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男人的动力
“是啊，意愿，你先把房子盖好了再存钱也可以，你现在一年要修两次房子，修房子的时间就够盖新房子，如果你现在钱不够的话，我先拿给你。”阿福平时也没朋友，也不愿意和别人交往，因为交往要花钱。但祝意愿是成家的人，而且平时也和他聊聊天，还帮他做过媒，这才愿意出钱帮他盖房子。 “不用了，你的钱还是留着吧，真要成亲的话，没钱怎么办。”祝意愿略有所思，长长的叹了口气，望了望孩子，只见孩子张着嘴巴，祈求的眼神，弄得他好不自在：“我手中的钱不够，你先借一点给我，我会很快还你的。” “别说还不还的话。”见祝意愿同意盖房子，林儿和啊福才松了口气。啊福将碗放在石桌上，摸着林儿的头鼓励到：“你们夫妻两那么恩爱，会有什么事难到你们的。我可不急着你还钱，反正我是一个人，说不定啊……”尴尬的笑笑：“我的家业，将来都是要留给林儿，现在还去计较这些，有什么意思嘛……” 林儿冷冷一笑，四下望了望，望见阿福的房前屋后，光秃秃的，连棵果树都没有，门前也没有菜园，百米内空荡荡的，屋后也没有沟渠。也就只有三件空着的石屋，因为他一个男人家，白天不在家，晚上回家就睡觉，很少在家吃饭，像他这种一个人的日子，回不回家都一样，有没有房子都一样。当然，以前他就是这样想的，就因为他和祝意愿接触多了，受到他的影响，才在两年内存了点钱，盖了房子。 我们都说，近墨者黑，近赤者黄，一个有着上进心的人，总想着成家立业，置房买地。一个堕落的人，只想着得过且过，总以为人死万事空，忙忙碌碌也是一辈子，闲逛也是一辈子，死后的事，管他干啥？ “就这点空房子，我才不要呢，你还是自己留着住吧。”林儿还小，可不会去顾及别人的感受，想到那说到那：“虽说我们家的房子没你的房子好，可我们家里还算齐全，厨房，厕所都有，可你家里呢，就只有这三间房子，厨房还是烂草棚，连个像样的灶台都没有，弄的饭都有烟味。” “林儿还瞧不上我的房子……”阿福反问到：“你家的房子连雨都挡不住，你还不是住了这些年，还瞧不上我的房子，我还嫌弃你家的房子呢……”以前盖房子时，阿福还真有些不愿意，总觉的自己一个人有没有房子都要一样，可盖了房子以后就不一样了，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够娶妻生子。也确实，在他盖房子以前，都没人为他提过亲，房子盖好后，就有人和他开过玩笑，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甚至还真有人和他相过亲，只是他话太少，没能博得女人的认可，要不然他现在就已经成家。 被人一激，林儿还真有些着急，急的脸红脖子粗，强辩到：“我们家本来就打算盖新房子的，要不是我娘现在有身孕，明天就可以盖房子，是不是啊，爹……”林儿恳切地望着父亲。 祝意愿想也不想的点点头：“啊，是……是……”转身对阿福说：“你快去上工吧，我先去砍点草，等孩子生下来后就盖房子。”又嘱咐孩子回家。 “我不回家，家里的房子漏雨，你也不知道先盖房子。”林儿气呼呼地望着父亲：“叔叔都说了，借给我们钱，让我们先盖房子，你都还不盖，我才不回家住那种破房子。” “怎么？还嫌弃家里穷啊……”祝意愿有些生气，可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子，只能压住心中的火气，上前搂着孩子坐下来，安慰到：“现在你娘要生孩子，家里的钱是不可以乱用的，你还小，家里的事不要你cao心，早点回去吧，你娘一个人在家，没人照看也不放心啊……” “是啊，林儿。你娘一个人在家确实不安全，你在家里，不管怎么样，也能帮着做点家事。”阿福也只能耐着性子，安慰着。 林儿一时气上心头，哪里肯听话，嘟着嘴，坐在父亲一条腿上，双手锤着腿，大声嚷嚷：“你也说了，娘要生孩子了，还还不把房子先修好，万一等娘生孩子的时候，遇到下雨，怎么办？你不会让娘在雨里生孩子吧……” 小孩子也能想的这么多，确实让人心疼。 连小孩子都能想到的事情，大人却想不到吗？当然不是。只不过呢，家里条件有限，很多事情，也只能是想想，真要去做的话，还真有些难，就像盖房子，不管什么时代，盖房子都是件难事，除非是有钱人家。 先盖房子确实是应该的，可是没钱放在家里的话，过日子还真有些不安心，总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总怕自己一时间不能应付，特别是生孩子的事，控制不了，避免不了。 “我今天先把房子修好，等你娘生孩子以后我们再盖房子好不好？这次我把房子修好了，等你娘生孩子时遇到下雨也不怕，你就不再闹了，好不好？” “是啊……就算你娘生孩子的时候遇到下雨，我的房子也可以借给你们啊……”阿福突然灵机一动：“要不，就让你娘先住在我这里，这段时间我就不回家了，等你们家的房子盖好了再搬回家，好不好？” “可以啊……”林儿这时才露出笑容，抢到：“爹，你口口声声地说爱我娘，你都不能给他盖间好房子，还说爱她？反正叔叔一个人，平时回不回家都要一样，你就搬过来吧……” “看你说的什么话。”祝意愿责怪到：“你叔叔现在不是在家里吗？你把人家的房子占了，让人家有家不能回，你也忍心？” “这有什么事呢？”阿福笑笑，劝到：“我一个人在那里不能住啊？要是……”摸摸脑瓜继续说：“要不然，我就住到你家里去，这样什么都解决了。” “是啊，爹。”林儿欢快地叫到：“叔叔现在都还没有孩子，就算他有机会成亲，也不一定还能生孩子，娘在他家里生的孩子，以后就认他为干爹，以后还可以为叔叔养老送终呢，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了，叔叔有了干儿子以后，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的去干活了，也不怕以后老了没人送终。” “这倒也是，比我想的还周到呢……”阿福自嘲地笑笑，摸着脑门尴尬地迎合到：“人家都说我挣这么多钱没用，又没孩子，将来留给谁？现在我就不怕别人再这样嘲笑我了。” “看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话呢？难道说你福伯以后自己不能生孩子啊，还用的着你来给他养老？”祝意愿的父亲一直上战场，到死时都没回来，他可是母亲一手养大的，等他成亲后，本想让母亲好好过完下辈子，却不想母亲在他成亲半年就熬不下去，病死而终。本来呢，他父亲往家里寄的钱是可以帮母亲治病的，可他母亲却把钱存起来，留给他成亲所用。所以说，他能成亲还是靠着父母留下的积蓄。 “我也希望自己能成亲，可是啊，就怕没机会了，就算能娶一个离婚的，可人家自己有孩子，要我再生一个，我才不干，那种日子太累了。”阿福可是穷怕了，又见到别人过的苦日子，还真不想再去过常人的成家立业的日子，要不是祝意愿的教唆，他连房子都不愿意盖。 林儿不等他解释，骂到：“你看看你，都这么大年纪的人，还说这么没出息的话？就算你现在娶一个带孩子的女人，只要你能给他留点家业，以后你老了，他还不是会对你好啊……”林儿平时听惯了父亲的话，所以什么事都往好处去想，去做。 阿福冷冷笑笑，想想他说的这些话应该是祝意愿平时说过的，要不然小孩子是想不出的：“你说的是这么回事。”阿福望着林儿问：“你说说看，要是你和我在一起过日子，我两天不给你吃饱，你会怎么样？” 林儿平时可没想过这些，摇着脑袋，望了望父亲，若有所思地说：“我肯定会说你小气，要不然，就是你挣得钱不多，买不了粮食，所以才没饭给我吃。” “要是你父亲呢？” “我父亲的话嘛……”林儿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说：“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我父亲宁可自己不吃，也会让给我吃的。”躺在父亲怀里，撒着娇。 “那我也不吃，都让给你，可是还是不够给你吃呢？” “怎么会呢？除非你不干活。”林儿顺着话往下接：“一个大男人，连个孩子都养不活，你活着还不如死了安静……” “怎么说话呢？”祝意愿扬着手，要打林儿的样子：“小孩子知道什么？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本来就是的嘛……”林儿双手抓住父亲扬起的手，不服气到：“这是你教我的啊，我以后要好好努力，可不能让我的孩子再过上苦日子。” 听孩子说出这么成熟的话，两人相互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