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你不配
“不过,”温柔沉吟,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有点过分,但是……也许,能达到一箭双雕的效果,“这要说起来,我真还认识一个会织……补的朋友,嗯,你不急着穿吧?” “没事,不急。”沈思成既不苛求质量,也不要求速度,只要出完差回到家之后,见到老妈时能穿着它蒙混过关就行。 “那就好。”温柔笑起来。 毕竟是打小就在温室里娇养出来的玫瑰,离开了温驰远的面提耳命,温家的种种危机对温柔而言,到底比不上靳予宁强大于其他男子的荷尔蒙吸引力,她怎么看他怎么好,她看他怎么都好。 所以才那么看不惯方西瑶吧。尽管靳予宁把她摆放在一个被鄙夷、被轻视的位置,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么多年,她始终在靳予宁身边。 相恨到相杀容易理解,但相杀到相织就很令似温柔这样想靠近的人头疼了。特别是今天,想起靳予宁居然会不嫌麻烦和一个用轮椅的人出来吃饭,想到方西瑶从未示过人的天然丽质,温柔的脊骨上有冰凉冰凉的寒气冒出,她必须做点什么将方西瑶带来的不安压下来,更要,提醒有可能已经被方西瑶跟班跟麻木了的靳予宁,那女孩,根本就不配和他站在一起。 骄矜惯了的温柔姑娘已经将大哥的叮嘱忘到了九霄云外。 她也没和温驰远商量,----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敢和他商量,第二天一早兴冲冲地给徐凝琅打电话。 “开Party?”徐凝琅皱眉,还特别指定要叫上靳予宁和方西瑶?她想起无意间听齐俊提到靳予宁最近心情不好的一段,有些为难,“没什么题材召集大家啊,我的妹子。” “就说我介绍个新贵给大家认识。”沈思成的身份让温柔颇为自信。 徐凝琅哑然失笑,这圈子里谁不知道谁呀,就温家现如今的势态,能先于靳予宁结交到“新贵”? 想到也“新”不到哪儿去,“贵”不到哪儿去。 只是大家毕竟厮混在一起,之前两人不巧同时看中一个限量版手袋,虽然彼此都作了谦让,可怎么说最后也是温柔让给了她。 却不过面子情,她给倪丽打了个电话试探。 靳予宁经过的时候,正好听见倪丽在婉拒,“…明天肯定不行,靳先生明天的时间全排满了,周五?我得先查一查……什么,温柔小姐的朋友周六就要走?呃……” 温柔的朋友?靳予宁眼前闪过昨晚温驰远神神秘秘的模样,嘴角浮起一个冷冷的笑意,激得正望过来的倪丽瞬间起了一身冰皮疙瘩。 他做了个可以的手势。 “嗯,我看看啊,周五……”倪丽改口,突然想起什么,装作重复般对着电话提醒靳予宁,“她还想请方西瑶小姐?” 靳予宁大步走进办公室。 身后,倪丽打着哈哈对徐凝琅说:“徐姐,你知道的,我也就是小小秘一枚,最多也就把Boss的日程给您透露透露……” 当晚,刚冲完澡出来准备吃饭的靳予宁接到齐俊电话。 “温家从哪里找来个什么‘新贵’?” 相对徐凝琅的拐弯抹角,发小的感情基础就是不一样,齐俊接通电话直接开问,也不理徐凝琅的眼刀一把接一把飞过来。 “谁知道呢。”靳予宁的目光越过桌上的饭菜,投向方西瑶的脚,淡声回答。 “不会是针对汽车城项目来的吧?” 靳予宁收回目光,大马金刀坐入方西瑶为他拉开的椅子,“有可能。” “那就是专为对付靳氏请过来的哟。”齐俊的语气里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温家是太过自信还是战略策略,这么高调地亮出来示人?” 靳予宁的眼前浮现出温柔那张被娇惯得只剩精致的脸,叹口气,“你给温驰远打个电话……” “怎么地,给他提个醒?别逗了,连凝琅都知道了的消息,还能收得回去?” 徐凝琅气得一个倒肘向齐俊击去,看见他肃穆的表情,又悻悻收了回来。 靳予宁默了默,沉着声音说:“我会说服股东们放弃汽车城项目,你帮我告诉温驰远,以后有我的地方,都不希望能看见温柔。” “这么大手笔的分手费!”齐俊调侃他,“你家老爷子会放过你吗?” “环境污染那么严重,各地限牌令不断,再加上城市公共交通越来越发达,你认为汽车项目还会有前景吗?本来我就不赞成做,只不过,钱是人家的,当然是人家喜欢投哪就哪,温家想要,正好让我有不做的藉口。” 齐俊“啧啧”摇头,“你说那是你亲爹吗?你说你还有资格做靳氏的继承人吗?” 靳予宁几不可察地“嗤”了一声。 挂了电话,迎面是方西瑶直视的目光,印象里她还几乎从未用这样认真的眼神看他。 “上次靳叔叔追过来让签字的汽车城项目,其实你并不赞成做?”她犹犹豫豫问,也不需要他回答,又说,“那你怎么不直接告诉他,而且后来还签字同意了?” 靳予宁绕过她难得出现的诘问,提醒道:“你偷听我打电话。” 厨房和饭厅一步之遥,他自己大刺刺坐那儿打电话,反怪她偷听? 不过,方西瑶向来被他“冤枉”惯了,也没心思计较,反凑近了又问:“靳叔叔知道你的想法吗?如果你是对的,那他们万一真的把这……额,项目,做起来了,不得亏一大笔钱?靳叔叔那么大年纪了,身体又不好,你也不怕把他气出病来……” “咳,嗯咳。”靳予宁握拳虚咳两声,垂头之际碰到了她的额头。 皮肤与皮肤骤然的接触令到方西瑶一凛,这才注意到自己说着说着给说激动了,一步步逼近坐在椅子里的他不说,居然还狗胆包天的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两人之间近得可以数清对方的眼睫毛。 方西瑶慌得赶紧缩回爪子,退离他两米远。她曾经看见过靳予宁的一个女伴往那样的距离贴近,然后,就被他带着嫌弃的眼神避开了,再然后,靳予宁就成了别人家的男友。她虽然不介意靳予宁成为谁谁谁的男友,可要是也被那样嫌弃味十足的目光上下扫扫,她觉得自己同样会象那位女孩一样给臊出眼泪来的。 幸好靳予宁的眼光只是略微有些情绪不明。 “咳,咳,对不起。”方西瑶红了脸道歉,“可是……” 她又想说什么,却被靳予宁一个手势止住了,“我饿了。” 方西瑶赶紧把饭菜端上桌,非常狗腿地为他盛饭递筷。入秋后天气干燥,她给靳mama煲了银耳汤,送过去之前留了一点,想着若是靳予宁不回来,自己就拿它当晚饭。现在,当然是十万火急地呈给靳大Boss献媚。
“要不我们今天回去看看靳叔叔……”一想到靳远庭曾经亲自把文件拿过来要他签字,可见对这事有多重视,而现在靳予宁居然分析说不能做。 太可怕了,想当初,方西瑶的爸爸就是一步棋走错,结果,万劫不复。 痛苦的回忆令到方西瑶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她甩甩头,把过去抛到脑后,忘乎所以的握住靳予宁的手腕。 靳予宁扬扬筷子,正要叫她食不言、寝不语,腕上冰凉而又微微战栗的触感传来,他默了默,眼睛扫过她那只瘦长瘦长的手,将筷子伸向菜盘。 “怎么样?行不行啊?”方西瑶觉得吧,她要不立马把这事告诉靳远庭,她今晚肯定睡不着觉。 靳予宁没回答,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吃饭。” 吃得下去才有鬼。 方西瑶胡乱扒两口,抬头又准备说话。 靳予宁一眼瞪去。 她被自己强咽下去的话呛咳了起来。 “他如果不信这事大有用为,温家,又怎么会信呢?”就在方西瑶都以为没戏的时候,靳予宁语气不自然地说。 什么意思?方西瑶怔怔没回过神。 看见她那副萌呆相,靳予宁心情骤好,难得的翘起了唇角,“蠢蛋,管那么多干嘛?吃完饭跟我去换药。” 换药?方西瑶垂头看看包得簇白的脚,这得有多差的眼神才会认为还需要再换药? “我下午已经去换过了。” 舀了勺银耳汤正要喝的靳予宁顿住,侧头认真看了看她的脚,“换过了?什么时候?” “下午,我给靳阿姨送银耳汤,送完后去的。”方西瑶老老实实回答。 靳予宁放下碗,看了看桌上的菜,酱拌生菜,白灼虾,牛rou末烧豆腐,以他对食物的挑剔,方西瑶不可能全用隔日的备料。 “你今天还去买了菜的?”靳予宁问。 “是啊。”方西瑶觉得他问得很奇怪,不买菜?不买菜怎么做得出晚饭。 “买菜,熬汤,送到我妈那儿去,完了还自己去医院换药?” 还有做卫生、浇花,在门卫室碰到熟识的保安霍斌当班,又和他聊了半响……瞧瞧,她这一天过得多充实! “都骑你那小单车去的?”靳予宁又问。 我倒是想。方西瑶瘪嘴看了看那只受伤的脚,“不行,蹬轮子的时候还是有点疼,买菜是走路去的,靳阿姨那儿是搭公汽去的。” 靳予宁没坐过公汽,不代表他不知道小区离公汽站有多远。他狠吸口凉气,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 方西瑶可有话想说。本质上她还只是一个遇不得事的小姑娘,更何况是难得今天靳予宁貌似心情还算好。 “要不……”她还想再试试看能不能说服靳予宁回老宅去碰靳远庭。 靳予宁一眼睨来。 哪怕有再多急得都已经冒火花的话,方西瑶也不敢不能说了。她对靳予宁的那表情再明白不过,用“你是谁”来释义算轻的,往最文雅的准确度理解,就是: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