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寻仇之地&合醉楼
神色虚弱的泰华在看见卿成后,眼神里闪过一丝难过,有心佯装坚强的他,但无奈还抵不过身上阵阵伤痛的浸袭,所以时不时的会忍不住要痛吟一声。 “爷爷!”,卿成看着可怜的爷爷,心中难过心痛不已的他,泪水顷刻而下。 躺在床上的泰华本就浑身疼痛无力,眼见自己的孙儿为自己落泪,竟也忍不住心中那憋屈和窝囊的酸楚,一双老眼也是随着颤抖不停的乌唇,而蜡泪横流,呜咽不断。 “爷爷,是谁对你动手的?”,心中怒火突蹿的卿成,拭了一把泪后,就气愤的问。 站在床头边上的一个老汉,见泰华夫妇不便开口,便气愤的接过话来,“据你宗晨叔说,你爷爷是被九龙镇合醉楼伙房里的几个厨子打的。今日上午,他们在买了你爷爷拿去的那几只家禽后,又发现他身上的那一包好药材,于是就将他骗到合醉楼的伙房里,然后要强行低价贱买你爷爷的药材。你爷爷不同意,他们就动手打了他。幸好今日你爷爷被宗翰的弟弟宗晨撞见了,不然的话,只怕你爷爷到现在在还昏倒在合醉楼后院的巷子里呢!那帮伙夫真是一帮无法无天的畜生!” 卿成听完事情的原委后,早已被气的快炸了肺!只见他咬牙切齿的拍床大声怒骂,“这简直就是强抢!老子今天非亲自去杀了那几个za种不可!” 卿成骂完就要动身,却被一个会医术的老汉拦住,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泰华的伤赶快医治,叫卿成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心里要懂得轻重缓急。 卿成被老汉的一句话惊醒,压着怒火的他忙追问老汉泰华还有什么伤? 那个会医术的老汉告诉卿成,说泰华的伤,除了表面上能明显看见的外伤不算,还有右胸肋骨断了三根,左手三根指骨骨折,身上有多处踢伤,至于内脏有没有问题现在还不知道。 卿成听那个老汉说完泰华的伤势,一颗心,痛的几乎就要迸裂了一样!只见满脸泪痕的他又突然暴跳如雷的问众人,“合醉楼里那带头对我爷爷动手的伙夫叫什么名字?!” 泰华见卿成的语气里满满一股凶恶的暴戾之气,便知道卿成是要问清楚情况后就去寻仇,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泰华,就示意大家不要回答。 卿成见众人不回答,心里的窝囊火突然就爆发了!只见他愤怒的吐了一口气后,就猛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然后就朝门口走去! 躺在床上的泰华见卿成要去报仇,忙焦急的奋起身来伸手去抓他。可是他一把落空,前倾的身体顿时没了重心,接着只听见“嘭咚”一声后,摔下床的泰华痛呼一声后就晕死了过去。 “泰华!” “爷爷!” 晕死过去的泰华,顿时又让卧房里的人乱作了一团。 一时间,只见房里的人都惊慌的忙将泰华抬上床,然后又让那个懂医术的老汉前去动手诊救。其余的人则责怪卿成不懂事,质问他是不是非要气死他的爷爷才会甘心? 被周围这些懦弱的劝阻声快要气炸的卿成,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而咆哮出来,“我不会去的!就是我爷爷被别人打死了我都不去,行不行?” 众人见卿成的咆哮声中尽是屈辱和窝囊,于是也都哑口无言。只有从屋外走进来的几个年长的老汉劝卿成,说合醉楼财粗势大,我们一介无权无势的寻常百姓,哪里能斗的过哪些人?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家团结一心,然后去声讨合醉楼。若是合醉楼不给个合理的交代,那就叫在镇衙当差的宗翰出面就是。最后他们还告诫卿成,说穷人动粗那就是自讨苦吃。 生性刚烈的卿成,哪里能听的进去这些没骨气的话?只见他不屑的冷哼一声后就没再作声了。 恰在此时,那一直追赶卿成的宗晨刚好来到房里。 宗晨见卿成虽然被众人围着,但却并无异动,所以脸上不免又生出烦躁之色,看来泰华一家的事老是给他添麻烦,让他很烦躁。 宗晨和在场的人说了两句后,就又折回去接自己的嫂子涴凤去了。 宗晨走后,卿成见众目之下自己难以抽身,便佯装一脸平静的要去灶房做晚饭。 卿成进入灶房后,一边在灶房做饭,一边竖着耳朵偷听屋外的人议论是哪些人打了自己的爷爷。 躲在灶房里偷听的卿成,在弄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就趁众人对自己松懈的时候,将自己的贴身短刀藏于胸前,然后就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随后就朝九龙镇的方向匆匆赶去! 偷偷溜走的卿成虽然没有被人发现,但是他离开半晌时间以后,火架上那铁鼎里烧焦的米饭却出卖了他! 因为闻见米饭焦糊味儿的众人,在找不到卿成的踪影后,便都知道他已经偷偷逃跑!所以都料定他肯定是去九龙镇寻仇去了! 卿成偷跑去寻仇的消息一经传开,旧疾还未痊愈的芹玉在听闻后,顿时只感觉到一团焦火猛然蹿上心头,接着就见她只是一口气没缓过来,就直接晕死了过去。 身负重伤的泰华、晕死的芹玉、偷偷去寻仇的卿成,这三件事情的接连发生,让焦急的老汉妇孺们感觉事态再不及时制止的话,就要失控,于是众人赶忙商量着选出了三四个体质还有些硬巴的老汉,让他们去拦截卿成。 被众人派出去追赶卿成的那三四个老汉,其实身体也不硬巴,只是看像比起其他老汉来要相对好一些。因为他们的脊背也大都开始有些佝偻,视力也开始变得不佳。但无奈众人急托,他们也不得不拼着老命去追截卿成。 那三四个老汉强拼着老命刚走出半里地后,见寨子里的村民们已经看不清自己几个人,于是就都叫苦连天的一起停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道路旁,大口的喘着老气抱怨。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再走就要稳不住啦!” “卿成这个狗ri的崽子,一个人发次脾气出来,真是害死一寨人!” “哎呦!要死了,要死了!幸好我这一口老气喘上来了,不然两只腿腿就要蹬在这里双眼翻白了!” “人老了就是跑不动了。想当年,我抱着我媳妇儿,从这条路上一路跑着去镇上买胭脂,在后面追我的大黄狗,因为赶不上我都急的直哭!” ……。 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几个老汉,在将卿成骂了一通后又互相吹了一会儿牛皮,然后才又站起来匆匆朝九龙镇方向赶去。 夜幕降临,木楼四立的九龙镇城内,已经是千家灯火初上。街道上的人流仍然在商铺酒肆之间穿梭。 此时,虽然已是夜幕降临时分,但是入夏的那份微微燥热感,却仍然还弥漫在这热闹的九龙镇里隐隐作祟,丝毫没消褪之意。因而街道上的人流大都还是衣松袖短。 穿行在人流中的卿成,一路直奔九龙镇中心,最后在镇中心一座最高大的木楼前停了下来。
此楼坐西北朝东南,四进四开,高达四层。大门上方的木匾上赫然写有《合醉楼》三个鎏金大字。 这合醉楼不但是九龙镇上最大的酒馆,也是九龙镇最大的药材收购铺。卿成上次问药还到这里打听过。 此时,只见合醉楼二、三、四楼的窗叶或掩或开,每一层的翘角围檐上,都已挂满了点着烛火的红灯笼。夜暮下,红灯笼散发出的晕光,勾勒出了木楼唯此独高的气势,让人看了后,不免会联想到这酒楼的主人是何等的财大气粗! 此时正值食客聚会饮酒之时,所以这合醉楼里的食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一楼大堂的杂役伙计们都忙着穿梭于酒席之间,在门外街道上穿行的行人们,在老远处就能听见楼里食客们嘈杂的哄笑声和伙计们的吆喝声。 卿成在合醉楼大门前的街道上,停留观望了一会儿后就收回了视线,然后就见他跑到合醉楼两侧的巷子里,又搜寻了一番。看样子他是想找个后门直接进入合醉楼里。 只可惜合醉楼两侧的巷道,都是用来连接合醉楼后面居民区的,所以合醉楼为了防盗,早就把巷道里弄的墙高门深,常人根本无法翻越进入。 无功而返的卿成,只得又回到合醉楼的大门前,然后松开那一副苦大仇深的眉头,随后就径直朝合醉楼的大门走去。 合醉楼大门口迎宾的伙计,见卿成衣着寒酸,便没有笑脸相迎,只是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后,就面无表情的让卿成进了大堂。 卿成来到大堂里将食客满座的大堂扫视了一圈,却是不见有后门的样子,于是就拦住一个跑堂的伙计询问后院怎么去? 那伙计打量了一下衣着寒酸的卿成,然后就有些不耐烦的问他要去后院做什么? 卿成受人脸色,心中有火,但他也知道此刻不能就此发作,于是强压着胸中的怒气谎称自己是来送蔬菜的,说后院门关着没法进去。 那个跑堂伙计听卿成如此一说后,才觉得寒酸的卿成所说之事与他的身份比较符合,顿时脸色也就变得好看了一些。 “喏,掀开那道门帘,穿过后面的檐廊直走就是。你下次要送菜就要来早点儿,不然就不要你的了!”,那跑堂伙计没好气的指了一下大堂右后边的角落处,神气的将卿成教训了一句,随后就忙活自己的去了。 卿成望了一眼大堂右后面,且见那里的墙上垂挂着一块他此前已经注意到过的华丽锦缎,此时若不是这个前堂伙计给他点破那是到一道门帘,他还一直认为那快锦缎是用来妆饰墙面的挂锦。 卿成看着那块锦缎,忍不住尴尬的自嘲自己没见过世面,随后就匆忙绕过大堂,然后从那道门布帘下穿过后,最后沿着檐廊直接来到了一座油烟弥漫、菜香扑鼻的瓦房前停了下来。 看来这间瓦房就是合醉楼的伙房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