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感慨万千
当那个模样憨厚一眼就看出是外地工的中年人抱着一个价值不菲的挎包疯狂奔跑时，一群看好戏的人纷纷让道，没有一个人肯出手拦截，当那个眼神浑浊的农民工冲向李飞的时候有着不由自主的惶恐，因为这个冷峻青年是第一个不肯让道的人。 在与李飞擦肩而过的刹那间工似乎感受到了李飞的冷漠，但是他并没有能够跑出多远。大街上几个交警很快在一片极其刺耳的喝彩声把他按倒在地，在地上哭嚎的他有着撕心裂肺：“我老婆得了乙肝，我不想她死啊，孩子才两岁。医院没钱最后连大门都不让我进了，老板欠钱不还就没有一个人能管...... 那个在后面追着跑的贵妇气喘吁吁的冲到那个民工面前，叉腰道：“我管你老婆死没死，今天就给我蹲监狱去，反正这里所有人都看见了，你这个流氓敢抢我的包，这可是我在法国巴黎花了两万多买的！我就知道像你们这些农民来我们杭州就是干坏事。交警同志，我老公可是飞腾企业的业务经理，这个流氓一定要狠狠判刑！” “这位大妈，我看到你的包刚刚掉到地上。这位兄弟捡起来交给我后说家里有急事就跑开了，真是拾金不昧的好人啊。这个包虽然是冒牌LV。但是就凭这手工怎么也值两三百块呢，一般人还真买不起。”李飞将那个假冒名牌包递给脸色僵硬的贵妇微笑道，从她那副被脂粉掩盖的脸庞看来李飞这个比较损人的“大妈”也不算很过分。 似乎并没有人肯站出来替这位气急败坏的贵妇大妈伸张正义，交警似乎也动了那么点恻隐之心，将那位农民工当场释放，恼羞成怒的女人就要恩将仇报的朝李飞咆哮时，李飞转身不想看见那张让他恶心的嘴脸。冷冷抛出一句：“明天你的老公就是下岗群众了，最后别忘了告诉他下岗的原因，因为有个叫‘圣子’的外地年轻人对他的眼光很有意见。” 目瞪口呆的女人正要爆发的时候，被身边一个满头冷汗的交警死死拽住沉声道：“赶紧告诉你老公吧，别什么经理不经理的了，最好这几天去外地躲个几天，我不是帮你，我只是不想过几天你老公死的时候上头找我们录口供。” 闹剧拉下帷幕的时候人群也渐渐散去，那个感激的民工朝李飞的背影深深注视。最后憨厚的他朝李飞的方向跪下磕了一个头后转身跑开。 “李飞，我都差点忘了，你似乎创立了一个叫‘圣堂’的帮会呢。”房彤钰陪着李飞走出一段路后恍然大悟道。 “只不过是我玩的一个游戏而已。你知道男人都有这个癖好，这就像你们女人喜欢逛街一样，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李飞淡淡道，今天的他有足够的资本说这句话，这不是谦虚也不是炫耀，只是一种过尽千帆的镇定和淡然，也是男人逐渐成熟的表现。 “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肯出手阻拦那个民工，虽然说他的遭遇很可怜，但是这毕竟是法制社会，不能因为个例而放弃法律的尊严，我想你应该清楚法律就是道德的底线，如果连这层底线也无法保障，那么这个社会就有堕落犯罪和混乱无序的充足理由了。我不是不同情那个民工，只不过不想亵渎维持这个社会正常运行的法律。” 房彤钰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李飞，含有深意道：“不过刚才你的表现真的很精彩，那个女人都快要抓狂了，但是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 “这叫做旁观者介入紧急事件的社会抑制，简单一点说就是旁观者效应，因为有其他目击者在场，旁观者会更多的把周围旁观者的举动作为参照物，这使得所有人都显得无动于衷，这一点和我们传统故事三个和尚没水喝有那么点相似。所以彤钰不需要把他归结为世态炎凉、人心不古的社会风气或者旁观者集体性格缺陷，这个社会固然有着你无法想象的黑暗，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得知道真相。” 李飞懒洋洋的走在大街上，心中感叹有个美女陪自己虚度光阴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拉着这么一个理性至极的大美人懒散逛街成就感不小。 “七年时间似乎让你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我真的有点怀疑《谁动了我的奶酪》中的基础认知——人都是害怕改变而且拒绝改变的动物。” 房彤钰感慨良多，虽然在第一中学的时候两人并没有太多交往，但是女人的直觉还是让她清楚知道李飞的变化，她突然眼神促狭道：“你不是说你只对能够骗女孩子的东西感兴趣吗，怎么有时间去了解巴利和拉塔利的旁观者效应呢？” “嗯，是啊！当年我可是一个被彤钰狠狠拒绝后便不敢放肆的情场可怜虫，如今脸皮可厚多了，我可是屡败屡战锲而不舍，确实变化不小，希望彤钰能够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明白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吧。我是说过我只对能骗女孩子的东西感兴趣，可是现在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深沉有内涵的男人嘛，所以我只好拿起一些大部头和著作来装点门面了。” 李飞可怜兮兮的样子惹得房彤钰开怀大笑，这么诚实的家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她面前能够这么坦诚而遮掩的男人除了眼前这个花花肠子死多的家伙还真没有别人。 随后李飞这句“过最重要的是男人有才华就好像是你们女人怀孕，那都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看出来的。”夹杂着自负和自嘲的话更是让房彤钰哭笑不得。 “《十七楼的幻想》说过年龄改变了，心境也就改变了，那是能抑制的。其实人不需要沧桑，经历岁月本身就已经够沉重了。人为什么喜欢回忆？因为人都爱自己，因为过去的事情对你是没有威胁的。当没有威胁的时候，人就容易显露出真诚。” 两人走到天桥上，李飞趴在栏杆望着下面川流息的车辆，淡笑道：“知道最让我刻骨铭心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一定是被哪个拒绝你的女孩子说出来的话吧？”房彤钰开玩笑道，这让她想到那个研弹吉他的女孩，真的很有气质，这让她略为有些怅然和自嘲。 “你看看下面多少辆日产轿车。” 李飞淡淡道：“一位岛国企业家曾经在我面前说，首相不参拜靖国神社，韩国人也不买我们的产品；首相天天参拜靖国神社，你们华夏人还是会买我们的产品！” 房彤钰身体一震没有说话，漂亮的眉头紧紧皱起，那份愤怒虽然因为深情恬淡而显得有些淡漠，但是这对于喜怒露于色的房彤钰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冲击了。 “曾经天真的认为仅仅靠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做到一切，事实证明那根本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天真想法。现在回头看看，发现那些遥不可及的梦想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再也不想提梦想，因为我已经戒了。知道为什么圣人说四十而不惑吗，因为那个时候男人都清醒了，梦破碎了。呵呵，虽然听起来有些沉重伤感，其实这无非是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偶尔的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 “不要这样说，我相信李飞不会让我看错！” 房彤钰有些莫名心疼的望着那张突然憔悴神伤的寂寞脸孔，语气也柔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