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狙击手
手持修长剑,久战论英雄。 若思百阵胜,十年磨此锋。 点刃滴秋雨,舞柄划春风。 平步凝煞气,一击破苍空。 光和三年，180年四月，江夏郡蛮起兵反汉，与庐江郡黄穰起义军合兵，有众十万余人，连破四县，朝廷震动。遂派庐江太守陆康率军进讨，大破之，江夏蛮等军投降。 八年过去了，王焕在李家村的生活，从一开始的农活、采药，苦苦熬了那么些年，很多时候他都打起退堂鼓，但是作为一个“过来人”深知学会哪些技能可以让自己今后保住小命，所以才能坚持下来。 八年时间里，虽然每半个月翁立都会收下王冉给的钱，但他一分都没有动过，都原封不动的存在家里，王焕也日复一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跟着师傅干农活，练就了一个强健的体魄。 陪着师傅采药，学会了基础的中医知识，能识别常见的药材。 狩猎，培养出了他的冷静，在没穿越的时候，他就接触过传统弓箭，而且他射箭的方式也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用的是让别人感到另类的地中海式撒放，每次回家的时候，母亲都长吁短叹，爱怜的问儿子的近况。 翁立没有刻意教过王焕说自己生活得多好，王焕也没有撒谎，都是如实告诉自己的父母，但每次他都会说，和师傅在一起能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很充实，自己也一点都不厌倦这种生活。 八年，让这个稚嫩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强壮的少年，黝黑的皮肤下，和年龄不相符的肌rou就像一块块岩石隆起，眉宇之间没有了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刚毅，而声音也变得沙哑低沉。 王焕十四岁这一年，师傅终于教他新东西了。 每天早上干完农活之后就拿出几块羊皮书查看，上面记载了大部分兵器的作用，和制作过程，而晚上就让王焕帮忙融铁，准备打造什么兵器。 在他的一再追问下，师傅还是守口如瓶，而这材料也是翁立从自家猪圈中埋于地下的大盒子里取出来的，据说是翁立的父亲留给他的唯一财产——精铁。 在汉朝，冶炼技术还不够发达，能拿得出这样的精铁，到市面上随便一卖，也能让翁立摇身一变成土豪的，可他好像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 终于，在第七天夜里，通过三十六锻反复捶打，锻造出来的兵器有了模样，那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大刀吗？ 看着刀胚，王焕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骑着赤兔马，斩颜良诛文丑，千里走单骑，水淹七军的傲世战神的英姿。 这个夏天经过一个月师徒二人呕心沥血的努力，一把长一丈重十八斤的大刀新鲜出炉，虽然没有二爷手里那把青龙偃月刀威武霸气，但黝黑的刀身透着显得格外“性感”。 刀面上还有独特的锻打纹路，类似于大马士革刚的纹理。 刀柄上有一圈凸起小疙，呈螺旋环绕的形状缠绕住刀柄，这是师傅刻意为之，道理很简单，为了增加摩擦，不至于受到撞击会从手中脱落，这一点王焕很佩服师傅，很符合人体工程学。 整把刀看起来线条流畅，刀刃与刀柄的连接处，师傅做成了一个简约兽首的模样的刀格。 兽首张开大嘴吐出刀刃，一看就有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狂霸酷炫吊炸天的感觉，刀柄握起来一股冰冷的感觉就传入手心，光打磨刀刃就花费了五天的时间，说这把刀削铁如泥毫不夸张。 王焕欣喜若狂的扛起大刀到院内挥舞起来，双手握住刀柄，以自身为圆心，奋力的从右至左画出一个半圆，左脚往前重重踏下，震起些许尘埃。 握住刀柄下把的左手往前一推，右手握住上把，微微用力往上一带，整把刀高举过头顶，双手同时用力往下一劈，刀身重量加上施加在刀身上的力量重使得力势能变得极其大，这势大力沉的一击让半个刀身没入土里。 王焕还没玩过瘾，拔出刀，双手握住中把，将刀柄靠到腰间，像一个风火轮似的转起圈，顿时灰尘四起，连大黑狗都受到惊吓，通过“钛合金”狗眼，看着呼呼转圈的“饭碗”。 当啷！ 旋转速度太快，惯性太大，身体无法保持平衡，王焕一个狗吃屎摔在地上，站在边上的翁立，忍俊不禁，大黑狗也嘲笑地伸出舌头喘着热气。 翁立上前扶起灰头土脸的徒弟，笑着说道：“刀，可不是靠蛮力就能驾驭的。” 说罢从王焕手里拿过大刀，双腿分开与肩同宽，右脚一蹬下把，挥舞起大刀，像电影演员一样，虎虎生风的舞动起来，劈斩、斜斩、挥砍等等一系列简单而不失华丽的动作，虽然比不上电影里的那些明星和特效，但每一刀如果结结实实的砍到人身上，不死也重伤。 王焕目不转睛的盯着师傅的演示，师傅除了动作华丽之外，基础也格外扎实，每一次挥刀，都手不离盘，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套动作下来，脸不红气不喘。 王焕不禁苦逼的在心里感叹：哎……梅花香自苦寒来，牛逼要靠熬出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师傅的境界啊？ 中国武术的招式、套路，在三国时期，只有极少数人可以学习到，比如说童渊的两个徒弟，一个赵云一个张绣，王焕的师傅也只是一个农民兼职铁匠，年轻时候耍过几年大刀而已，但是翁立的那几招学会了，在实战过程中，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翁立花了八年时间，让王焕日复一日的做同样的事情，其实这就是一种修行，对于一个人的毅力和耐心的锻炼，八年时间里，王焕没有让他失望，没有一句怨言，对翁立也言听计从，这让翁立也越发喜欢自己的这个徒弟，渐渐有一种把他当自己儿子的感觉。 自从大刀打造出来之后，翁立循序善诱，每天早晨都教王焕自己用刀的方式，指点他的不足，交流他的心得，在这期间，翁立还为王焕量身打造了一把复合弓。 复合弓不是传统理解中的那种奥运竞技的弓，由各个器械组成的那种弓属于轮滑复合弓，而翁立所制作的复合弓，是由多钟材料组合在一起的弓，而不是一根木头一根弓弦就做出来的裸弓。 取柞树为干，羊角为梢，牛筋为弦，以黄鱼膘为胶，将各部分粘合起来，制成一把看似简约，但威力不可小觑的反曲复合弓。 箭的材料很简单，竹子火直之后，加上自家养的鸡身上拔下来的羽毛，做成箭羽，箭头只是削尖了而已，实在没有过多的金属材料来打造箭头，再说了这弓的磅数，中近距离杀伤力足够秒杀小型野兽了。 传统弓箭这东西，王焕在二十一世纪就已经接触过，他对弓的研究自然也少不了，只是他钱包不够鼓没有能摸到这种纯手工的弓。 这把弓，在翁立看来只是一种生产工具，唯一用途就是用来打猎，但要拿到现代的话，不知会有多少弓友为之痴狂，卖个几万大洋的没有任何问题，那些玻片弓、层压弓和它比起来就是渣渣。 王焕穿越之前玩的就是层压弓，四十磅的拉力，对于二十岁的他还是有一点困难的，而且用的都是现代工业的材料制成的弓，箭也是碳素箭，十米之内，西瓜大小的目标命中率在九成以上。 翁立为他制作的弓足足有八十磅，由于经常和师傅干农活，力量也得到很大的提高，十四岁，八十磅的弓，开满弓毫无问题，穿越前练习弓箭的时候，他始终搞不懂怎样瞄准，一个大神玄乎的和他说靠身体的姿势来瞄准。 直到他穿越前，他也没闹明白，身体怎么瞄准？ 随着师傅打猎的次数逐渐增多，熟能生巧，慢慢的他也领悟了，其实射箭，是在拉弓姿势正确的基础上，用感觉来瞄准“靶实箭虚，箭实靶虚”根据具体情况来调整。 经过在实践中以吃不上rou作为日常练习，三十米之内，苹果大小的移动靶对他来说已经小菜一碟。 每次搭箭开工的时候，想想这一箭关乎晚饭是否能吃上rou，王焕就变得更沉着，更冷静。 只是他射箭的方式很另类，别人都是用拇指扣弦撒放，典型的蒙古式，而他是用食指，中指，无名指扣弦，用颌骨来靠位用的是地中海式，翁立纠正多次无果之后，也懒得纠正了，用什么方式不重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了，某一位伟人不也说过“不管是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吗？” 这小怪物，虽然手势和正统的手势相去甚远，可以打猎一年多之后，那叫一个准……让翁立都自愧不如。 其实这也归功于王焕前世玩真人CS的经验，他还当着教练的时候，很多人问他打CS有没有什么秘诀，每次他都回答“在别人还没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朝他开枪了，这就是秘诀。” 观察力是使用远程武器的必修课，他就能做到丛林里十五米范围内，哪片树叶摆动得不自然，哪些杂草晃动得有异常。 所以在打猎的时候，他总能根据植物的晃动来判断猎物的体型，然后预判出目标移动的方向和轨迹，很多老猎手都是看到猎物之后，才瞄准射箭，长年累月的经验让他们认为这种方法可以通用。 可王焕不一样，他都是事先瞄准猎物可能出现的地方，只要有异动，右手一撒放箭矢带着呼啸声一击命中，这一招可谓百试百灵，当然要有敏锐的观察和精准的预判才能做到这一点。 久而久之村子周围的大部分动物，小到田鼠，大到麂子，都成为了他猎杀的目标，遭到他“惨无人道”的荼毒。 树梢上的鸟儿只要看到一个背着弓的少年靠近林子都本能的能飞多远飞多远，假以时日，说不定他还真能用弓当过把狙击手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