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 鸟国
坐在中间的那人却没有参与他们关于视rou的讨论,而是问道:“出来寻找视rou的就你们两个人吗?”颛顼道:“不是,我们一起出来的总共有四个人。”那人又问道:“那两个人呢?”颛顼道:“我们在海上经过一个岛屿,就上去烤食物吃。不料那岛屿是一只巨大的螃蟹,我们生火烧疼了它,它突然就动了起来,我们赶紧就上船跑,有两个人跑的慢了,被那大螃蟹掀到海里,抓去吃了!”颛顼一心要隐瞒他抛弃番禺的事情,干脆把番禺从他们的团队成员中清除,只提两个族人被大螃蟹吃掉的事情。中间那人听了叹息道:“贪心的人啊!想过不干活就能吃饱饭的日子,没想到却把自己的性命也赔上了。你们也不想想,那视rou是世间奇珍,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就算你们侥幸找到,也不一定能让你们四人都吃饱饭。况且你们还有父母亲人,视rou岂能满足那么多人的愿望?到时大家不勉又要争执,只怕那日子未必有你们每天打鱼快活。”颛顼听他这么说,就低下头不啃声了。 坐在中间的那人又问道:“我来问你,你们是怎么跨过外面的那道洋流,来到我们这里的?你们的船又停在哪里?”颛顼道:“我们也不知道这块陆地前有一道洋流,只是远远地看见这里是一片陆地,我们就奔这里来了。只是快靠近陆地时,突然就陷在了洋流里,无论我们怎么拚命地划船,也冲不出那道洋流。我们也不知道这洋流会把我们带向哪里,但总觉这样任由洋流带着我们走很危险。后来我看见有座飘在空中的山峰从我们头顶上经过,我俩就一起跳起来抓住那山峰底下的根须,被山峰带到了陆地上。我们的船随着洋流漂走了,这时也不知漂到哪里去了。”颛顼说到这儿,那坐在左边的鸟形怪人插话道:“嗨,还能漂到哪儿?漂到归墟里去了呗!”颛顼听了大吃一惊,忙问道:“归墟?那洋流是通往归墟的?”左边的鸟形怪人道:“对呀!你小子还真命大,你们要再往前漂一会儿,可就落进那无底的归墟里边去了。”颛顼听着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一阵阵地后怕。他听番禺讲过,在海外有一个叫作归墟的地方,那里是一条无底的大沟壑,百川四海的水通通往那儿流,可那里的水却既不见增加也不见减少。自己若真的随船漂到归墟,此刻恐怕早就没命了。 这时,坐在中间的那人已经基本相信了颛顼所说的情况,他对坐在左边的那个鸟形怪人道:“大哥,看来这两人就是东海边打鱼的族人,因为想找视rou才来到我们这里,对我们并无恶意。我看暂且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吧,等有机会打发他们回去就是了。”左边那鸟形怪人点点头道:“嗯,还从没有人能跨过外面的洋流,来到我们鸟国,这小子居然能过来,也算是够机灵的。我喜欢这样的人,留就留下吧。不过他们在鸟国的这些日子,可不准搜寻什么宝物,除每天所需的食物外,也不能乱动我鸟国的一草一木,更不得伤害我们鸟族。小子,你听见了吗?”这最后一句却是问颛顼的。颛顼赶忙点头道:“听见了,听见了,在下一定遵命。”坐在右边一直没开口的鸟形怪人这时插话道:“也要传告全体鸟族,不可欺侮和伤害这两位远来的客人,大家一定要友好相处。”右边的鸟形怪人声音纤细,颛顼这时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位女士。 坐在中间的那人向站立在他座位右侧队列中的一只斑鸠道:“把我们的决定向大家通告一下。”那斑鸠闻言走到台前,把三人的决定用鸟语向群鸟宣布了一遍,群鸟听完后齐声长鸣起来,表示遵从三人的决定。中间那人看群鸟没有异议,站起身来伸出双臂在胸前展成一个扇形,道:“大家都同意,那就散了吧。”站立在两侧的鸟儿们率先鸣叫起来,群鸟也再次鸣叫起来,在鸣叫声中,鸟儿们四散飞去。 不多时,高台上就只剩下颛顼二人,和坐在座椅上的那三个人。坐在中间的那人对颛顼道:“你们去找个地方休息吧。但不要离这个高台太远了,一但有机会回去,我会随时派人找你们。另外不要忘了我们定下的规矩,若是坏了规矩,我可就帮不了你们了。”颛顼忙躬身施礼道:“多射指点!”中间那人点点头,便和两个鸟形怪人又沿着甬道回转山峰半山腰的山洞去了。 颛顼望着中间那人远去的背影,刚才一见到此人时他脑中闪过的问题又跳了出来:“这个人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呢?”颛顼正在脑海中搜索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剩下的那个族人走过来,轻声道:“少爷,这鸟国的国主怎么是个人呢?”颛顼道:“是啊!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你有没有觉得他的相貌和谁有点相似呢?”那族人一听,恍然大悟道:“对呀,少爷!你不觉得这人和黄帝有几分相似吗?”此言一出,颛顼和那族人惊讶地对视一眼,俩人同时道:“难道他就是——”后半句他们都没说出口,但心里都明白对方想说的是“玄嚣的儿子”。那族人继续道:“刚看见他时我就觉得有点眼熟,可是我又想自己在海外怎么会有熟人?也就没多想。少爷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他若不是和黄帝有几分相似,我怎么会看着他眼熟?”颛顼激动地道:“应该是这样,看来我们要大功告成了!”那族人问道:“少爷,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颛顼道:“先按他说的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再设法接近他把情况摸清楚。” 于是,颛顼和跟随它的族人就在高台附近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颛顼每天都留心观察鸟国的动静和鸟王的行动规律,寻找接近鸟王的机会。经过几天的观察,颛顼发现鸟国内部有明确的分工,管理井然有序。其中燕子、伯劳、鹦雀、锦鸡掌管四季的天时变化,提醒鸟族们按季节变化安排生活和劳作。又有鹁鸪分管教育,教鸟族敬老爱幼;鹫鸟负责保卫,防止鸟族受到外来伤害;布谷鸟掌管分配,保证鸟族内部的合理分配;鹰鸟掌管裁决和处罚,处理鸟族内部的纠纷;斑鸠则掌管言论,负责鸟族内部的沟通。而鸟王则负责监督承担责任的鸟儿各司其职,以及处理一些鸟国的重大事件。 鸟王就住在颛顼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走出的那个山洞里。平常想见到鸟王也不困难,因为鸟王经常会参加鸟族们的歌舞集会。歌舞集会在鸟国可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鸟儿们只要一有空闲就会聚集在高台前的平原上,或引吭高歌或翩翩起舞,展现各自的才艺来娱乐。每当这时,鸟王就会走出山洞,来到平原上与鸟民们同乐。不过鸟王每次出来,那两个鸟形怪人就会或单独或一起陪同前来。时间长了,颛顼终于明白那两个鸟形怪人原来是兄妹,也是鸟族成员,只不过他们家有世代相传的神力,到他们这一代已略具人形。那女鸟形人就是鸟王的妻子,每次鸟王出来,那男鸟形人——她的兄长不一定都陪同出来,而她是必定要陪同出来的。因此颛顼虽然经常可以见到鸟王,但却无法单独与鸟王接触,也就无法探究鸟王的身份。虽然这样,颛顼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自己表面上行动自由,实际上却在鸟族的监视之下。一但自己有什么不当行为,就有被逐出鸟国的危险,那时再想探寻鸟王的来历就更加不可能了,所以颛顼只好耐着性子等待时机。
终于有一天,鸟族又举行歌舞集会,鸟王如约来观赏,那鸟形人兄妹却都没有陪同出来。颛顼大喜过望,赶紧也挤进观看歌舞的鸟族当中,准备伺机接近鸟王。可是颛顼看到鸟王始终被许多鸟儿簇拥着,自己根本不可能与鸟王单独交流。颛顼想来想去,觉得鸟王返回山洞前是与他单独接触的最好机会。于是颛顼在歌舞集会结束前离开了会场,去通往山洞的路上等待鸟王。 在通往山洞的路上,颛顼选择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坐了下来。他从背上解下包裹着瑶琴的布包,取出瑶琴横放自己的腿上。颛顼准备等鸟王经过时,他就拨动瑶琴来吸引鸟王的注意。他刚准备完毕,就听见会场的方向群鸟齐鸣,紧接着成百上千的鸟儿破空飞去。颛顼明白这是歌舞集会结束了,鸟王就要返回山洞了。想到自己即将单独面对鸟王,而鸟王的真实身份即将被他揭开,颛顼的心脏不禁剧烈的跳动起来。 不一会儿,颛顼就看见鸟王朝自己这边走来,颛顼的心跳的更厉害了。当鸟王从他身边经过时,颛顼都忘记了拨动琴弦。眼看着鸟王走过去了,颛顼才想起自己的计划,他急忙伸出颤抖的手在瑶琴上胡乱拨弄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