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婴儿汤
去停尸房的路上，我一个劲儿地盯着墙壁，这不长的走廊，我走起来是无比难受。 要不是血腥味闻不到了，我这会儿真想扭头狂奔离开。 南熙说的对，我得回去休假了，虽然南熙很不客气，但至少能保护我远离是非。 “你看，就是这个人。”宋漾拉着我凑近靠门边的手术台，上面一个男人臃肿的身体大半露在了白色布外，头却被蒙上了。 问宋漾的时候，他说男人太猥琐，看一次想揍一次，而且肥头大耳得，看着膈应。 我只好自己去掀开布，瞬间懵了，这家伙不是许浩么？ 他是和我通过电话，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也就是我们相亲那天，为了确认是彼此，才打的电话和接的电话。 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证明我是嫌疑人的通话了？ 不行不行，我的脑子转不过来，呆呆地看着宋漾，宋漾耸耸肩，叹息：“还是王岩那小伙子送来的尸体，说是半个多月前被发现的。只是很久都无人认领，所以不得不从火葬场带回来。再说了，火葬场都关闭了，尸体只能送进我们停尸房。”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了，最起码别人没怀疑我是嫌疑人，是杀人犯，而且都半个多月了，都没找上我…… “王岩那小子看着虽然不是特别帅气，但人品很好，似乎对你还有些好感。”他眯着眼睛打量我，眼睛泛着光芒。 没想到，宋漾都这么八卦，我捂着头：“先不说这些，我先解释一下我和许浩的事情。” 我仔仔细细地和宋漾说了一遍，他的面色从震惊到最后都愣住了，眨了眨眼睛，水灵灵地很舒服：“既然是这样，那就和你没关系了。被发现的时候，许浩已经被车撞死了。” 我无奈地摇头，对许浩表示十万分同情，都是相亲惹得祸，让他最后失望地眼不看马路就走了。 不过这司机真特么得缺德，撞了人就走了，也不怕心里不安，最后倒霉。 宋漾安慰了我几句，将我送回家，我都只是勉强地感谢过，就匆匆回了房间。 不是我没礼貌，而是我说一句话都很难受，浑身酸痛，这种感觉以及深入我的五脏六腑。 “老婆你这是怀孕了！”邪魅的声音响起，姣好的面孔放大在我的面前，赵野眯着眼睛，甚是撩人：“我们要有孩子了。” 和鬼生的孩子就是鬼胎吧，我摇头叹息，紧接着一把跳起。 “你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我和他也没几次那啥，怎么就怀孕了，这概率也太高了。 而且一旦被我妈知道，我未婚先孕，而且连个结婚的对象都没有，我妈还不打死我？ 当下我就商量地看他：“要不我先把孩子给打了，之后有机会再说？而且我长得也只是一般，之后要是你看上其他美女了，你就直接去找别人吧！” 一只艳鬼再好看，那也是鬼，人鬼殊途，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赵野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审视地看着我：“我就要你给我生孩子，而且最起码生两个！” 生两个干嘛？凑一窝好打架么？ 不不不，我死命地摇头，重点是我不要生鬼胎。 你想想看，一个小鬼抱着我叫mama，那情景实在太美丽，看瞎眼睛了好么？我没那么重口味，也只能顶着压力瞪回去。 “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只要你和我在一起，还给我生孩子。我们的孩子会和你一样，是正常的人，但他可以和我学鬼的法术。”赵野没有生气，也没有大声说话，只是平平淡淡地讲着。 这样的威逼利诱，循序渐进，让我无所适从，便笑道：“这个，我们等等再商量，反正两个月以前，孩子都可以打掉。” 不是我不喜欢孩子，也不是我心狠手辣，实在是这孩子来得不凑巧，而且我和赵野之间并不了解。 就算了解了，那我怀了鬼胎，我自己也是鬼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最恐怖了，我自己都受不了。 “那之后再说吧，对了，你今天看见的是鬼打墙，在电梯里险些被夹成两半，我也看见了。”赵野说得漫不经心，坐在我床边抱着我，声音柔柔地：“要是以后你再遇上诡异的事，直接报上我的名字，基本上是不会有鬼敢为难你的。” 他说得一本正经，我赶紧点头，心里却是不信的。 紧接着，他说的话就让我心跳得无法控制住频率。 按照他的说法来看，我们警局的墙壁里封住了无数的婴儿，而且是被炖成了汤的婴儿。 这些婴儿都是之前死过的囚犯的孩子，这些囚犯就是南熙说过的，之前撞墙死的那些男人。 而且赵野说，冥间没有这些男人和婴儿的鬼魂，应该是变成孤魂野鬼，而且十分厉害。 也许，比鬼厉害。 更可能，是所有鬼都化成煞了。 这真是让我无话可说，要是墙里都是那些恶心的东西，我每天来来往往的，不知道被盯上多少回了。 “不好，宋漾有难！”宋漾比我在停尸房里工作的时间长，可能早就被作为目标，伺机要杀了。 哪知道，赵野竟然眨了眨眼睛笑我：“有功夫担心别人，不如想象你自己，又傻又好骗，一说就上钩。” 这话里的酸味是咋回事呢？ 我斜眼看他，见他垂下了嘴角，于是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赵野就是这点好，好说话，哄几句就听话了，还乖乖地离开，离开前还不忘给我带上门。 等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我摸着小腹有些害怕，我说最近怎么浑身都不对劲，而且肚子那里还很冷。 镜子前的我，脸色煞白，眼角发青，看得我自己都害怕。 也许该结束这种可怕的生活了，我需要约几个朋友出去喝喝下午茶，然后歇几天，再去上班。 也许精神好了，上班状态就上去了，然后我的运气也能跟着好起来。 想着我就打了个电话给王岩和安然，这俩是我现在认识的人里面，和我走得最近的。 但是他们没空，而且我还听见了南熙的声音，吓得一下子挂断了电话。 颓然地缩在床上发呆，我想也许我要拜白子安为师，看他说我骨骼清奇，虽然这说法有些奇怪。 唉，再怎么说我都得面对现实，否则事情瞒不住，我妈知道了，到时候更难看。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睡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繁星点点，我站在窗台遥望远方。 以前总是想着匡扶世界，现在却是连自己的小世界都难以维持稳定和正常，也是个笑话。 我成了一个笑话之后，还得和灵异的事情挂了勾，以后不知何去何从。 再回床上睡觉，我饭也没吃，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 mama不在，我心里压力要小很多，随意找了东西吃下，我一个人拎着包包就出门了。 逛街看电影啥的，我一个人就能解决，找不到闺蜜好友无所谓啊，姐有钱自己花，买啥自己付钱呗。 不靠别人靠自己，这种感觉很好，我唱着歌走进万达广场，却见一个母亲抱着孩子一个劲儿地哭。 他们在三楼呢，要不是哭声太大，我也没看见。 哪知，我再次抬头，那孩子和母亲都摔了下来。 我刚到二楼的时候，他们就摔到了一楼，血花四溅，我捂着嘴巴，吓得面无人色，镜子里的自己是那么陌生。 难不成真像南熙所说，我就是个祸害，走到哪儿，哪儿不好？ 我无语到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