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罗刹族是摩羯人类大家庭中的一员，这段历史并没有说错，但是难道罗刹人生来就是卑鄙jian诈的低等种族么？当然不是！”摩烈轩语气转为高亢，“罗刹人同样也是人，一样有着民族的自尊和尊严，一样有着他宁愿抛弃生命也要悍卫的东西！”

    多尔谨慎地转变着言辞，说道：“城主的意思是……罗刹族这么做其实是迫不得已，或者说那段历史真相被掩盖了？罗刹族并不是传言的这样不堪？”

    “当然不是。”毗西雅道，“事情还是得从千万年前蓝魔人入侵天蝎联邦说起，当时咱们罗刹族居住在天蝎星系边缘，最先遭逢到蓝魔人。起初，狡猾的蓝魔人乔伴成外星友好的文明使者访问咱们居住的罗刹星系。罗刹族人热情地欢迎他们的到来，并进行了长达十年的文明交流。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却是蓝魔人的一个惊天大阴谋，蓝魔人从咱们罗刹族人那里了解到天蝎星系的文明，达到了他们刺探的企图，并传给咱们罗刹人暗元力术法。罗刹族的暗元力术法就是那个时候从蓝魔人手中学到的，可是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切恰恰是罗刹族悲惨命运的开始。”

    “当初罗刹族被蓝魔人伪善的面孔打动，虽然有人提出过疑虑，但是没有一个人往心里想蓝魔人为什么要对罗刹人这么示好，也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蓝魔人真正的企图，就是那样的情况下，罗刹人毫无戒心地开始修炼蓝魔人传授的暗元力术法，可是谁也不曾想到，蓝魔人传授的暗元力术法并不完善，而且有着极大的凶险。起初，这类不完善的暗元力术法非常非常容易上手，而且威力奇大，但后期的毛病就开始呈现出来。”

    多尔心中急跳，暗忖道：“坏了，难道修炼暗元力术法会有什么后患么？”追问道：“什么毛病？”

    毗西雅道：“摩羯星系有一种很奇异的植物，这种植物名叫星罂，开出的花名叫星罂花，花呈白、红、紫等颜色，每朵花有四个花辩，其叶子大而光滑，呈带有银色光泽的绿色，当其果实成熟时，花瓣自然脱落……”

    多尔不明白她好好地说着修炼暗元力术法，为什么转言提到星罂花，但却知道一定有原因，继续听着她说下去。

    “……星罂并没毒，星罂开出的星罂花也没有毒，但当星罂花结果时，从果实里面却能够提炼出一种白色的汁液，乳汁干燥凝结后变成褐色或黑色，将这些褐色或黑色的干燥物质烧煮和发酵后，可以吸食，吸食时，发出强烈的香甜气味，可体验到一种伴随着疯狂幻觉的欣快感，甚至让人飘飘欲仙，从而对这种物质产生强烈的信赖而上瘾，从此以后再也离不开它，可是如果吸食太多，人则变得瘦弱不堪，面无血色，极易患染各种疾病，人的寿命也会缩短。”

    多尔稍一思索，立时就明白了，惊道：“你是说，蓝魔人传授你们罗刹族的这些黑暗术法就象是星罂一样让整个罗刹族欲罢不能，从而被他们整个控制了？”

    “那简直是罗刹族从所没有过的苦难！”

    毗西雅叹道：“当我的先祖们发现这一真相时，已经迟了，修炼的黑暗术法就象是吸食星罂一样让他们染上了毒瘾，再也无法摆脱，即便是凭着坚强意志抵制，但修炼停滞不前，便会有散功的危险，那可是让人生不如死，最后凄惨无比地死去。整个罗刹族在灭族的灾祸下终于选择了妥协，选择了容忍，暂时屈服在蓝魔人的威下。”

    “我也并不否认，当时有不少罗刹族人为了活命选择了向蓝魔人谀媚讨好，成为摩羯人类中的败类。蓝魔人靠着这些罗刹败类作为内应，朝向人类的大本营天蝎星系发动了侵略战争，战争进行了整整一千年，人类步步败退，终于被逼上了绝路，直到圣光族出现才扭转局面。”

    “蓝魔人不敌圣光族和人类联军，节节败退，罗刹族的复仇的机会终于来了，我的无数先祖成为从内部瓦解整个蓝魔人势力的推动力量，蓝魔人大败，终于逃到了摩羯星系深处。此役过后，人类并没有理解罗刹族遭受的苦难，没有人来同情，罗刹族反过来被指责成了不可饶恕的种族，是天蝎星系人类公敌。在人类联军眼里，他们背叛人类，最后又背叛蓝魔人，这个种族彻底暴露出了他们卑劣、jian诈、见风使舵的本性。血腥的战争总得有人为此来负责，整个联系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清洗罗刹族的运动，无数罗刹族人在这场血腥的大清洗大镇压中死去，他们是最英勇最忠诚的人类战士，在蓝魔人势大的时候，他们忍受了欺辱，忍受了人类同胞的误解，在最后反抗蓝魔人的最后战斗中，他们冲在最前面，在敌人内部给了蓝魔人最致命的打击，他们没有死在敌人手中，却死在了人类同胞高举的屠刀之下。人类朝罗刹族发动了大清洗只不过持续了短短一年，但死去的罗刹族人却高达数十万之多，没有人去同情他们的遭遇，整个罗刹族从此被驱逐出了天蝎人类的大家庭，被迫在摩羯星系外流亡，最终走上星际海盗这条道路。”

    毗西雅的故事讲完了，多尔陷入了沉默。关于罗刹人的历史，星辰和毗西雅给他讲叙的完全是两个相反的版本，但在道义和情理上，他更相信毗西雅所讲叙的。也许是因为自己离奇的遭遇，特别是后来在水火星球当苦囚的经历，多尔并没有绝对的大是大非的观念。永生水域在火水星球上的行径和手段让他记忆深刻，让他从此明白这些所谓的名门大派也并不是表明上说的那样光明正大，而毗西雅的讲叙让他明白史册上记载的历史并不一定就是真相，往往许多真相是被掩盖了。

    但多尔最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问道：“修炼暗元力到底有没有问题？”

    这个话题宝痴却来回答了，他道：“暗系术法和光系术法同属于宇宙系的术法，本质上要高于修炼地、火、风、水、雷元素术法，并不存在有什么缺陷和弊处，除非是像蓝魔人那样故意弄出有缺陷的术法出来控制罗刹族。”

    多尔还是不放心，问道：“那枚暗瞳简是怎么来的，上面记载的会不会是当年蓝魔人传给罗刹族的不完善的暗系术法？”

    “当然不是了。”毗西雅道，“这是我的先祖当年冒着生命危险从蓝魔人手中抢夺来的，同样的暗瞳简还有好几块，都是罗刹族历代相传的宝物。”

    “哦。”多尔喘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摩烈轩将话题绕了回来，问宝痴道：“前辈，我该怎么做？”

    宝痴右手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椅背，看得出心中在思索，过了几分钟，开口道：“联邦和四大家族有备而来，又拣准了现在非常时期，在那些寻宝者眼，你这个名义上的堕落城主摆明了会阻碍他们发财寻宝，人人都巴不得你下台，所以，当联邦拿出你勾结罗刹族的所谓罪证，无论是真是假还是有待查证，你都没有申辨的任何机会，下台是毫无疑问了。至于说拼死一搏，你以为凭着你堕落城的力量能拼得过来自联邦、四大家族，还有来自整个天蝎星系的无数高手么？”

    摩烈轩并不是个糊涂人，早推敲过宝痴说的这个可能，只是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被拉下马来，叹道：“难道我只有将堕落星球的一切拱手让出？”

    “你让出的并不是堕落星球，而是星球上的暗元力晶石。”宝痴道，“因为暗元力晶石的出现，整个堕落星球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人人都想将堕落星球划到自己名下，可是人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联邦强大，完全可以凭强势将堕落星球所有权收回，但是如今联邦势弱，被四大家族把政，四大家族向来内部争斗不断，不可能齐心推动联邦从你手中收回堕落星球的所有权，再说，以十大门派为首的星修门派也不会同意他们公然这么做，他们心中非常清楚，如果任由四大家族推动联邦将你赶下台，最后的得利者一定会是四大家族。”

    “您的意思是说，其实我这个城主还可以继续做下去？”

    “是的，只要你在勘探开采暗元力晶石矿方面积极配合，相信联邦和四大家族会继续让你留任堕落城主的位置，毕竟他们也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堕落城主来从道义上阻止那些寻宝者。你现在所要做的是如何和四大家族达成交易，让他们明白你在暗元力晶矿事件上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或者说唯他们马首是瞻。”

    “前辈果然高明，我明白怎么做了。”摩烈轩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大笑道：“只要这个城主能继续干下去，我就不相信在我的地盘上我还玩不过这些外来者！”

    多尔忽地插了一句：“不知这些寻宝者打算怎么对付那些噬晶蚂蚁？”

    摩烈轩和宝痴同时皱起眉头。宝痴道：“噬晶蚁是采掘矿藏和晶石的专家，身体强悍程度比得过质地最坚硬的晶石，是宇宙间生存能力最强悍的星兽之一，蚁族的可怕在于它们超强的繁殖能力，成千上亿只聚集在一起，造成的破坏力惊人无比，可以轻易毁去一颗星球。目前还不知道堕落星球上的噬晶蚂蚁数目有多少，但毫无疑问不是人力能够抗横。没有办法对付这些噬晶蚂蚁，就没有办法开采暗元力晶石矿。”

    摩烈轩想起一事，问多尔道：“你手中似乎有一些暗元力晶石矿，你是怎么得来的？”

    多尔语出惊人道：“我有办法对付噬晶蚂蚁。”

    “你说什么？”摩烈轩悚然动容。宝痴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我是说，我有办法对付噬晶蚂蚁。”既然开了头，多尔就不打算隐瞒下去，开采暗元力晶石矿工程浩大，他再有本事也没有能力一个人去开采，而取得摩烈轩的支持毫无疑问会解决这个大问题。

    “噬晶蚂蚁是被控制着，控制所有的噬晶蚂蚁的是一头噬晶蚁后，也是一头超阶星兽。上次去到地下世界的时候，我成功去到了噬晶蚂蚁巢xue并见到了这头蚁后，并取得了它的信任。”多尔还是隐瞒了一点实情，没有说出他成为土四主人的秘密。

    “它听你的，它竟然听你的！？”摩烈轩又是惊讶又是好奇，当随即涌起的狂喜和兴奋让他忘了追问细节，“太好了，多尔兄弟，你当真是咱们罗刹族命中注定的贵人，不但能够解读暗瞳简中的读息，现在竟然又不费吹灰之力地采掘到暗元力晶石矿，实在太好了！”兴奋的双眼发光，不知道说什么好。

    毗西雅也是兴奋极了，俏脸上全是笑，娇笑道：“多尔，真的没有看错你，有了这些暗元力晶石，又可以多救上许多咱们的族人了。”

    多尔问起原因，这才知道，原来问题根源还是在于千万年前蓝魔人传授罗刹人的不完善的暗系术法上面。开始修炼暗系术法没有什么问题，进度神速，到了后期，特别是功力精进到跨越地阶过后，便时不时地会有元力反噬的异象，轻者修为大损，或者半身不遂，重者一身功力全失，爆体而亡。但暗系术法作为蓝魔人千万年来修炼的最强术法，却又让他们不舍得放弃，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刀刃险锋。得到暗元力晶石，通过吞噬暗元力晶石强大的暗元力可以让这些有元力反噬之兆的罗刹族高手得到一定程度的缓和，这也是蓝魔人为什么念念不忘寻找暗元力晶石的目的，同时也更想着解读暗瞳简，找出蓝魔人隐瞒了一部份的真正的暗系术法修炼秘诀。

    “这个讯息是我一生当中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天可怜见，咱们罗刹族终于看到了希望！”摩烈轩拉着毗西雅，恭恭敬敬地冲多尔行礼。

    多尔下了一大跳，道：“城主，你们这是干什么？”

    “你若能够真的替我们解读暗瞳简的讯息，帮忙开采出暗元力晶石，你就是我们罗刹族的大恩人，摩烈轩谨代表罗刹族现存的一百万族民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多尔双手乱摇道：“你千万别和我这么客气，其实我也很需要暗系术法和暗元力晶石，咱们这是互利互惠，我对你们算不上什么大恩大德。”

    宝痴坐在椅中古怪地笑着，一点都不过问多尔的这些惊人之举，这时道：“好啦，你们都别你谢我，我谢你了。现在联邦、四大家族、各大门派，还有那么多的高手云集，想开采暗元力晶石矿是开采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