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荡的年代
那也许是我国最黑暗,最扼杀了人性的时代。人们没有自己的思考,没有真挚的感情。一切都被强大的思想束缚着,打压着。 1966年,一场二战后最大的国内政治扩散爆发了,学校停课,工厂停工,知识分子上山下乡去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破四旧,民众武斗,浮夸之风盛行。那个年代人们眼中坚毅也浑浊,勇敢也无知。再被强大的政治思想打压下,牺牲了我们太多的瑰宝,也葬送我们无数的人才。窗外的天空依旧很蓝,片片的白云点缀的更加透亮。燕子完成了喂食站在窝边叽叽喳喳与自己孩子对话。它讲诉着自己的经历,教育着孩子长大。 姥姥的脸渐渐显得黯淡,她对我讲诉了一个永远不想再提及的往事…68年,我们乡迎来了第一批知识青年,他们普遍20左右岁,各个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他们的脸上映衬了希望和决心,在他们心里,是要在农村这块广大的土地上大展拳脚,施展抱负的。跟很多地方的知青一样,他们被安排在了村里的知青点,我们乡一共有6个村,按人数,大概有50几个知青来到了我我们村。那时的农民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除了认识地里的庄稼和家里的柴禾。 对于外界算是一无所知。老婆就是生孩子用的,儿子就是壮劳力,传宗接代,女儿就是别人家的,将来换了财礼补贴家用。所以,在他们的想法里,人的地位感相当薄弱。可知青不一样,他们是有知识,有文化的天之骄子,之所以来到农村是为了更好的建设社会主义,忆苦思甜,接受劳苦大众的教育。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的思想里对人权或者地位还是有需求的,否则,文明与野蛮就没有区别了。这50多个知青里,男多女少,大概是37个男的。他们被陆续的安排在知青点,有住不下的,就安排在了老乡家。每天白天他们拎着农用工具去地里干活,不管男女,任务量都是超负荷。晚上基本都累的手脚酸麻,倒头边睡,谁也没心思去看看大好农村的美丽景象。随着时间的推移,知青们慢慢适应了繁重的体力劳动,与村民也逐渐熟络起来,所以偶尔吃个饭,帮些忙就不再感觉那么拘束。知青队里有个男知青,叫胡铭轩,长得中等身材,相貌平平。 按过去的话说,他属于投机倒把,不务正业。因为此人总喜欢研究一些小东西,做些手工,变些戏法,写写情诗啥的…总之别让他干活,一干活就脑袋疼屁股疼,不是赖着不去,就是提前请假,所以他的工分始终最低。按理说应该过的最差,可这小子每天回知青点睡觉时都只打饱嗝,别人面黄肌瘦,他倒红光满面,甚至都有点发福了。很多人纳闷这小子去哪打的牙祭,而且好像跟白得的似的。可这小子嘴严的很,谁问都不说,而且此人行踪飘忽,好几个人跟踪都被他甩掉了,慢慢的,人们就懒得问了,人家吃是人家的,咱没那个本事,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吧,反正也饿不着。就这样,胡铭轩每天不怎么干活,倒也吃喝不愁。那时73年的七月份,正值暑伏,那老天跟下火似的,别提多热了。人们干了一天的活想睡觉,可那一个屋子十来个人,你挤我我挤你,那汗出的简直跟水洗一样。那天更是热的特殊,白天干完活,大批的男知青回了知青点。 一到屋一个身材偏胖的知青就骂上了街:“他妈的,这天是要要下火啊,还给咱们安排这些活儿,真看爷爷胖啊,帮我瘦,你说后裔当年咋不把太阳都射下来呢,这他吗的我裤裆全是汗,老子的小鸟都能游泳了!”“哈哈哈哈…”胖子的言论引来其余知青的一阵大笑,一个身材很高的知青过来捅捅他,讪笑到:“我说胖子,你那大嫂子rou多二斤不多,少二斤不少的,那没个家鸟(qiao)大的玩意就别要了,省着你哪回拉屎我都以为是个大屁股的娘们,要不是你这秃头,哥们儿我都犯错误了,哈哈哈…”高个的一番话更是引得又一阵大笑,胖子知道这小子嘴损,自己嘴笨说不过他。一摆手把他推到一边,大声喝道:“你给我滚犊子,老子的玩意儿割下来也比你多二斤,你看不见叶他吗照样生儿子,cao!”说完拿着水盆和毛巾去了门外。高个儿平时与胖子贫惯了,说什么彼此都不当真,见他走了,便没在嘲讽,自顾自的忙着去了。男知青在一其实跟监狱里的犯人没什么区别,每天干活睡觉两点一线,除了在一起讲讲笑话,说说故事。正直青壮的年纪,过剩的荷尔蒙无从发泄,有自己决绝的,也有靠打架排解的,所以知青之间打架非常普遍,刨除一些个人恩怨,剩下的就是为了释放。 当然,在那个法律和监管都相对薄弱的年代,很多事情的发生也显得合情合理。抛开屋内的喧嚣与打闹,在离知青点10几米的一棵老榆树下,坐着一个人。此人长得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一张国字脸与劳动所赐予的健康肤色透漏着一股强力的男人味与正义感。背心外粗壮的手臂彰显着他的孔武有力,魁梧的身材让他像一尊雕塑一样辉映着墨色的大地。他叫毕忠国,是这个知青队的队长。在过去他的成分不太好,因为家里过去是经商的,虽说没干过什么卖国求荣的事,但按照越穷地位越高的理论,他在当时还是被看作低人一等。 可毕忠国心气很高,他不愿背负着资本家这个骂名,所以他在知青队比任何人都努力,有活抢着干,不管多难的任务都敢接,而且确保完成。加之为人正直,有担当,为朋友两肋插刀,在队里乃至整个村都有着很高的威望。所以乡里为了保证生产任务和稳定知青组织,破格提拔了他为知青队长,管理知青。得到信任的毕忠国无比荣幸,他认为自己靠女努力得到了组织的认可,也许在以后可以摘掉资本家的帽子,顺利回城。可七年过去了,他依然在这片土上无休止的劳作,除了干活就是干活。他甚至对过去的想法产生了怀疑,对国家产生了怀疑,当初来到这里是为了大有作为,可这每天单一的劳动真的需要我们知识青年吗?我们十年寒窗不求功名利禄,但却要参加这无休止的劳作。我们的知识根本无从展示。而贫下中农在他看来除了粗鲁,自私,毫无格调似乎没有任何可接受的教育可言。他有些失望,是愈来愈强的失望,他不知道这失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新任的乡长简单一句话就让一个连字都不认识的侄女去了村广播站?还是但凡家里有些背景的知青陆陆续续都回到了城里?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亮,这预示着明天又是个艳阳天,又是个挥汗如雨的日子。毕忠国心中愤懑,一把扔掉了手里燃着半截的香烟,狠狠的踩了几脚。可刚踩完,他又赶忙低头看看,因为香烟可是稀罕物,这么还剩半截就被扔了,太可惜。再被看到满地的烟丝和扭曲在一起的烟屁时,毕忠国惺惺的摇摇头,起身往树林走去。他想散散心,也正因为树林相对凉爽。 村里的灯这个时候多熄灭了,偶尔的几声犬吠时不时的打破这无聊的静夜。毕忠国走的很慢,他在低头想着心事,其实就是乱想,因为他理不出头绪,更看不到未来。他一边踢着石子,一边低头走路,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村口的小树林。由于很久没有下雨,林子里没有了泥土的芬芳,只有几只老鸦呱呱的昭示着陌生人的到来。毕忠国对这里太熟悉,所以头一直没抬,就这么走进了树林深处。这林子不大,也就三,四公顷,不过由于很少砍伐,还是很密的,毕忠国胡思乱想的走着。突然,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声!毕忠国停住脚步,脑子里那些胡乱想法一下子全都散了开。他屏住呼吸,蹲下身子静静的听着。又一声,一个诱人的女性**声从他的左手边传来....... 毕忠国一惊,男人的感知让他明白那是什么声音。他屏住呼吸,伏着身子,蹑手蹑脚的寻着声音而去,穿过一片杂木,在一棵老树后面,毕忠国见到了这对正在云雨的男女。女人的**声让他这个大龄青年心跳也不免加速,呼吸也有些急促,古铜色的脸上也微微发烫。毕忠国咽了口口水,又晃晃脑袋,努力把这yin秽的思想刨除。他到了老树的另一面,与这对男女近在咫尺,可能由于过于兴奋,正在求欢的两人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就在对面。月光下,树的一面两个痴男怨女翻云覆雨,而另一面,则是一个满腹积怨的男人捉jian在即这画面很有意思。毕忠国真真的看见男人右肩膀上那块菱形胎记,那是在一次知青打架时,胡铭轩的衣服被胖子扯破而露出来的。 毕忠国一看是他,心里腾的就升起一股无名火,这小子投机耍滑,因为他,毕忠国没少挨批评。而且这小子居然是通过勾搭村里妇女才过的如此逍遥,作为正义感很强的毕忠国,是十分瞧不起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听说下批回城的知青里面有他一个,这让勤恳工作,踏实做人的毕忠国心里无比忿懑。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出色却无出头之日,而这样一个队伍里的蛀虫却可以脱离苦海,所以想到这更坚定了他的心。
毕忠国突然有些兴奋,他承认他有报复的心理,他有些有失道义,但他努力说服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是他胡铭轩道德败坏,乱搞男女关系,这怪不得别人,只怪你色欲熏心。想到这,毕忠国打定主意,猛的站起身子,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这一声浑厚有力,犹如晴天一声霹雳,平地一声炸雷。震的数只土鸟惊慌而飞,几只老鸦也在半空表达着不满。毕忠国本就中气十足,这一声在静谧的森林里回音阵阵。而树背面的男人被这一声怒吼吓得瞬间蹦了起来,弹在数米之外。女人更是“妈呀”一声惊叫后赶忙收回了双腿。毕忠国见这一声收效甚好,起码是吓住了这对狗男女。随机,他不慌不忙的从树的另一面绕了出来。高大的身材如一尊门神一样立在这对刚刚还郎情妾意的男女面前。毕忠国看了看男人,不错,果然是胡铭轩,此时他的身体还在打颤,刚才的惊吓让他面无血色,直勾勾的看着毕忠国,脸上不知是之前卖力过猛还是刚才惊吓过度的汗像水一样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事发突然而还全身**的他,早已面如土灰。 在他身下的那个女人多少比他强些,虽然也收了不小的惊吓,可见有人来了还是收拾起地上的衣物,虽不能穿,但还是拿了衣物遮羞,挡在隐秘部位,只是她一直低着头,加之晚上辨识度有限,还真没认出她来。毕忠国看着两人心中突发想笑,这可能是人在做损人利己的坏事时,都会有莫名的兴奋感,当然,我们姑且把他称作坏事。毕忠国看看胡铭轩,他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眼神依然呆呆的。:窝囊废,还不如个娘们,呸!毕忠国心里暗骂,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盯着胡铭轩,口气强硬的问道:“胡铭轩,在我们社会主义的大地上,你竟然做此等龌龊之事,你对得起你的事业吗,对得起你国旗下发的誓言吗?”在我们的体制下,教育不紧要高大上,连埋汰人也要高大上。否则真对不起你那领导的身份。毕忠国本就中气十足,加之思想占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胡铭轩和地上的女人都没说话。毕忠国皱皱眉,清清嗓子又大声问了句:“胡铭轩,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为自己开脱吗?还不认清现实,坦白交代事实。”胡铭轩真是被吓傻了,就这样,还是没吭气。这可急坏了地上坐着的女人,她伸出脚来,照着胡铭轩的腿就是一脚。 “噔噔…”胡铭轩被踹的倒退了两步,这才缓过神来。他晃晃头,咽了咽吐沫,看着大的毕忠国和几乎半裸的女人,他终于开口了:“是毕大哥啊,毕大哥你吃了没?”毕忠国一听好悬没气乐了心想这小子还傻着呢吧,说的哪跟哪啊。不过他还是义正严辞的说:“姓胡的,你少跟我装疯卖傻,你在这乱搞男女关系,你知道后果吗,组织如果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毕忠国最后一句故意加大了力气,把胡铭轩和地上的女人同时吓得颤了一下。女人明显有些着急,不住的用脚踹胡铭轩,而毕忠国倒也视而不见,他倒要看看平时满是花花肠子的小子搞什么花样。胡铭轩稳了稳心神,把那双小眼睛转了转。 随即说道:“毕大哥,我坦白,我交待,这您也看见了,铁证如山,但您看咱们都是一起插队的,这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住嘴!”胡铭轩的话被毕忠国硬生生打断,他厉声说道:“都这时候了,你不想着怎么交代事实,请求宽大处理,竟然还想腐蚀人民群众,看来你是顽劣不化,那我们就直接到队上评理。”说完上前一步就要去拉胡铭轩。地上的女人赶忙拿衣服蒙住脸不敢露头,胡铭轩也是一惊,他赶忙说道:“毕大哥,毕大哥你等等,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听我说!”毕忠国本也就想吓吓她,毕竟地上还有的没穿多少衣服的女人,如果真的来硬的,到时这情景被反咬一口,有嘴也说不清。所以听到胡铭轩哀求, 毕忠国没在上前,而是与他对立而站,等待他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