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精布
因着桑玉亲自指点,李家工坊里夏布终于有了起色。 虽然还是比不上桑玉织,可比先前织成夏布要好多了,便是那颜色上,也纯净了许多。 当然,桑玉教她们都是十四升,十四升布,也只能是普通平民百姓穿,要知道,布越精细,穿身上就越舒服,而越是精细布,自然能织出来人也就越少了。 只是如今他们也只能勉强织出来这样布,十五升以上,还是算了吧。 这一点,桑玉就是不跟李浩轩说,李浩轩做了多年生意,也是明白。 自来物以稀为贵,总不能一直都是这样粗夏布吧。桑玉也只得自己亲手织些精细,比如说十八升、二十三升布。那布可就跟十四升有明显区别了,摸到手上,便是个外行人,也能分得清楚明白。自然,这样布,李浩轩是留给那些得罪不起贵人。 人家都知道了你家有那稀奇夏布,早早定下了,况且,你都答应了。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可是,那样好夏布也不是人人都能织出来,不然,你看那明家怎么没有呢? 也就是李家这独一份。 只不过,桑玉也只有一个人,总不能天天都给你织布吧。人也不缺这点儿呀,再说了,人家给了你夏布方子还亲手给你教授,你还不知足,你还把人家当个劳工似。要把人给得罪了,你哭都来不及。 也只说,让桑玉辛苦点儿,一个月能拿出三两匹布来应应急就是了。 桑玉也是清楚这其中道理,不能把人都给得罪死吧。这京中是什么样地方? 到处都是显贵。虽说你是百年织布世家,可人家手里有权利,根本就不把你看眼里。人家动动小指头,就能要了你一家人命。 再说,织布她也不觉得累,况且,冬天时候趁着下雪织那夏布还有呢。这六七月天气正是一年中热,京中又比小林村热多了。那丝绸什么也不透风,闷着热。穿那雪晒是好。 虽说雪晒也是纯白。可桑玉这雪晒上可是下了功夫。要知道,那大冬天。还是下着大雪天里,要是不把这夏布织好了,织精了。她天天坐雪地里那么冷那么辛苦,可不是白费了吗? 那雪晒虽然是苎麻所织,又是雪白,可看上去就跟那织得精细雪缎一样,还轻薄透气。穿身上也是极其凉。 以前,也只有极其富贵人才能穿得上。 桑玉手里一共有雪晒雪暖共二十五匹,雪晒十三,雪暖十二。 当即便拿出一半给了李浩轩,又把个中情况跟李浩轩说清楚,可别当着普通布料给卖了出去。虽然她知道李浩轩是识货人。可能识到什么程度,她就不知道了。还是说清楚好。 李浩轩听了,果然深吸了一口气。 忙叫人把十三匹布放到锦绣楼里面。那里面放。都是顶级布料。 不过,也幸好有了桑玉带来这十三匹好布,才解了他后来燃眉之急呀。 只是,桑玉忙着这段时间里,也没有注意到林大山异常。 他如今跟着程侍郎。看着倒是比以前沉稳了不少了。只是一回到家,就愁眉不展。往往想跟桑玉说话时候,桑玉已经睡了。也怪他回来得太晚。便是两人说着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桑玉说那件事。 此时,林大山坐书房里,手边还拿着一张纸。 不是别,正是王氏托人送过来信。 林大山也会认几个字,还是小时候,非常羡慕林大发能去学堂里读书,那时候,林大发也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大哥,也时常下了学就教自己认字,只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中断了。 林大山看信还是没有问题。 那封信被他随意放手边,他眉头紧皱,似乎遇到了非常难难题。 信上,却是说王氏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回去一趟。 林大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王氏从来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以前无非不过是非打即骂,却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林大山心里有种不好预感,那感觉,让他心跳加。 他想跟桑玉说,可看着桑玉那十分信任眼睛,他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出口。 桑玉也觉得林大山近有些奇怪,可她近也忙得很,倒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细想了。兴许是林大山做事时候遇到了什么困难呢。 时间过得很,没过多久,王氏又来了第二封信。看着这封信,林大山只觉得心情复杂得很。他先是一种难以名状高兴。然后,又是苦恼。 只是,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回去一趟了。 李家工坊里有了桑玉指点,很,那夏布也就能摆上铺面了。 这京中并不像万山镇那样地方,对这夏布持拒绝态度。来看人很多。因着那洪写意关系,很多富贵人家都来捧场,早就听说了锦绣楼有了夏布手艺,也都想画上一幅夏布画,来挣点儿名声,特别是那些青年才俊,是想借这夏布画一举成名。 所以,锦绣楼透露出已经能织出夏布时候,各方都关注着了。如今,又重开业,把那夏布当做了主角,来看人自然就许多了。 连那些风流名士都捧爱,一般老百姓自然也就把那夏布当做了比绸缎崇高存了。 只是想着那夏布价钱想来也是极高,都只是来看看。 夏布价钱不高,但是也不低。 都摆店铺大堂里。 众人看了都不觉有些奇怪。老百姓还是挺高兴,家里稍微宽活点儿,都买了一匹回去。 只那些风流名士们就纳了闷儿了,正巧李浩贤也,大家平日里也是关系不错。便拉着他问。 李浩轩看了眼店铺里人来人往,只笑着对他们说,“几位若是有空,便随李某到楼上去喝点茶水吧,自然不会让各位失望。” 其实,这也是李浩轩心计。那上好夏布他也是有,自然也不多。都是求了桑玉织。 如果是大批量需求,他就没有办法了。可是,他也不希望别人就以为他李家也就只有那种平民穿粗夏布。 他也自然知道今天这些青年才俊回来。那次洪写意夏布画,已经让许多人知道了夏布。也有好些不时来找他,就是因为想要两块那样。 那为首男子是户部尚书家二公子,名叫杜衡。自来便喜欢舞文弄墨。又跟一帮诗人画家关系极好,还组了一个名为千湖诗社。常常与那一众人湖上吟诗作画。
后来又有了那夏布画事情,也想着能那夏布上画上一幅。倒不是说别布上就不能画了,只是,韵味却不比那夏布惬意。 听到李浩轩这样说。那杜衡也不是个蠢,便点头答应了。他身后一众人自然也是要上去。 李浩轩叫伙计给众人倒了茶,那杜衡喝了一口,便看着李浩轩说道,“李公子,如今茶也喝了。是不是该让我们看看有什么好东西了?” 李家便是家财万贯,也抵不过一个官字,即便是官二代。 只笑着让杜衡稍等。便起身去了内室。 不一会儿,就见他身后跟着一个伙计,那伙计手里还抱着三匹布。 李浩轩叫伙计把那布放案几山,杜衡也不喝茶了,也走过来。 “李公子。这不就是那下面夏布吗?” 杜衡一个外行哪里看得出来。他也不过粗略看了下,便有些不满看着李浩轩说道。 李浩轩只微笑着说道。“杜公子此言差矣。” 见杜衡不明所以看着他,李浩轩接着说道,“这是夏布没有错,可是,却不是楼下卖那种。那种夏布乃是粗布,哪里能给杜公子受用呢?” 杜衡也听明白了,便指着那三匹夏布道,“那,这些是?” 李浩轩点头,“这些自然都是好。杜公子若是不信,自可亲手感受一下就是了。” 杜衡听此言,倒是真用手摸了一摸。倒是真要平整光滑些,可他一个外行人,也就只能摸得出这么一点儿。 想了想,便问道,“跟洪写意那一块比,谁好?” 洪写意夏布画可是出名了。他自己既然不知道好坏,也只能跟那洪写意那块布作比较了。 却听那李浩轩笑道,脸上似有不屑。 “那算什么?顶多,也就跟楼下那种差不多。这些,可是他那块布望尘莫及。” 确实,这些都是桑玉亲手织。那些粗夏布便是工坊里工人们织出来,能比吗? 况且,桑玉织至少也十八升以上,还没有人能织出十八升夏布呢。 杜衡并他身后那群风流公子一听,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你是说,这几匹夏布比那洪写意还要好?” 李浩轩颔首点头。 却是不再说什么。 那杜衡见状,心里又惊又喜,虽然那夏布一匹也要五百两银子。可是,贵算什么,他有是钱。再说了,这样夏布可是可遇不可求。 他本来想一下子全买了,可身后那群风流名士也有想买,他不能不给别人留一点儿,也只买了一匹。 李浩轩也说了,这夏布也不多,就只有几匹。不买,也有别人来买。 他们自诩风流,又是名士。自然不能让别人占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