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新时代的王者

    达摩并没有像《谁动了我的奶酪》里面的两只聪明老鼠一样，为了尽快得到奶酪，先行动再思考，他一向认为人应该比老鼠聪明，如果我们行动前像动物一样不懂得思考，那么我们为什么还需要这么一个比老鼠发达得多的大脑来控制身体呢？

    刚才扔出的宝石不太对劲，克什米尔海蓝宝石是来自克什米尔王国浅海特殊宝石矿里的一种蓝色宝石，绝大部分已经绝产了，但是达摩在扎克·克利斯的宝库里见过很多稀有钻石，克什米尔海蓝宝石只能算里面比较中等的一种，《顶级宝石品鉴》里对它也有详细的记载，达摩对它的种种特性十分清楚，海蓝宝石只有在海水中受到阳光折射才会反射出诱惑人心的蓝光，而不可能在阳光直接照射下反射那样强烈的光芒。

    达摩一步都没有走出去，他看出了这次测试里面比丝姬小姐在搞鬼，过了1个小时以后，外面搜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比丝姬伸了个懒腰，说：“小鬼头们，现在一个个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没有去寻找蓝宝石。”

    金被第一个点到，茫茫然地摸摸头说：“比丝姬小姐，这是常识，按你说的那些宝石那么昂贵，岂不是应该好好保存到保险柜里，怎么会那么随意地拿出来丢掉了。”达摩理解了在金的眼里原本复杂的事情可以变得非常，在钱的方面，金和他未来的儿子的观念还真的是完全一样的小市民思想，在这次考试里歪打正着答对了。

    比丝姬也有点被雷到了，停顿了一下才说：“反正结果对了，算你过关，继续……”紧握的小拳头反映并不平静的心情，“臭小鬼，把老娘精心设计的考试说成是常识，我记住你了，有你好果子吃，桀、桀……”比丝姬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怎么收拾这个臭小子。

    达摩对金刚才那个答案也感到有些晕眩感，晃了晃神才说：“我的分析除了克什米尔海蓝宝石的特性与刚才的蓝宝石不符合以外，还有比丝姬小姐刚才在扔所谓的‘宝石’的时候，面部出现的微表情是一种蔑视和厌恶，对于一个自己搜集到的秘宝，作为寻宝人应该是骄傲而且极其愿意拿出来炫耀的，就算对这种宝石不再感兴趣，也不会对自己过去的功绩产生厌恶，所以我判断比丝姬小姐扔出的是假货。”比丝姬这时候才开始注意到这个测验会场上最小的身影，“看来他能连过三关看来并不只是靠运气和身边的人，不简单啊。”比丝姬下了这个定义，然后开始问剩下的两个女生。

    “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而比丝姬小姐这样高雅美丽的女人不像是个会忍心扔掉珍贵的朋友的俗人。”玛奇的答案纯粹是个暗含双关语的恭维，果然是和比丝姬是同类的变化系，都喜欢用让人虚荣骄傲的话来骗人，不过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比丝姬显然很受用，看上去心里相当舒服地点点头。

    派克诺妲则明显更洒脱，拿着酒杯说：“我懒得去找，达摩如果找到的话会给我一颗交差的。”说着向达摩透出了意味深长的一瞥，最近越来越爱玩暧昧的派克诺妲不放过一切机会捉弄达摩，单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那怪异的气氛搞得他最近经常头疼，不过心里是不是在暗爽就不知道了。

    比丝姬听完四个截然不同的答案，既不能说他们全错了，又不能说他们全对了，不管是出自于什么原因，结果是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于是她干脆地说：“你们四个小鬼进入第五次也是最后的猎人考试，上飞艇吧。”不用提那四个还在深山老林里寻找的参加者，或许1、2个月后，他们会找到回家的路，至于找到假宝石是不用想了，因为假宝石是被比丝姬用变化系的念将冰块改造而成的，在帕拉卡遗迹的充沛中心的阳光下只花了1分多钟就融化成水了。

    对于出题的原因，比丝姬的解释也很有力，寻宝人比起拥有强壮的四肢带来的行动力，还是更看重一个能分清楚什么是秘宝、什么是垃圾的发达大脑带来的判断力，因为职业猎人这项工作的技术含量很高，需要手脚比脑子运作快的工作是职业强盗，所以为了让那另外四位参加者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职业生涯规划的巨大错误，她把他们留在了荒山野岭里。

    达摩觉得这个解释只是一部分，比丝姬在考试中应用了极为隐蔽的连环心理陷阱，从一开始在他们面前与海伦·施里曼的对话，给人造成了一个幼稚的主考官形象，让参加考试者放松警惕，然后又用一个幼稚的游戏，强化了参加者对主考官的原有的幼稚印象，就容易落入陷阱。

    即使前面的考试提醒了有些人不要小看主考官，但是参加者还是会把自己的戒备留到考试过程中，而不会去考虑是不是一开始就是个陷阱。就算有人一开始就心有城府，一丝不苟地观察主考官，和达摩一样在全面分析她，但是当比丝姬把一堆价值数千万的蓝宝石直接“天女散花”，这个场面太震撼也太出乎意料了，让他们原本稳定的精神状态瞬间崩溃，只要一松神就会把注意力从主考官身上转移到考题上，而且即使有人觉得不对劲，也不一定有绝对的自信留下来说出自己的判断，人类最大的敌人，一个是恐惧，另一个就是对自己的怀疑。最重要的一点，是没有人想到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背后是一个满肚子坏水的老巫婆。

    虽然说了马上要进入第五次测试，但是最终测试会场距离这里还有相当长的路程，足够比丝姬和海伦·施里曼还是在飞艇里“缠绵”一段时间，达摩他们也好好休息了一下，四次猎人考试将生理与心理战术相结合的思想发挥到了极致，让身心都相当疲惫，267期猎人考试绝对比小杰他们未来参加的287期猎人测试困难得多。

    凝望着舷窗外的夜空，星光点点，回想自己在猎人测试里遇到的挫折，达摩觉得自己真的成长了，丘吉尔说：“挫折只不过是一个伟大人物的勋章。”的确如此，如果说参加猎人考试一开始只是达摩的一个游戏，那么现在达摩已经决定真正把职业猎人当做是一生的追求来做了，虽然这条道路上布满了荆棘，会遇到许多挫折，但是他已经喜欢上了克服挫折带给他的成熟，带给他的荣誉。

    金走过来，说：“达摩，原来你在这儿，你在太阳迷宫里救了我的命，一直没来得及说‘谢谢’，真是抱歉。”达摩隔很远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流动的强大的气，他的念能力最近刚刚觉醒，而且接受的是古老的太阳神鹰的传承，所以还不能完全控制全部力量，所以就形成了“念力溢出”的现象。

    “我不是说过吗？朋友之间不需要说谢谢，你现在身体里的念能力还是没有完全控制好，还需要训练，你的特质系念能力太特殊，我也帮不上忙，你要自己努力了。”因为金已经接受“太阳之子”的传承了，他的修炼已经自成体系，有着太阳王朝千年的念能力修炼信息，不需要别人指导，这就是达摩时不时羡慕嫉妒恨眼前这个家伙的原因。

    不过眼热归眼热，达摩是真的把金当成朋友看了，所以也为他的念能力进步而高兴，但是今天的话题不是很开心，最后一次测试，根据历年猎人考试的惯例，是需要最后的参加者根据在全程比赛中的表现，分析出他们的资质，排出对战表，决定谁能获得最后的猎人执照。

    金面色凝重地说：“现在剩下的参加者除开你我，就只有玛奇和派克诺妲了，都是朋友，在针锋相对前，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面，如果你对战的时候遇到我，一定不要留手，堂堂正正地和我打一场。”金有必须得到猎人执照的原因，但他从来没有说起过，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显示出复杂而犹豫的内心。

    达摩摆摆手，笑着说：“放轻松点，你这种精神状态，不管念能力有多强，也一定赢不了。”他知道金有些事情不愿意讲出来，对于朋友来说，他也不愿意触碰对方内心里深藏的不能说的秘密，但是他还是愿意支持他。

    “我有不能输的理由，朋友，就算面对的是你，我也不会退缩的。”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中少了犹豫的色彩，透露出更多觉悟的光芒，让人能够感受到他坚定的斗志在燃烧，从猎人考试开始就一直毫不动摇的执着在他的瞳孔里闪烁。

    达摩坐在栏杆上，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也是，不过你要认真面对的不止我一个，玛奇和派克诺妲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朋友，给你一个忠告，以你现在的念能力水准，你一定要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实力，才有可能战胜我们中的一个，不要放松了。”说着伸出了自己的左拳，是古代角斗士在进入竞技场前和兄弟告别的一个手势，意味着：“保重，我与你同在。”

    金·富力士和达摩·克利斯两个人的拳头碰在一起的瞬间，黎明的第一道光线划破云层，照射到他们身上，火红色太阳的升起仿佛见证着两位新时代王者的第一次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