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嫘甫
嫘甫随骊畜氏的使者来到骊畜氏部落后,要求要让双方当事人聚到一起各自申述自己的情况。于是骊畜氏部落的酋长宜仁,容成氏老酋长的妻子相嫫以及她的女儿叶比,还有嫘甫三方坐到了一起。 在听完双方讲述的事情经过后,嫘甫就问骊畜氏的酋长宜仁:“你为什么说新娘不是你相中的姑娘?”宜仁说:“因为我见过那姑娘。”嫘甫又问:“在什么地方?”宜仁说:“在部落的赛祭大会上。那天是我们相邻几个部落举行赛祭大会的日子。我在会上遇见了一位楚楚动人,且性格温和的姑娘。在我的邀请下她和我们一起跳了一段赛祭舞。我本想跳过舞后和她好好聊聊。可那姑娘却象受到惊吓似的,舞没跳完就匆匆跑了。我追着问她是谁,她只留下一句话说她是容成氏部落老酋长的女儿。” 嫘甫又问宜仁:“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说的话是真实的吗?”宜仁说:“有。那姑娘因为走的勿忙,跑掉了一只鞋子也不知道。被我捡了回来。先生请看。”说着宜仁取出一只鞋子给嫘甫看。嫘甫接过鞋子一睢,原来是一只用毛皮做的鞋子,毛色非常鲜艳。那时男人大都还是赤足,只有女人比较细致,用草编成鞋子来保护自己的脚。可还从没有见过用毛皮做鞋子的。 于是,容成氏老酋长的妻子相嫫马上站起来反驳道:“他胡说!我们女人穿的鞋子都是用草编成的,哪有用毛皮做的?分明是他想赖婚在那里编的谎话!”宜仁无奈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信可以问那天和我在一起的族人。”嫘甫又问宜仁的族人宜仁说的是不是事实。宜仁的族人说赛祭大会那天确实见宜仁和一个非常美丽的姑娘跳过舞。可大家都不认识那姑娘,至于是不是容成氏部落老酋长的女儿就不知道了。 嫘甫又回头问容成氏部落老酋长的妻子相嫫:“赛祭大会那天你女儿和宜仁跳过舞吗?”相嫫说:“没有。可他派人来我们部落提亲可是千真万确的,大家伙儿都可以作证。我老婆子就这一个女儿,他既然来向我提亲,不是想娶我的女儿又是什么?”嫘甫又问:“那么容成氏的老酋长还有没有别的女儿呢?”相嫫坚决地说:“没有。”嫘甫又问旁听的容成氏族人。容成氏族人说老酋长倒是还有过一个女儿,可几年前已经死掉了。 嫘甫听到这儿后,对双方说:“这里边还多了一个姑娘。她自称是容成氏老酋长的女儿。可她为什么要说她是容成氏老酋长的女儿呢?看来,我们需要先找到这个姑娘才能裁定这件事谁对谁错。”那相嫫却急切地道:“那我女儿和宜仁的亲事怎么办?”嫘甫说:“待找到那个姑娘后再说。”相嫫立刻撒起泼来,大叫道:“那个野女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宜仁既然来和我家定了亲,就该娶我的女儿!你这是什么裁决?一点也不公正。”说着就上来撕扯嫘甫。嫘甫除了躲避也是毫无办法。不过嫘甫始终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最后还是容成氏的族人把相嫫劝走了。 等到相嫫走后,嫘甫对宜仁说:“你必须赶紧设法找到那个姑娘,才能证明你找的不是这个相嫫的女儿。”宜仁说:“我也想尽快找到那个姑娘。可是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找呢?”嫘甫想了想也没有办法,就说:“和族人们商量一下吧。” 于是,宜仁请部落的各位长老给出主意。最后终于有人想出一个办法:将那只鞋摆在部落中间的小广场上,然后告诉附近的所有部落,如果哪个女人能穿上那只鞋,那么宜仁就娶她为妻。 消息传出后,来骊畜氏部落试穿穿鞋子的年轻女子络绎不绝。可是没有哪个女子的脚穿上那只鞋子正好合适,不是大,就是小。 这一天又有一个年轻姑娘来到骊畜氏部落。和以往来的年轻女子不同的是这个姑娘是独自来的,并没有人陪伴。令人惊奇的是这女子身后跟着一只毛茸茸的大狗。那狗象卫兵一样紧紧跟随在姑娘身边。姑娘来到部落中间的小广场上,从守候的骊畜氏族人手里拿过鞋子一试,不大不小正合适。族人一瞧知道是要找的人来了,赶忙跑去报告他们的族长宜仁。 宜仁听了族人的报告,赶紧出来观看。他一瞧那姑娘,立刻高兴地大叫起来:“是她,就是她!”说着跑上前拉着姑娘的手说:“我可找到你了。为什么要躲着我?” 这时嫘甫也闻讯赶来了。他来到二人跟前,嫘甫先问宜仁:“那天你见到的姑娘就是她吗?”宜仁说:“是的。”嫘甫又问那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个部落的?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容成氏部落老酋长的女儿?”那姑娘道:“我叫叶限。我本来就是容成氏部落老酋长的女儿。”说着,姑娘便讲起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容成氏部落的老酋长在世时,先后娶过两个妻子。第一个妻子貌美心善,为老酋长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作叶限。可惜好景不长,在叶限才几岁的时候她母亲就去世了。 后来老酋长又娶了第二位妻子,也就是相嫫。相嫫是一个心胸狭窄,心肠狠毒的女人。对老酋长第一位妻子留下的女儿横竖看着碍眼。特别是当她生下女儿叶比后,对叶限就更看不顺眼了。总是找各种借口打骂和虐待叶限。幸好有老酋长维护自己的女儿,叶限的日子还勉强过的去。可再后来,老酋长也去世了。 由于容成氏是一个只有几十个人的小部落。老酋长去世后竟再找不出一个可以担当起酋长责任的人选。部落里也没有大部落中那种可以主事的长老。大家就让老酋长的妻子,也就是相嫫继续掌管部落事务。相嫫看到掌管部落事务可以不用劳动就分到食物,而且是最好的。本就有心占据这个位置。大家一提议,她马上答应了下来。 相嫫掌管了部落事务后,就开始变本加厉地虐待叶限。她和她生的女儿叶比从来不参加部落的劳动,却让叶限跟随族人们天天劳动。为了不让族人说嫌话,她要求叶限不仅要完成自己的工作量,还要替她的女儿叶比完成工作。而回到家里,叶限还必须完成全部的家务。可叶限吃的只是相嫫和叶比的残羹剩饭,穿的是她们不穿了的掉了毛的兽皮。而且,相嫫稍不如意对叶限就是非找即骂。叶限是在后母的打骂声中和自己的泪水中一天天长大的。
叶限每天早晨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到河边去背水,供相嫫和叶比一天使用。一天早上,叶限在去河边背水的路上,看到草丛中有一只刚刚死去的母狗。一只小狗正伏在母狗身旁“呜呜”地哀鸣。叶限看看小狗,再想想自己的遭遇,忍不住潸然泪下。她将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点干粮喂给小狗,并挖了个坑把老狗埋掉了。 从那以后,小狗便认下了叶限。每天早晨叶限到河边背水的时候,小狗总会摇着尾巴在半路上迎接她。并陪她到河边打水,然后再把她一直送回部落。叶限尽管自己都吃不饱,但总要将自己的食物分一点给小狗。结果两个不同种类的生命,却因同病相怜而结成了亲密的伙伴。 叶限在小狗的陪伴下长成了大姑娘。出落的如花似玉,亭亭玉立。而她的meimei,相嫫的亲生女儿叶比却生的又矮又胖,又馋又懒。小伙子们都争先恐后地来向叶限求亲,却没有一个向叶比求亲的。这让相嫫大为恼火。认为是叶限耽误了叶比的姻缘,一定要除之而后快。 于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寒冷冬日,相嫫硬逼着叶限去山林中摘野果,摘不到不准回来。叶限无奈地走出了家门。她怀里揣着一小块干粮,身上裹着一张已经掉的没毛了的兽皮。 刚走出部落,叶限已冻的手脚发麻。可叶限知道自己此刻回去,相嫫是绝对不会让她进门的。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山林。可冰天雪地之中哪里去摘野果呀!叶限足足地在山林中转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一颗野果。最后又冷又饿的叶限晕倒在了雪地里。 不知过了多久,叶限从昏睡中醒来。猛然发现自己身边卧着一只毛茸茸的东西。起初把叶限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只与她朝夕相伴的小狗。不过这时已长成一只大狗了。叶限环顾自己呆的地方,是一个山洞。洞口的雪地上有重物拖拉过的痕迹。叶限想一定是这狗看不到她,顺着她的足迹来山林中寻找她。最后发现她昏倒在雪地里,就把她拖进了洞xue,然后又用身体为她取暖。她这才保住了性命。想到这儿,叶限抱着狗痛哭起来。 那狗见叶限醒了,跑出去叼来一只野鸡给她。叶限用钻木取火的方法在洞xue里生起了一堆火。叶限想:“我若回去和想嫫住在一起,早晚得被她害死。不如就住在这洞xue里吧。”于是叶限在这狗的陪伴下就在洞xue里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