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剖腹产

    “好大的口气，本官准了！”程老爷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

    程家人世代入朝为官，就连他都身居相辅十几年，练就了一双识人的眼睛。

    如果不受沈二小姐这个身份的干扰，他的第一直觉也是这个丫头不简单。

    或者到现在，他都还怀疑沈慕晴的身份，或许只是跟沈家二小姐长的相似的一个人。

    程家的名望摆在那里，要是知道府上遇到难事，为了让程家落下人情赶来出手的事也是有可能的。

    且不管此人的来历到底如何，只要能救下一母一子，程家就卖她这个面子。

    这是程老爷与程家公子的想法，沈慕晴不知道，她连这位程老爷到底是谁都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听到自称“本官”，略略一愣，便开始着手安排。

    “派人去医馆抓些消炎草药，再取来大夫给人缝伤口用的针线，纱布若干，麻沸汤，剪刀，刀，酒！”

    剪刀，酒，刀，纱布很快就有丫鬟送上，赶往医馆的人也很迅速，不出一刻的功夫就快马加鞭的把需要的东西取来。

    沈慕晴先让稳婆把麻沸汤喂给程少夫人。

    “人都麻倒了还怎么生孩子？”稳婆提出质疑。

    “你不用管。”她拿起刀子在蜡烛上来回的烧。

    侧目见宫缩间歇时的程少夫人也在眼巴巴的看她，又道，“少夫人尽管放心，等你一觉醒来，保管你的孩儿躺在身边。”

    沈慕晴的话很柔和，是在妇产科里一次次练就的专门针对产妇的定神功。

    “我信你。”程少夫人气喘吁吁的道，“如果实在不行，一定要保住孩子！”

    沈慕晴点点头，算是承诺。

    程少夫人向稳婆抬起手。

    稳婆犹豫的看向程夫人。

    “给少夫人喝了。”程夫人准了。

    有那样能迅速主事的老公，又有那般果断干脆的儿子，这位程夫人自然也不会差。

    虽然心中疑问团团，但医者为大，此时沈慕晴就是她眼中的救死扶伤的大夫，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听她的，有她在屋内坐镇，绝不会发生什么不知长短的事。

    稳婆听命，将麻沸汤喂给程少夫人。

    而这时，沈慕晴手中的刀子也烧好了，喷上酒过了一遍。

    然后拿着准备好的东西走向程少夫人。

    “让两个人来高举蜡烛，能照多亮照多亮！”沈慕晴道。

    “你要做什么？”稳婆看着那烧的发热的刀子略有心悸。

    沈慕晴没有理会稳婆，查看了一下程少夫人，麻沸汤的效果很好，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揭开被子，打开程少夫人的上衣，沈慕晴开始用这些粗糙的工具做剖腹产手术。

    眼看着沈慕晴的刀子划开了程少夫人的肚皮，一把年纪的稳婆身子都跟着稳不住，险些晕了。

    “你俩去点蜡烛，你俩把人带下去。”程夫人强作镇定，命身边候命的丫鬟将稳婆先弄下去，免得误事。

    万一碰到沈慕晴手中的刀子被撞到，捅的深了怎么办？

    可是，就这么把肚子划开真的没问题吗？

    程夫人也很心惊，但是见沈慕晴小心翼翼的样子，也不是在随便做事。

    割开肚子，将孩子从体内取出来，这个世上谁都没见过，可程夫人这次可是长见识了。

    在沈慕晴手术的途中，心里也没底的程夫人不顾风俗规矩，让人把程老爷与儿子也叫进屋子里了。

    程大公子听得屋内没有了程少夫人的痛叫声，早就担心的想要闯进去一看究竟，听到程夫人的叫，拔腿就进了屋子。

    程老爷也是犹豫的，但是事关人命，心一横也跟着踏入门槛。

    留下程二公子在屋外静静的等待。

    程大公子与程老爷先后进屋就愣住了。

    这要是一般的人家肯定不敢任由沈慕晴“妄为”。也正好是当朝相辅程家，靖熙王朝久负盛名的程家，没有不俗的胆识与见识是坐不到那个位置的，而且连续三代都是朝廷栋梁。

    “这里有人爬墙的脚印，人肯定是翻过去了！”

    “这可是程大人的府上。”

    “程府进了贼更得抓出来！我们去敲门，询问程大人。”

    程家墙外，一阵嘈杂。

    守在外面的程二公子程凡听得外面的声音，来到大门口。

    大门开了条小缝，只露出程凡的身子。

    “程二公子。”大皇子府上的人见到程凡一个个都很客气，“小的是大皇子府上的奴才，沈二小姐在我们府上与皇子妃娘娘发生争执，放火杀人之后逃了，跟着足迹，小的怀疑人逃进了……”

    “你们是说程家窝藏了要犯？”

    大皇子府上的人还没说完，就被程凡冷声打断。

    “不……不是这个意思……”那下人赶紧否认，“只是……”

    “只是什么！”程凡自上而下都散发出不容人藐视的尊贵之气，面色如玉却具有威严的气概，声音温润却又凌厉不容抗拒。

    “程少夫人今晚临产，生死攸关，你们赶在这个时候来程家生乱，有何居心？这是大皇子的意思？”

    “不是，不是，小的只是来抓要犯……”

    “抓要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由你们这几条狗命撒野？即使大皇子来也得有皇上的圣谕，程家几十年的威望，可不容你们说玷污就玷污！”

    音落，程凡闪身退后，程家大门啪的一声紧闭。

    大皇子府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了主意。

    或许真是他们搞错了。

    程家进了人怎能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没理由包庇沈慕晴啊？

    “先等等靖昭侯府那边的情况。”其中一个为首的道。

    “你们把门守好，有任何人擅入都挡了去！”程凡交代护院，“实在不行，就动手，只要打不死人就尽管打，有事程家顶着。”

    还是那句话，偏偏拣他大嫂临产的时候生事，令他不得不多加防备。

    至于沈慕晴……

    从外面那帮人口中又听到这个名字。

    程凡眉头轻皱，就听得院内有人惊喜高喊，“少夫人生了，是个小公子！母子平安！”

    这是惯常用的报喜之声，但凡平安临盆，总要有人负责高喊一声，不论白天黑夜贫富贵贱，算是传喜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