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肖想公子已多时在线阅读 - 第025章 小阁楼

第025章 小阁楼

    这空中楼阁里是一间及其宽敞的屋子,屋中垂着层层纱幔,似乎能在飘荡间将整间屋子填满。屋外的光线一点点穿纱而过,一分分减弱,及至最后竟然让人觉得在那纱幔重叠的深处浮动着淡淡荧光。

    “过来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纱幔的原因,苏箫盛的声音有着异乎寻常的模糊。浅淡温柔的声音好像在朦胧中更能勾出几许诱人蛊惑。

    夏至单手搂着自己的“工作服”,一手拨开身前的纱幔,一步步朝着苏箫盛的声音走去。她仿佛能听见自己足够轻盈细心的脚步声,好像这每一步都能恰如其分地踩到她心跳的鼓点上,越是融入那模糊的黑暗,越是让她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失常,好像什么情感将会破体而出,直直飞身化蝶。

    “很远吗?”淡淡地喟叹声,给人一种嗔怪的错觉。

    夏至明明知道他不是那口气,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猜想是不是这样的亲昵呢?甚至能让她在浮想联翩中听出一点好似并不存在的迫不及待。

    苏箫盛侧卧在纱幔之后的榻上,飘忽不定的纱幔让他看起来有些捉摸不定若即若离。

    难道他要消失在眼前了吗?

    夏至迷惑地伸手想去确认一下,却被他一声惊醒了。

    “想做什么?”苏箫盛有些困倦地动动眼皮,却还是将她那渐现绿光的眸子收入眼底。

    “不想做什么。”夏至像是贼心被抓一般,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却还是能在心慌的时候清清楚楚地说出一句话来。这也算是贴身丫鬟的一项基本技能吧,就算被抓个现行也不能就此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不想做什么?”苏箫盛动动身子,乌黑的长发流泻而动,好像水墨一样晕染,在那模糊能辨认出颜色的白衣上铺陈出深邃的墨色。他的长发竟然是松散的,没有系上。

    原本还有点职业cao守的夏至瞬间面红耳赤了,眼睛慌忙挪开,这苏箫盛怎么就一点自己很诱人的自觉呢?那有长发情结的明明是男同胞嘛,她怎么就抵抗不了呢?怎么就不会觉得这太过阴柔呢?

    “喏,拿着。”修长的手指,指尖上捏着一把造型简单却光滑漂亮的黑木梳。

    夏至忙将手中的衣物放在榻边上,眼睛注视着那木梳认真地用双手接过,好像在小心翼翼地供奉着什么,却没有看见苏箫盛那如有所感的浅浅笑容。

    “知道该怎么做吗?”苏箫盛轻声问她,却也不催促。

    夏至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又开始腹诽了。

    大哥,你说你拿给我的是梳子又不是刀,我怎么会看不出用途?不就是梳头嘛……

    梳头……

    夏至看向苏箫盛那长及腰际之下的发丝,夏至有些难以下手了。

    其实吧,对于长发,夏至的确很喜欢,自己在自己以前的世界里也是留的长发。她的头发看起来是顺的,但实际上很容易打结,梳起来总是很费劲耗时间。而苏箫盛的长发看起来不止是顺,还有能缠绕上心房的魔力。

    长发要梳顺,不是从发根开始梳,而是从发梢开始。手持一缕,木梳在手便一分分划过,一点点向着发根梳去,好像那在手的不是头发,而是缠绕心头的情丝,一点一点梳理而下的不是头发,而是心思。

    她什么时候站在苏箫盛身后,什么时候拿起了那一缕头发,什么时候有了仿佛能感叹出所有温柔的心情,她分辨不清,只是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在自己小心的呵护下,这一缕发丝就能留下她的触感她的气息……

    浪漫有时会需要成本,这是对男性来说的;对女性来说,浪漫需要的是气氛。然而并不是每一个在浪漫氛围中的男性都能把握住女性的微妙心理。

    苏箫盛一句话就将夏至的浪漫打散变成了惊吓。

    “今晚,你就睡这里吧。”

    夏至手里的木梳掉落在地,砸出了一声脆响,惊散了所有旖旎的心情。

    “公公公子,你说什么?”夏至怀疑自己幻听了,结结巴巴地发出疑问,还是忍不住质疑,难道你的贴身丫鬟还有暖床的兼职?

    “怎么,我没说清楚?”苏箫盛似乎不太喜欢这丫鬟有时耳背的特点。

    “可是可是公子,你是叫我一起睡诶……”我还是比较喜欢两情相悦之后再……这样突然就……不太好吧?

    “我这么说了?”苏箫盛突然坐起身来,扭过身子看向她,长发窸窸窣窣地划过衣衫,细微的声音好像痒痒地划在心上。

    迎上那骤然变大的美脸,夏至缩脖子后仰,她也不想太过意外地一亲芳泽,好歹也要你情我愿吧!

    “夏至,你是不是想多了?”苏箫盛微微歪着头,眼神斜睨这这紧闭着嘴不肯吐露实情的小东西,不禁觉得有几分乐趣,轻轻笑了起来。几缕发丝垂落肩上,无由带出一片温软气息,生生将他身上那笼罩的风情变作了令人喜爱的稚气。

    夏至看着他那模样,又一次失了神。

    苏箫盛笑过之后才说:“怎么会呢?”他站起身来,随手理了理自己额前的发丝,扬手降发丝一抛便站起身来。仿佛黑色幕布的长发顿时飞舞起来,在穿纱而过的清风中飘散开来,好像那姓苏的妖精是躲在黑色幕布之后的妖娆精灵。

    他说着便风流倜傥地向榻后走去,身侧像是围绕着似有若无的细风,每当他经过的时候,无形之风便会为他拉开纱幔,让他畅通无阻。

    也是夜里夏至一人蜷在榻上,独自睡觉的时候才表现出了几分含恨的情绪,抓着自己的被子撕咬泄愤。

    她就说这苏大公子怎么一点都不在意这一张舒适的睡榻呢?原来答案就在这重重叠叠的纱幔之后。那是一张宽大无比又柔软舒适的大床啊!人家又不是受虐体质,干嘛要来挤你那看起来窄小无比的睡榻?

    好不容易心中含泪挨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送饭菜来的苏诺却是这样教她的:

    伺候好公子,公子用好了,你收拾好盘碟送到楼下厨房才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