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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难度,不可想象,唯有真正的大师级名匠才明白。这样的石雕,只有用成千上万柄雕刀于内于外同时进行雕刻,这点是最为困难的,必须对石料本身质地极其了解才行,做到了然于心,一丝一毫都不可偏差。此外,还要在心中具有很精确的雕刻计划,如何雕,如何刻,该削哪里,该留哪里,该用多少分力,该用何种技法雕刻,等等一些细节上的处理,这一切都需要做到绝对的掌控,否则这石雕根本无法成为神作。 这种程度,就连天匠也无法做到,是旷世神技。 不过,这些石雕虽然观赏价值极佳,但除此之外,便再无他用,虽然雕刻是一门艺术,但绝大数修士学习雕刻的初衷并不是如此。 因为,通过雕刻石雕,可获得元气、法气,还可参悟法则,甚至是秩序。 ———————————————————————————————— 众所周知,九方天地中一切,均由元气、法气组成,并由“秩序”作为“骨架”。秩序具有“凝聚”和“维持”元气、法气的功能,没有秩序,一切都会消失。 事物形成时,最本质的状态是纯净无暇的,其中秩序具有“凝聚”的力量,遂在吸收元气、法气的同时,也将天地中污秽之物吸入其中,从而形成杂质。这污秽之物也包括岁月的力量、甚至是命运的力量,事物之所以会腐朽,继而消亡,便是因为这种杂质。 杂质危害极大,不仅会破坏元气、法气、秩序,还能阻隔秩序吸收元气和法气,打乱秩序的“维持”。 而雕刻,即是将石料中的杂质剔除,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还原其最本质的形态,让“秩序”出现,焕发生机,开始自行吸收天地中的元气和法气。 自此。修士便可通过吸收其中元气和法气进行修炼。 秩序是由无数种法则碎片形成。天地中,法则无穷无尽,各有千秋,其中五行、阴阳、乾坤、太极、两仪、时间、空间等数百种法则为大系,当法则臻至完满时。便会晋升为秩序。 石料中秩序,修士自然可以参悟,比独自从茫茫天地中参悟法则快得多,一日千里。 而石料中的秩序如何,是完整的,还是残缺的,且还要看石料质地如何。 质地越好的石料,其中秩序拥有的法则碎片也越多,甚至会出现一道完整的秩序,质地越差的。自然也越少。 此外,不同质地的石料具有不同的秩序,秩序只会吸收特定的元气和法气。例如,赤日石会吸收赤阳元气和赤阳法气;水烟石则会吸收水幻元气和水幻法气。 石料中秩序能吸收多少元气和法气,一是要看石料的质地如何,二是要看其中杂质被剔除了多少,剔除越多,吸收的元气和法气自然也越多,速度也越快。 所以,雕刻是修士基本上必须修习的一门技术。 而丘石山上这些石雕虽是神作。剔除掉绝大部分的杂质,可除却观赏价值惊人之外,却毫无用处,其本身质地只是凡石。其中本就极其微末的秩序经过长年累月被杂质侵蚀,已变得千疮百孔,处于寂灭状态,毫无生机,根本无法复苏,更不可参悟其中秩序。 而雕刻这些惊世石雕之人。此刻正盘膝坐在石林中央。 这是一名白衣青年,年纪约莫不过二十,身材修长,五官俊逸,剑眉星目,当得上丰神玉面四字,似如权贵世家的翩翩贵公子,一头黑发随风轻扬,脸上古井无波,淡然平静,飘渺出尘,单是这种气质,便令人觉得实为不凡。 白衣青年生有一双血红瞳孔,似是由血而凝,闪耀深邃的血华,平添了几分妖异的气质。尤为特殊的是,在其瞳孔之中生有古老图腾,呈圆轮状,结构复杂,玄奇莫测,似是暗含天地一切轮回之理,若不细细观之,绝难发现。 这一双血色瞳孔虽是奇特,迥异于常人,但天蒙世界繁衍至今,种族恒河沙数,大多具有独特的特征,紫瞳、蓝瞳、碧瞳、金瞳等千万种瞳孔,比比皆是,世人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呼! 这时,白衣青年忽然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神态,似是方才在做什么极其吃力的事情。 旋即,只见在他四周近百尊神作石雕刹那分裂开来,化作弥天盖地的石珠,弹丸大小,每一颗石珠均滞在空中,任凭山风吹袭,却巍然不动。 下一刻,不计其数的石珠带着尖锐地厉啸声,激射向下方岩石,追风掣电一般,电光火石之间,一阵阵脆响此起彼伏,石珠如入无人之境,摧枯拉朽地破开坚硬的岩石,没入其中,山体上出现似无数个似蜂巢一般的窟洞,并且足足有十余丈深。 “如今,神识差不多快到证道伪神境的程度,可分裂十万多道,但距离“天匠”所需要的十八万道还差得很远,不过雕刻“仙遥玄玉”倒是绰绰有余,是时候该回去了。”白衣青年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眼神温和,似是想起了什么。 若是他人听见这句话,一定不会惊讶,因为没人会相信,只以为这白衣青年是在胡言乱语罢了,其修为只有本真大圆满,神识怎么可能分裂十万多道? 即便是尊圣星海境的修士,神识大约也就分裂个几万道,精通雕刻之道的尊圣要多上一些,但至多不过十万道。 要是圣匠说出这番话,别人兴许还能相信。而换做一名本真大圆满的修士,别人就只会以为这是一个疯子。 但是,刚才那一幕,足以证明这一切是真的,白衣青年在神识的控制上,即便是尊圣也无法媲美,简直是妖孽级的人物。 在今日,一位叫做“历红尘”的无名小卒,走出了这座和他一样默默无闻的矮山。但在将来,这个名字将会家喻户晓。而这个人,还有另外两个身份。一个震惊天土的华天,一个是轰动神州的多尔。 皇极大地和天土、神州两片人族虎踞的沃土截然不同,撇开风土人情、地貌环境、人文地理这些不谈,最大的区别体现在势力分布上。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只有一个王朝、一个主宰,那便是武帝王朝。 武帝王朝由太古时期“武帝”武极宗所建立,纵然经历沧海桑田,日月变迁,一直经久不衰。繁荣鼎盛,可谓是一个奇迹。 迄今为止,武帝王朝就犹如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帝统不曾动摇,从未有过外来势力或是本土势力推翻武帝王朝的统治。最主要的一点原因是,武帝王朝历来帝王多是明君,不论其是否真的是贤明圣德、仁爱宽厚,还是这仅为帝王之道,可在其统治下,国力昌盛。兵强马壮,人人安居乐业,生活美满,一派太平盛世,称之明君,不为过,当得上这二字。在此情况下,谁谋反,必先失人心,反被诛之。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因素决定,在皇极大地上必当只有武帝王朝,其中局势三言两语无法道尽。 济度城,位于皇极大地东域。属河洲郡统辖区域,西临摩罗河畔,北近古巫山,地理位置极其特殊,至关重要。此城建立仅有万余年,而其“前身”河洛城却有四万余年的悠久历史。 一万多年前。“摩罗乌江”之水不知因何缘故,突然暴涨,冲垮“隆恩”大坝,江水滔滔不绝,冲泻四方,致使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离摩罗江畔最近的河洛城首当其冲,顷刻覆灭,城中百姓无一幸免于难,全部丧生。而济度城只是在弥天盖地的江水退去后,在河洛城残垣断壁上新建的城池。 此城之所以取作济度城,缘由要追溯到一位法号为“济度”的圣僧身上。此人出自佛门领袖佛光圣地,在三十余年前,走出佛光圣地,济世救人,一生功德无量,擒九蛇、封鬼门、震古魔、渡万鬼等等善行,迄今为止仍被世人传颂。 当年,在济度城暂且还未定名新建之时,不仅夜间鬼哭不断,哀声遍野,凄凄惨惨戚戚,怨气冲霄,就连在青天白日之下,也时常有灵异事件发生,更是有不少工匠离奇猝死,有的甚至在死前遭到惨无人道地折磨,死无全尸。 经武帝王朝驻扎在城中负责监工的军队详细调查,此为当日在河洛城中丧命的数百万冤魂作祟。武帝王朝的军队均由修炼武道之士组成,本就不擅长对付鬼物怨灵,再加上数百万冤魂都不是寻常鬼物,驱鬼不成,反倒损兵折将,节节败退,不日便被逼出河洛城故地。
数百万冤魂多是凡人魂魄所化,可竟强大如斯,连武帝王朝训练有素的军队都束手无策,归根结蒂还是由于怨气所致。 怨气来源有两点。 第一,摩罗乌江之水泛滥是在深夜十分,当时河洛城中百姓多已熟睡,再加上江水蔓延之快如白驹过隙,气势汹汹,几乎是在十息内,便将河洛城淹没,大多数人不及反应,在不知不觉间便丢了性命,化作鬼物之物,自是怨气难平,贯日冲霄。 第二,由摩罗乌江之水而来。这条凶河恶名昭彰,人尽皆知,谈之色变。据传此江下通九幽魔域,只要打开河底潜藏的魔域之门,无数魔头便会降临世间,此仅为自太古以前的传说,事实与否,未尝可知。江水中蕴含可怕怨气,即便是一般圆寂境修士沾上一星半点,若救治不得当,不消片刻,便会化为暴毙而亡。 江水中怨气和数百万怨灵结合,致使其有了颇为深厚的道行,极难对付。 当时,武帝王朝在位帝王“武文方”仁德,河洛城中数百万冤魂蒙受无妄之灾,死得太过冤枉,增派军队,的确可迅速解决祸患,可太过残忍,超度亡魂,度化怨气,使其归返阴间,转世投胎,才是最恰当的方法,决议以重金聘请各方擅长此道的修道者、修佛者等,替亡魂超度。 可是,这一举却让武文方遭到强烈弹劾,朝中文武百官大多不赞同,但武文方却是坚持己见,不仅自国库中拨出大量资金,更是开了金口玉言,“谁敢阻拦,朕便斩谁,后果由朕一人承担。”。 君无戏言,覆水难收。 这一句话,据后世传闻,险些让武文方皇位不保。 当时,一众文武百官联通皇亲国戚联名上书“仲裁部”,欲罢黜武文方皇位,只有仲裁部“六朝元老”才有如此权力,共列出数十大“罪状”,尤为严重的是两点。 一是推崇“异教”,即是佛、道两教。 武帝王朝自开国以来便大兴武风,在各地建立武馆、武场、武门等,虽不遏刻意制道门在此开宗立派,但在教化体制耳濡目染下,“武道至上”的观念已深入人心,根深蒂固,其他教类均视之为异教。被后世称作“仁恩帝”的武文方这一举措的确是沾了点边。 奏折中有一句话相当诛心——为天下大不为而为之。 另一点是当时天逢大旱,近十年未降雨,似是上天震怒,降下灾厄,武者本就不擅“呼风唤雨”这等自然之道,再加上皇极大地地域辽阔,即便是略微精通自然之道的武者也无法进行大规模降雨,以人力降雨,只是杯水车薪。遂武帝王朝每年都得从国库中拿出巨额资金,大修水利,并在同时拨款救济民生,国库自是入不敷出。 眼下正值用“钱”之际,此举似是不合适,但实则不然。武帝王朝自建国以来,历经十几万载,底蕴何其惊人,聘请佛、道诸门超度亡魂,花不了多少,只是九牛一毛。 最重要的还是前者——天怒。 奏折中另一句诛心话遂由此而生——帝自继位以来,天灾不断,不得上苍福泽,遂降罚以作昭示,非真命天子,罢黜帝位乃顺天而行,否则江山社稷危矣。 当时,武文方尚且年轻,不到而立之年,自继位以来仅才十余载,地位还未稳固。在十多年前,满朝文武百官鲜有人知道当年太上皇为何将帝位交予在诸多优秀皇子中显得平凡无奇、并且年岁不到弱冠的武文方。 事实证明,被世人称作“名杨帝”的太上皇是慧眼如炬。 武文方继位之初,正值太平盛世年间,天下繁荣鼎盛,人人欣欣向荣。在此等局势下,唯有先稳固江山,再而循序渐进发展,想在短期内让国力更进一步,不是困难,而是不现实。遂武文方在这两年间,业绩平平,中规中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