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英豪际会
听到刀疤汉子惨叫跌出数丈外，他的同伙不免慌了起来，霎时间十余人一同扑上去，叫道：“老大，雷老大，你怎么啦？”见他没了动静，无不又惊又惧，都齐声怪喊，纷纷拔出刀斧，欲向姚重华冲去。 一个人道：“雷老大被这小子打死了，弟兄们一起上，咱们乱刀劈了这小子为老大报仇。” 顿时有好几人和声应道：“杀了他，为老大报仇。” “为老大报仇！” “小贼该死，杀了他！” 喊声虽大，却没一个真敢冲上去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盼着别人先出手。心想雷老大和他交手没两个回合便即毙命，自己再多十条命也不够人家杀，冲上去无疑是送死。 当先一个满脸横rou的汉子叫道：“大家别怕，这小子不过是力气大点，只要大伙儿一齐冲上去，谅他也抵挡不了。” 另一人高声道：“不错！雷老大惨死，若是上头追究下来，咱们人人难逃罪责，只有合力杀了这小贼，提着他的脑袋回去才好交代。”他一说完，当即横刀在前，又道：“大家同生共死，谁敢畏缩后退，老子第一个砍了他。” 一干人都知道这人说得不错，明白当中的厉害干系，齐声叫道：“不错，杀了这小贼。” 一时之间，十余人呼啸叫嚷着，举起长刀巨斧向姚重华刺砍过来。 姚重华早有准备，这时胆气粗壮，手脚兼施，使出之前自石兽学来的招式，手臂一格，抬脚横扫出去，只听得砰砰数响，惨叫声不绝，十余人分别摔出，跌落不同的方向。 有几个脑袋撞在山石上，登时脑桨迸裂，几下痉挛，就此不动了。有几个被震向空中，高高跌落下来，身上筋骨齐断，气息微弱。另有两个手脚齐断，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他们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哪里想到今日会遭此横祸。看姚重华孤身一人，又是一付山村里走出来的模样，以为只要全部人一涌而上，定能将他乱刀分尸，却没想到转眼间又多了几个孤魂野鬼。 姚重华一连数月与凶兽决斗，拳脚功夫早已练得敏捷无比，加上度血境已修到极至，只须溢出一丝气血，便可压得这些强盗喘不过气来。 他极少与人交手，不懂得如何收敛力量，此时身上气息蓦地爆发，这些连修行门槛都未触及的乌合之众如何承受得了，只一交上手，便直直震飞出去。 另外的几伙人见姚重华抬手间杀敌，如信手拈来，早已收起了轻视之心。有几人更是暗暗庆幸，心想先前要是招惹这个煞星，只怕这条命今天就得交待在这里了，不由得大呼惊险。 看着重伤的几人惨叫连天，周围的人更是相顾骇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此时众人都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在场的许多人都干过杀人放火的勾当，谁个身上没有一笔血债，有的更是恶行累累，怕姚重华一怒之下施展神威将他们一股脑儿杀了。 但见姚重华立在当场，神威凛然。哪里敢迈出半步，一个个如待宰的羔羊，等待命运的裁决。 姚重华见自己又打死了人，心中也不禁有点惊慌，但一想到那祖孙三人的惨死，便镇定了许多。他心里虽然没有以暴制暴，杀人止恶的想法，但见到那刀疤汉子这等暴行，不免激动义愤，想也不想就站了出来。他出手之时凭得全是一腔热血，侠义心肠，更没考虑过敌人有多厉害，自己能不能战胜。 忽然一人颤声道：“你……你完了，你知道雷老大的哥哥是谁么？他是纯阳宫的仙长，只须一根手指点出，就能灭了你。” 这人卷缩在一块大石角落里，身体不住颤抖，显然是吓得不轻。因他胆小如鼠，先前不敢跟着众人冲杀向前，见到众人死伤后，虽然不停打着寒战，可一想到他们巨大的后台背景，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对着姚重华指责出声。 姚重华一言不发，根本就不理他，这时脸上已没了怒气，他生平第一次杀人，也不知是对是错，心中天人交战，正想着此举倒底是救人还是杀人。 其它人见他昂首岿立不动，两眼平视前方，面色从容，目光深邃，更觉得他是个沉着冷静，杀伐果断狠人。 过了良久，才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议论起来。 “看来这个雷大虫不简单，身后竟有纯阳宫的人撑腰，听说他在卧虎山欺男霸女，抢杀掳掠，啥事缺德就干啥事，方圆几百里内的村庄都让给他糟蹋个遍。先前在道上见了那祖孙三人，硬要掳来当脚夫，说是为了减轻马匹的负担，让两小一老背着数百斤的精铁矿石走路，稍慢一步便用长鞭抽打，拳脚加身。也不想想，这活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和七八岁的娃儿能干的，这祖孙死得可真冤。” “嘘，禁声！你想惹祸上身么？这大荒中有哪天是不死人的，再说在场的又有哪个是身家清白，谁没干过一点打家劫舍的勾当，听说这批矿石便是送往纯阳宫的，要让他们知道你这话，有几个脑袋让人家砍？” “嘿！干过又怎么样？老子抢也是抢得光明正大，最瞧不起的就是滥杀无辜，歁凌弱小的鼠辈。纯阳宫表面是明门正派，暗地里却比妖魔还邪恶。我呸！他妈的，这雷大虫死得这般容易，真是便宜他了。” “不管怎么说，纯阳宫这种宠然大物不是你我能招惹的，不然得罪了他们，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此非善地，不宜久留，咱们快些上路。嘿嘿，我还想留着这条命去中州皇都的涿鹿古迹寻些造化，来日成神可期。就算得不了造化，在皇都弄个居住的名额，从此颐养天年，岂不好过天天在这担惊受怕，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 这时，许多人见姚重华仍立在当场一动不动，对他们不加理会，忙匆匆收拾东西，走上大路而去，生怕再晚一步厄难便会降临自己。 先前那锦衣大汉看了看姚重华，见他并不留意这边，心想此人也未必会对自己的人动手，向部众一招手，说道：“兄弟们，咱们走。” 布衣人一步跨出，横刀挺立在他们面前，又桀桀桀一阵怪笑。道：“既然已有人见血了，我们何不再添加点彩头？你青云宫欠的债就不用还了么？” 锦衣大汉脸色变了变，说道：“阁下想怎么样？难道我青云宫还怕了你们紫霞派不成？” 布衣人冷笑道：“既然知道我们的来头，那再好也没有了。想走不难，留下几条命就可以走了。” 这边的锦衣人一听，个个陡然大怒，有几个早已按耐不住，哇哇大叫，抽出了衣服下的刀斧冲了上去。 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兵器相交，倾刻间又骤然分开，那几个锦衣人慢慢退出数步，一个个捂着颈脖，嘴里想叫却又叫不出声，不一会儿，颈中射出一道血箭，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布衣人神色如常，点头道：“唔！先收点利息也不错。” 锦衣大汉震怒异常，唰地拔出一把大刀，瞥眼见姚重华向这边望来，当即收摄了怒气，哼了一声，大声道：“走！” 布衣人也感受到身后一股威压逼迫而来，回头见姚重华正望着自己，双眸射出一道光芒，欲透体而过，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一声不吭的领着部众远去。 姚重华前后看了看，之前的百余人都已离去，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具尸体，除了受伤那几人和战战兢兢缩在一旁的匪徒，再无他人。 那两个断了手脚的匪徒却仍是凶悍，见姚重华望来，不住的破口大骂：“恶贼，你不得好死，龟儿子，快快过来把老子杀了。” 姚重华愕然，摇了摇头，心想：“龟儿子的老子，不就是龟老子么？” 他捡了一把掉在地上的断刀，挖了个大坑，将那祖孙三人一同葬了。 而后回身向几人道：“你们好自为之罢，下次再作恶，就算我不杀你们，还是会有人杀你们。”回应他的又是一连串的咒骂声。 姚重华不再理他们，向来路望了望，仍不见白莲青莲出现，不知为什么，心下一阵焦急。 日当正午，太阳在头顶直照而下，偶有一股热风流过。天气虽热，心底却生出一股悲凉之意，蓦然觉得天大地大，不知何去何从，隐隐感到此行会遇到诸多凶险，说不定还有血光之灾。 收起心绪后，踏上了大路直去。过了半个时辰，到了一条大河边上，当下沿着河边大路，顺着流水方向而行。 大河拐了几道弯，从前面一个小镇的中间穿流过去。 姚重华进入小镇，走到一处集市，边上有一个包子铺，年轻的店伙计一见来了客人，满脸堆笑道：“客官，要买包子吗？热腾腾的人rou包子……啊！是驴rou包子，又香又甜，一个骨贝一个，一个铜贝十个，客官要多少？” 他身上没有钱贝，除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更无长物，只是看了看，心想到了晚上再去附近的山上打野兽来充讥。 一旁的老板看他衣衫破烂，望着包子看了半晌也不见买，心想难道是个小乞丐，眼中精光闪过，抖动起一身肥膘，喝问道：“小子，你倒底买不买？要买快买，不买快滚，别妨碍老子做生意。” 姚重华讪笑一声，匆忙离去。刚走出向步后，忽然一个哆嗦，后方还隐隐听得几句咒骂声传来：“妈了个巴子，再不走明天的包子馅就拿你来做。” 从街道穿过一片密林，听得前方人声嘈杂，走近一看，见前面有一个巨大的湖泊，许多人都聚集湖边上，成帮结派，起码有上千人众。 一个声音高叫道：“这是我列阳国少主，今日忽得闲心，出来游山玩水，尔等要有自知之明，不可冲撞了殿下。” 【本书纵横中文网原创连载，支持作者的请下载纵横APP阅读，求收藏、推荐、点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