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决定
半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不用上班，不用想事情，每天玩玩新手机，看看电视，还有顾小桑都陪着他一起。虽然住院并不是一件让人觉得愉快的事，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夏初还是觉得心情很好，除了一件事。 嗓子已经不疼了，但效果很不好。说话的时候刺耳的沙哑声越来越强，就像一个有电流的麦克似的，特别刺耳。让本来并不介意自己嗓音的夏初也越来越苦恼，毕竟能接受不能做歌手，不代表能接受连正常说话都这么让人感到烦恼。 赵颂、陈庆之陆续都来探望过他，可是除了些安慰的话，也很难说出别的。 “大夫，结果怎么样？”夏初问着医生。 顾小桑回去他准备午饭了，夏初自己去找医生做了一个片子，正在询问医生检查结果：“这种嗓音有没有改变的可能？” “很不理想。”医生放下片子看着夏初，“声带有轻微的裂伤，这段时间的药物治疗虽然愈合了，但是对你的嗓子造成的这种影响基本是不可逆的。”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改变现在这种状况呢？”夏初解释到，“我是做音乐的，如果我的嗓音一直这样的话，对于我个人来说，很难接受。” 看着夏初皱着眉头的样子，医生摊了摊手说道，“我知道，你是夏初吗，最近在网上你的新闻很多。但是根据目前你的病情来看，除非是进行手术，才有可能改变这种情况。可是手术有一定风险，可能会对声带造成严重的损伤，而且想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可以这么说，凭现在的医学条件，很难做到。” “你现在声音虽然并不是很理想，但是对你正常的生活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医生说道，“但是如果你接受手术的话就不一定了。有可能会变好，也有可能会变坏，特别坏的那种。” “风险几率是多大呢？”沉吟了一会，夏初问道：“有多大可能会比现在还严重。” “18%吧大概。”医生说道，“大概五分之一的几率，不过恕我直言，医学不是概率学，手术风险的几率对你来说是一半对一半的。因为手术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你变好了，要么变得更糟糕了。” 医生看着夏初，“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不希望你用概率学去思考这个问题，希望你做出最终决定之前能把事情彻底的想清楚，不要冲动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毕竟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你还很年轻。” “……谢谢大夫。”夏初沉默了一会，转身走进了病房。 在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夏初脱口而出就想答应，可是听完医生的话，夏初却有点沉默。 医学不是概率学…… 怔怔的望着窗外，夏初静静的出神。 直到推门的声音打断了他。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我来了你都没看见。”顾小桑随意的问道，拎着保温桶，额头被越来越热的天气炙烤除了一片香汗。 “在想你啊。”夏初随后说了一句。 顾小桑没意外的白了他一眼。“就不能换句话说吗？” “我说过很多遍吗？”夏初摸摸鼻子。 “你觉得咧？”顾小桑皱着鼻子瞪了他一眼。 “那你听见开不开心呢？”夏初笑着看她的样子 “不开心。”顾小桑傲娇的把保温桶里的粥摆好，做的很简单，白粥，咸菜，还没放太多盐。 “你再说一遍？”夏初坏笑着，把顾小桑拉倒在自己怀里。 ‘呀，别闹。”顾小桑挣扎着做了起来，“先把粥喝了，跟小孩似的。” “呵呵。"夏初笑笑没有反驳，接过顾小桑端过的粥一口一口喝着。 顾小桑看着夏初有点沉默的样子，没说话，两个人也就沉默下来。 “我刚刚问大夫了。”还是夏初打破了沉默，没抬头就这突兀的说了一句，“要做手术，但是有一定风险，可能会失声，变成哑巴。” “……你怎么想的？”顾小桑想了一会问他。 “没想好。”夏初笑了一下，看着她，“就想问问你的意见，毕竟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呵呵。”顾小桑笑了一下，笑的很甜。“你决定吧，一直以来你都是个有主见的人，不论怎样我都支持你。” “那真变哑巴了怎么办？”夏初失笑的看她。 “别乱说！”顾小桑皱着眉白了他一眼，不过想想还是说道，“就算你不能说话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说的很认真，夏初却笑了，“就怕你不嫌弃我啊，花一样的年纪，找个哑巴算怎么回事。” 顾小桑没说话，不是犹豫，而且不屑。 白了他一眼，“不要说这些。你要是想好了就去做吧，我没关系的，就算真的出了问题，我也会照顾你的，虽然不敢轻易说一辈子，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分开，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 夏初想说什么，却被顾小桑打断了，“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坚持。” 然后夏初就没说话了，或者说没话说了。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也没必要再说什么，真到那一步再说吧。 “那你去帮我跟大夫说吧。”夏初说了一句，继续喝粥。 顾小桑笑了一下，转身出去了，剩下夏初一个默默的喝着粥，屋里的气氛有点低落，不过既然决定了，总有些事要做的。 拿出电话，拨了出去，静静的等待电话接通。 “儿子？”电话那头传来了老妈的声音。 “妈。”夏初笑了一下，“打扰你上班了吧。” “没事，还一会就下班了，有事你就说吧。”老妈呵呵一笑，“你这嗓子怎么还这样，不是说没什么大事吗？” “这不正要跟你说呢么。”夏初笑着，若无其事的，“这两天要动个小手术，术后要愈合一段时间，打个电话跟您说一声，有事发信息，不要打电话了，人家说不让说话。” “手术啊？安全吗？”老妈的声音有些担忧，“有那个必要吗？” “我现在这声我听着都觉得刺耳，更何况我问大夫了，没什么大事，就跟割阑尾一样，小手术。”夏初笑着打着马虎眼。 “真的？”老妈狐疑的问着。 “当然。”夏初笑呵呵的，“我保证。” “那行吧。”老妈答应道，“一定要注意安全，手术前后有什么要注意的多问问大夫，千万不要出什么事。要不我跟你爸过去一趟？” “可别。”夏初连忙拦着，“我这有人陪床，再说还有陈庆之呢，您放心吧，就这么点小事，还让您二老跑一趟没必要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那行，咱们信息联系。你自己注意点。”老妈叮嘱道。 夏初答应着。 放下电话，发现顾小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了。 夏初冲她笑笑。 顾小桑有点迟疑的问，“跟阿姨打电话了？” “嗯。”夏初点了点头，“怎么也的说一声，要不他们该担心了。” “那你就这样报喜不报忧，出什么事怎么办？”顾小桑忧心的问着。 “都说了也没什么用。”夏初摇了摇头，“第一笔专辑分成已经到账了，小十万块钱，手术费不是问题，剩下的跟他们说了，也只能让他们白白担心，没必要，都那么大岁数了，等事情有结果了再跟他们说吧。” “那……要不就不做了吧？”顾小桑皱着小眉头，“反正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大事。” “……”夏初有点烦，下意识想去摸烟，却想起已经被强制没收了。 掏出一盒口香糖，放进嘴里一片，递给顾小桑一片。嚼了几下，“做吧，我还是不想就这样。” 顾小桑叹了口气，“大夫说休息两天，这两天不要说话，保护嗓子。嗓子调整到一个比较好的状态之后就动手术。” “手术之后呢？”夏初皱着眉头。 “15天到20天吧，看恢复的情况。”顾小桑答道。 夏初没在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顾小桑忍不住问道。 夏初点点头，没吱声，给陈庆之发了个信息，让他把自己的吉它跟黑色日记本拿过来。 躺在了床上。 顾小桑看了他一会，也没有再说话。 默默的收拾了一下桌子，把东西都装好，看着他轻声说：“我下午还有课，晚点我过来陪你。” 夏初点点头，冲她露出个笑脸。 顾小桑也笑了，转身走出了病房。 夏初有点看着窗外，看来，这注定是难熬的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