听着,我用黑刀打开屏障,你在前,我在后,咱们往西山方向跑!记住,西山!”易木戒吃力的说着,眼神余光注意着两人被拉像院子中心的铁栓。 楚良不解的说:“不能去西山,那里已经被大火烧光了,两个躲藏之处都没有……” “就因为是没有遮挡,才算是个地标!相信我!”易木戒说完拎着黑刀在楚良身后挥舞着:“刀魂!以家族之名,开启翻天之门,鬼乌鸦,明神门——开!” “呜嗡——”一声与空气震动产生的共鸣响起,那黑刀自刀尖处在法阵屏障上划开一道口子,那是一种红漆圆木的支架门,在日本的祭祀山中常见的一种被叫做“鸟狙”的标志建筑! 楚良没有见过,可是周崇山记得自己小时候跟着祖父逃难那会儿,在湖广一带的日侵山里头,见到日本兵曾经设立过这样的神社道场,那其中就有这种红漆圆木的门架子,真想不到,原来东洋人的古老秘术中,家魂之法是确有其物的真东西! 那明神门算是从地下升腾起来的,拱的地面土块裂开,法阵屏障之中出现一个扩口门,楚良拽着易木戒从门里跳了出去! 这时候正好铁栓把法阵收拢到了中心,“咻”的一声闭合,冲天的紫色亮光无比的幽冥可怖,随即而来的是一声炸响! “轰——” 铁栓被震的跳到一边,抬着胳膊遮挡脸庞,此刻周崇山就眼看着外孙和易木戒从大门里跑了出去,他赶忙起身,铁栓追过来:“阿公,他们跑了!我……” “不急不急,刚刚不过是金刚阵的铁壁心环,还有天罗金刚在外头等着呢,他们要上西山,估计是有接应的人来接他们,哼哼,既然都不是咱们国家的狗贼,那就来多少,死多少去吧!” 铁栓听老阿公这么一说,本以为应该欣慰,但是却突然想起刚刚楚良那诚恳而又无助的眼神,他在呼唤自己,在喊出自己的名字,说我们是哥们,是兄弟!既然怎么样都跑不出去,那么阿良,会不会被这次的天罗金刚阵给杀了呢?来多少死多少,不行,老阿公的秉性太过独裁暴政,自小就看着楚良一天天被阿公打的半死不活,这次说不定稍一不注意,楚良就真的会送命! 铁栓想着想着就跑了出去,周崇山叫着:“喂!你找什么死去?” “别人死多少我不管,但我不能让您的‘阵’,葬送了我的兄弟阿良!”铁栓不明白阿公到底是什么用意,但他知道,如果阿良死掉,自己将在这个世上永远也找不到彼此了解那种儿时苦难的朋友了! 周崇山撇着嘴,喃喃的说:“我的‘阵’,你去了又能怎么样?庸才送死,有什么值得去阻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