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并肩作战
吴醒知道印天明说的故事是指他自己，能理解这份痛彻心扉的苦楚，但有件事不得不问。 “你知道是谁干的是不是。” 印天明闻言一怔，目光紧紧盯着吴醒的明亮的双眼，低下了头。 “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样做的这样彻底，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有何意义。”吴醒接连抛出心中疑问。 “我不知道。”印天明拔出贯穿尸体双手的大钉子，扛着尸体冷漠说道：“我劝你最好也不要多管闲事。” “……可我无法坐视不理。”吴醒的回答看似很平淡，却铿锵有力直指人心。 “那又如何，世间不平事多不胜数，凭你一人都能管的过来吗，你有本事管得了吗，你不行，我不行，就算是灵隐村的即墨都不行。”印天明咬着牙说出的这段话。心中不甘溢于言表。 “你现在如何，把她入土为安？然后当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喝你的酒？” “只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印天明说道。 “这样事情会不会还会发生，它不属于这安静的山寨。”吴醒感觉出此事的非同寻常，这肯定不会是仇杀，因为没有必要这么麻烦，从现场的状况来看，每个人都是双手被银钉贯穿双手顶在墙上，尸体上没有头颅，从血迹喷溅到墙面的角度来，像是头颅爆裂所致，由此来看更像……一种仪式！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莫要再问。”印天明扛着尸体在寒风中如同一位刚刚丧失了至亲的老者，身行弯曲步伐沉重，路在脚下，却不知该往何方，身背爱人，却人鬼两隔，生死两茫茫，他走到院落中停了下来。 北风呼啸，好似悲鸣如同哭泣，吴醒只看得他的背影，瞧不见两行泪水凝结在了他的脸上。 吴醒脚下缓慢移动，目光在院子里来回游荡，看似心不在焉的说：“看了不该看的，想听不该听的你却不说，恐怕就算我不问，也有人不想咱们顺利的走出这个院子，你说我是不是做了一件非常赔本的买卖。” 吴醒话音刚落，无数黑影攀上宅院的墙头，没有给吴醒反应的时间，只听弓弦拉满的沉重之音，发射的动作整齐划一毫不犹豫。 嗖…… 叮！叮！叮！ 弓箭射到物体上生发出无数声脆响，早有心理准备的吴醒箭步躲到了一颗粗大的红漆柱体背后，箭影如风如光从他身体两侧飞快闪过，脑后清晰传来弓箭射中柱体的声音。只听声音他便能想象得到，此时的柱体另一侧，一定像是刺猬一般被扎的千疮百孔。 “该死。”吴醒没有机会去看印天明，但空旷的院落里没有任何掩体，猜想估计是没救了。只是奇怪为何没有听到箭锋穿透印天明rou体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疯狂的箭雨终于停止，吴醒的头微微侧过柱体向外探出，吃惊的发现印天明居然没事，在他的身前赫然耸立着一株有树藤组成的巨大木墙！ 没有时间多想，紧接着是无数的抽刀声，刀已出鞘，在一片血红色的雪地映照下，刀光如血黑影似鬼，黑影齐刷刷的从墙头上跃至地面。 嚓、嚓、嚓。 是脚踩过雪地的声音。 黑影一身黑衣蒙面，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仅从他们露出的双眼中看到的只有腾腾的杀气。 印天明将尸体放在身前，后退一步，长叹一口气，表情沉重幽幽说道：“尹寨上下老小百十余口，非我亲手所杀，但因我而死，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倒好，自己找上门来，正好新账老账咱们一起清算！” 印天明高高举起木杖然后深深的插入地底，大地在颤抖，随后地面之下翻涌出数条粗壮的树藤，如同出海的蛟龙，翻江倒海无往不利，眨眼功夫，黑衣人十余条性命就此陨落。 树藤翻出地面的同时，印天明的脚下露出了一个深坑，女子的尸体顺势滚入坑中，伴随着印天明双手合十，雪土在树藤的推动下把深坑掩埋。 “是我连累了你，我的爱成为了杀你的武器，对不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你报仇的，请安息吧。”印天明悲悯的闭上双眼，数息后猛然睁开，就像一个被抢了食物饿疯了的叫花子，拎着大木棍子疯了一样冲进了明晃晃的大刀阵中。 吴醒躲在柱子后面暗叹，装作不近人情，还不是放不下，我知道你不想连累我，可我还是被连累到了。 嘣！ 吴醒侧身躲过劈来的刀刃，随后翻越栏杆，身体左右腾挪，在光影中寻找生存的空隙，接着连续三个后空翻避开了五柄刀锋，也将自己逼到了院落中央的位置，落入了大刀片的阵营中。 敌人人数猛增，实际效果在这院落中有些互相牵制，大家都施展不开，反而给了吴醒施展的空间。只看他长臂下沉，弯腰弓身，一记扫荡腿后高高跃起，双膝并拢猛然下压，一颗人头被他膝盖按到了雪地之中，紧跟着一招回旋踢加凌云纵，一脚一拳顷刻间两个人被击倒。 回过头来，刀光一闪，吴醒含腰后发力一脚踢在对方手腕上，握住被弹飞的刀，回身一领摸了对方的脖子，勃颈处一道细细的痕迹，喷出的鲜血溅了吴醒一脸。 吴醒干净利落的动作落到了印天明的余光中，不禁心中赞叹，拥有此等高超的体术果然深藏不漏。 他若是知道吴醒的体术是承自奇门录战斗榜三十位的陀罗，只怕会更加惊讶！ 印天明边打边挪向吴醒靠拢，吴醒同样如此。 刀光之中，围杀之内，两人表现的泰然自若，闪转腾挪之间给予了强烈的回应。 喷溅的血水早就将吴醒和印天明变成了血人，远远望去和地上的雪合二为一辨识不清。近处看就像两座杀神，杀红了眼，手段冷血至极。 “我想我该重新认识你。”印天明反身一杖打飞一人后对吴醒说道。 “彼此彼此。”吴醒双手同时握住两名黑衣人握刀的手腕，反向一掰，只听咔嚓两声闷响，掰断了手腕后双拳打在两人的脸上，面部都凹陷了进去。“他们是什么人？” 印天明以木杖为轴，纵身一跃，凌空出脚身体回转一周。“还用问吗，当然是要杀我的人。” “废话练习。”吴醒白了他一眼。 “我说过，有些会你还是少知道为好。” “可我已然深陷其中。” “那就算我对不起你吧，我会至少让你活下来的。” “要跑我早就跑了，用你让？要活一起活，要死，反正我不死！”吴醒借力打力，转瞬间身下又多躺了几人。 他越打越爽，动作越来越快，浑身有力丝毫不觉疲惫，他感觉到自己的境界已经逼近开门全境。他猜这是紫晶白竹芽带来的药效。殷商说过，自己体内的气脉之中神赋已经有了沉淀，只是没有想到产生的作用会如此之大，让他非常的兴奋。 吴醒并不知道，殷商为他打造的独有的四脉一体的气脉结构，能够给他带来更多的好处，他的神赋沉淀在四个气脉当中，又在他体内形成循环，实际上他的真实实力是高出他的实际境界的。 人家是一个气脉的境界，他是四个气脉的境界，升境会比别人慢，但神赋积攒却一点不低，还远远超出，可以这样说，同境之中吴醒神赋无敌！ 印天明一杖扫起数仗雪，雪花飘在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在光芒背后，是从地下窜出的不计其数且锋利无比的树杈，在穿透了无数黑衣人的身体后，重新遁入雪地之中。 “你是五行印术师？”吴醒在和印天明交换攻防位置时问道。 “你看到我结印了？”印天明笑道。 “没有。”吴醒说道。 “你再猜。” “不是炼金术师就是通灵师。” “猜了两次才中可不能夸你聪明。”印天明打趣说道。 吴醒笑道：“以你境界明明可以迅速的解决战斗为何要再此拖延时间，这种货色就算在增加一倍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印天明旋转木杖，像耍棍法，前刺上挑，左右横劈。“算我教你一课，他们有备而来必有后手，遇事不要光看片面，眼界要放的长一些。” “你早就心里有数，对吧。”吴醒小反手掰断了对方的手臂。 “一箭双雕，我早该想到，他们早就发现了我在这里。”印天明一记闷棍敲断了迎面而来黑衣人的肋骨。 “你等的人何时能到，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吧，人总有杀完的一刻，他不出现怎么办。”吴醒想了想说道。“如果这真是个必杀的局面，你我耗下去还会很危险。” “对不起将你拖入进来，虽然没有完全把握，但我相信，既然对方投入了这么大的力量，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拖到现在就是在给对手制造假象，他们是有机会杀死我的，尹家的人因我而死，我需要给那些冤魂一个交代，你走吧我掩护你。” 吴醒痴笑道：“你这人记性真是不好，我刚说过，要生一起生，做出丢下同伴自己逃走的事情我吴醒是做不出来的。” “哈哈哈，好样的，无论今天结果如何，我印天明都认定你这个兄弟了。” 正当两人背靠着背在众人群里厮杀之时，不知何时，墙头上又再次出现了两位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