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一代狂人
意识浑浑,和风摔打在岩石上,浑身筋骨痛颤,凭借他无限接近于仙人的身子却还承受不住这番冲袭,可想而知,对方的实力,究竟是何等的恐怖! 然而,这,还只不过是对方出的万千道韵中的一缕。中文≥≥=≤ “可怕!” 躺倒在万丈深坑中,和风挣扎着从这片蛛网中站起,掌指轻动,抹去了嘴角边上殷红的血迹,他都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流过血了。 记得最后一次,那还是在拜师前,被人用木棍一棒一棒打出来的。 只是身形练就以后,那些木棍和碎石虽然伤不进他的体内,他的心头,却还总是在滴血着。 “咳咳…想这些事做什么?” 轻笑着自己胡乱蹦出的哀伤,和风右手从怀内心口处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道皮卷,在那道皮卷上,胡乱地绣着一片桃花林,若是不看仔细,还以为是刻着一些野草,可是,内里的大致轮廓还是清晰的,在那皮卷的中心处,绣着的,是四个人影。 而那道作品的主人,曾经挥动着细嫩的手指,点着上面的人形说道,“这是爹、这是娘,这是我,还有一个,就是大哥哥你。” “也不知道,小白最近怎么样了。” 叹息自己离开本星时太过冲动,都未能回到桃花林多看一眼,和风心中喜悦充盈时,还略带了一丝酸楚。 “但是,究竟是什么人,能够拥有这样可怕的力量?” 将皮卷收回怀内,和风正眼重视万里开外那颗古老的星球。 此刻,一名狂人正站立在古星上的高山之巅抱头狂啸不止,他披头散、面目狰狞,空中呼喊出的每一个字眼,都携带着无与伦比的愤怒,在他的呼啸声下,除却那座高山,方圆百里、千里,不见一丝完整的地皮,更甚的,是除却这颗古星以外,万里方圆内,一切星石皆都化作了土,化作了尘! 他简直,就是宇内一名行走的破坏者! 将万物损破!将天地损破! “这个人,究竟遭遇到了什么?”疑惑重重,还比千层山连忙不尽,和风找不到尽头,“究竟是生了什么,会令他变成这个样子?另外,为什么他的本源,竟会和我如出一辙?” 一切的问题,似都无从解答,可是,问题的中心,偏偏就是答案的所在。 可惜,和风现下无从靠近。 狂人力猛,摇得天地不宁、八荒动荡,饶是远远如和风之距,也能感到山峰震震,如同地动,惊恐下,和风抱守神智,提前千分注意,时刻密切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免得遭受牵连。 那狂人,抱头哀喊,喊碎了万古星石,喊破了山川大地,终于喊得声嘶力竭,跪倒在峰顶上,痛苦地苦出了眼泪,在他的口中,喊叫,也变作了哀怨。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行走过千百孤星,酔心于道,最后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仰天哭问着,狂人不再啸,所有的破坏都化作此刻连珠的泪眼,那一抹凄凉的眼色,连和风终身难忘。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破除了界限,可却把一切都给崩坏了!这是为什么?!” “崩坏?” 失神下,和风口唇轻分,震惊之余,还有些许明悟。 他隐约感到,此人的身上,藏有一个缠绕他多年的问题。 为何他从小噩运不断,所到之处,非死即灾?又为什么,他与天地灵气不相亲和,在他之前的师兄们轻易登仙,在他之后的师弟们,精进一日千里,而他,修行滞慢,慢到最后,迟迟等不来该有的登仙一刻! 这些,都曾在无数个夜晚间,被他痴痴念起,甚至极为不甘地不愿去相信。 可是现在,一切的疑问都伴随着震慑他脚步的力量一同前来,降临在他了他的面前。 “难道,我的一切,也是别人经历过的一切?” 对狂人陡地增添诸多兴趣,和风目锁耳定,将狂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词尽数贪婪地掠夺进自己的耳中、眼中,他试图尝试着,将狂人的悲哀,充当做分清自己症结所在的药引。
不愧于他的期待,疯魔入内的狂人,仰天流泪不止,竟将自己的生平过往一一说出,被和风听了个详实。 原来,这名狂人,名叫追记之,起生于本星之外的另一个生命角落,但天生,与天地灵气无缘,只有力之一字,与他小有相近。 于是,他便走进极力追求力量的道路。 从力举凡人所不能推动的巨石开始,强大的蛮力,变成了他的象征,从微小到强大,他也不知撕碎了多少人皮,直到最后撕开虚空、踏入这条不知尽途的星河,他变得更加强大,但同时,也变得越虚弱。 追记之感觉到,自己的道路,正在一点一点走尽,而后,又一点一点地,迈过了该有的界限,终于当他来到被前辈所不曾记载的这颗古星时,弥天之力再也不受控制,尽数撤消体内,连他的躯壳,成了被遗弃的废体。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追求的力字大道,是错的吗?” 哀声啸动山河,即便废去了弥天之力,残缺的躯壳,也足可惊世,只是,这样的身前,却并不长久,在追记之的苦泪声中,他的形体就如同被风干的枯木,随着长风一点一点消失不见,最后,彻底消失在和风的眼中。 来到突然,走得匆忙。 他在和风的世界里,是一名匆忙的过客。 “他的力量,过了应有的界限吗?” 来到追记之最后消失的地方,和风走过他站立过的峰顶,在那一刻,他仿佛化身做那不甘的狂人,满腔愤慨着向天指问,为何要剥去我的一切! 仇恨满怀,长风也吹不去着愤怒的火苗,只能将它助长地更为庞大,直至燎原,可终究,和风不是追记之,他生性温柔、屡遭挫折,与生性狂暴、不可一世的追记之有着本质间的区别,这令他迅沉寂下来,开始沉思思考,为何,一代狂人,会死于这样无理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