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看不透的人
一顿饭就在这种略显尴尬的气氛中吃完了，杨昊再一次展示了他饕餮般的恐怖食量，桌面上一半以上的菜肴都进了他的肚子，把王总惊得是目瞪口呆。 饭后，杨昊正准备买单走人，王总突然开口：“下午我正好有空，咱们再找个私密的地方，继续坐坐吧。” 他习惯性的没有征求其他几人的意见，似乎也没这个必要。 王总有请，谁不给面儿？ 但杨昊却好像没有这个觉悟，他笑笑说：“抱歉哦，王总，下午我得陪我meimei去看电影，就是马呆萌打小怪兽的那个，票都订好了，所以咱们改天再约吧。” 王总撇撇嘴：“嗨，那个烂片啊，我劝你们还是别去看了，绝对辣眼睛，与其去浪费生命，还不如咱们找个好地方喝茶聊天，真的，相信我的眼光，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就是干电影的。” “呵呵，谢谢王总的劝告了，不过人生漫长，能和家人一起浪费生命，也不失为一件快乐的事嘛，所以咱们还是改天再约吧。” 杨昊继续拒绝，至于王总和电影之间到底是谁干谁，他是真的没有半点兴趣，与其陪富家公子闲扯淡，还不如陪自家萝莉看烂片呢。 见他态度坚决，王总也真是没招儿了，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的人，他还真是头一回见。 往日里甭管是明星大腕，还是达官显贵，谁不给自己几分薄面啊，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可眼前这小子，却是我行我素，丝毫没把自己当回事，而且还不像是装出来的。 单就这份‘岿然不动’的定力，就让王总着迷，他想破脑袋也搞不懂，杨昊何来的自信呢？ 难道就凭他那什么神功？不可否认，这功夫确实够神奇，至少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却从未见过如此牛逼的功夫，或者是魔术。 但这世上奇人多了，到头来又有几人能抗拒财富和权利的诱惑呢？正所谓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无论是学文还是学武，总归还不是为了出人头地？ 虽说杨昊看起来不像是穷人，因为穷人也拿不出那块劳力士来，更遑论将其轻描淡写的拱手送人了。 可就算他真有过亿的身家，但也绝对不可能比自己还有钱，更不可能有自己手里这么丰富的资源了。 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来想，只要杨昊是个聪明人，就绝对不应该错过和自己交好的机会。 就算他不愿意给自己打工，那也还可以合作嘛，以自己所拥有的财富和资源，绝对可以使他的事业和身家更上一层楼，甚至是几层楼。 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但这小子却似乎真的丝毫不为所动，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傻子啊？ 王总眼睁睁的看着杨昊叫来服务员买单，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些年以来，父母始终给他灌输着商人思维，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这个世界不就是这么现实而庸俗么？ 父亲曾对他讲，说这世上无非就是两种人，要么真小人，要么伪君子，而无论是哪种人，也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是人，他就有价。 王总记得当时自己年纪还小，便反问父亲，如果有人坚持说自己无价呢？又或者有人既不是真小人，也不是伪君子呢？ 而他至今还记得父亲的回答，以及当时的表情。 那是一种似乎已经洞悉了世间所有奥秘的霸道和冷酷，又好像混杂了一点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悲天悯人。 总之是一种很晦涩难懂，却又让人绝不会忘记的复杂表情，反正王总至今记忆犹新。 而父亲的回答则是：如果对方坚持认为自己是无价的，那只不过是你出的价不够高罢了。 当时，王总还以为父亲说的‘出价’，是单指金钱。 后来随着年纪增长，他才慢慢明白，在一个纯粹的商人眼中，无论是金钱，还是荣誉，又或者是权利、美色等等其他的东西，都只不过是货物的一种。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没有不能够出卖的东西。 至于后面那个问题，父亲当时还稍稍思索了一下，才回答：如果一个人既不是伪君子，也不是真小人，那么这个人要么就是个绝顶的骗子，要么……就是个疯子。 王总正回忆着往昔岁月，以及父亲教诲的时候，杨昊已经刷卡完毕，起身朝这边打招呼：“周董，王总，招待不周，多多担待哈，有机会下次再聚。” 周董哈哈一笑：“杨老弟，这些客气话就不要说了，下次我做东，请你和小美女到我家做客，我老婆的厨艺虽然一般，但她做的榴莲蛋糕绝对好吃，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尝尝。” 王总此时才惊醒过来，神色复杂的和杨昊兄妹道别，还主动和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目送着杨昊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王总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喃喃道：“到底是我开的价不够高呢，还是说他是父亲说的那种演技超神的绝顶骗子呢，又或者……他是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疯子？” 王叔这时候起身出门，招呼保镖们过来，然后开始安排离开时的安保事宜。 周董此时站到王总身旁，打趣道：“怎么着，老王，你莫非被杨老弟给掰弯了，要不然干嘛一直盯着他的屁股看啊，而且人家都走得没影儿了，你还舍不得挪开视线，真够痴情的啊。” 两人私交还不错，往日里也经常私下开开男人之间的玩笑，一点儿也没有超级大明星和顶级富二代的架子。 用王总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老这么端着架子不累啊？而且那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又或者根本就是吃瓜群众脑补出来的。 其实甭管是超级大明星，还是顶级富二代，归根结底他们也是人，拉的屎也是臭的，放的屁也不会是香的。 所以往常周董如果这么开玩笑，王总肯定会笑着反击。 但今天却没有，王总只是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周董，讲真，你说我是个俗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