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世人皆醉我独醒！
在铁柱狂奔了半个小时以后，西桐村的一大块空地上，此时全村老少，大约有三十来位村民都来了。 十几个林场的大汉，有一半都是持着土枪！ 土枪是怎么来的呢？国·家不会给林场派发枪支弹药，但是为了威慑力，林场的人，自有办法弄到土枪！ 究竟林场的人为何要持着土枪呢？且听作为旁观者的吴老二给你慢慢道来。 “有人举报，说你们砍伐树木，可有此事？”带头的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满脸横rou，留了个利索的板寸，一双虎目望着西桐村的男女老幼，爆射丝丝凶戾的光芒。 西桐村的村民们面面相觑，答不上话来。 在林场，或是在某群特殊机构工作的人面前，村民们一向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大汉站在众多村民面前，扯着嗓子，凌厉的目光扫过一个个村民。 此时西桐村每家每户的黄土院中，都是堆积的宛若小山一般的竭子木，远远的都能望见，何必说这些废话。 此时的吴老二，坐在一个黄土坡上，正抽着从铁柱那里顺来的大前门，龇着满口大黄牙，笑眯眯的望着这一切。 其实，去给林场报信的人，正是他吴老二！ 至于吴老二为什么要报信呢？ 其实都是大过年的，看着西桐村每家每户都是喜气洋洋的准备迎接新年，但是吴老二呢？没爹没娘的虎逼，自然也是要找点乐子的。 铁柱的出现，让他顺理成章的做了这一系列堪称天怒人怨的事。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更不在乎什么所谓的百国通行证，，金钱；他在乎的，只是让自己的人生看起来充满一些欢笑。 那怕是这些欢笑，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看着那些相处了几十年的村民们，看着林场的大汉，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还有那些小孩子们瑟瑟发抖的身体，吴老二便感觉很有成就感。 他喜欢看着别人的痛苦，看着他们哭泣，看着他们一年来的辛苦劳作，都在除夕之前，付诸东流。 “说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这件事，如果你们能够处理的好，我是可以考虑放过你们的！”林场领头的大汉，踩着一双沾满黄泥的大头皮鞋，在人群中踱步。 “这位大哥，我家男人出去置办年货了，这点东西是我男人留下的，说是前些日子欠大哥的，这次您正好来了，给你还上！”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很通情达理，自兜里摸出一张毛爷爷钞票，脸上露出rou疼之色，极其不情愿的递给了大汉。 “好说，好说，祝妹子新年快乐啊！”大汉接过少妇手中的一百块钱，极其迅速的将钱踹在了自己的兜里。 “那大哥，我先回去做饭了！”少妇点头哈腰道。 “去吧！时间紧迫，我就不送妹子了！”大汉爽朗大笑，大手一挥，那个少妇像是被皇帝赦免的罪人一般，小跑着就冲出了人群。 “我这个人那，什么都好，就是记性不太好，我记得你们应该都欠我钱，今天，其实我来这里，只是要账来了！”大汉踩着大头皮鞋，在村民前面走来走去，背负双手，很是有一翻老大的派头。 但是，大汉的话，却没有一个人搭理，村民们皆是冷眼相看。 “这位大哥，我们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你就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一位老头，头发胡子全都花白了，对着大汉鞠了一躬，浑浊的眸子中透露无奈与凄凉。 村民们起早贪黑，劳作上整整一年可能也挣不了多少钱，一百块钱，那真的是能让一个家庭家破人亡的。 没错，那怕就是那么一张毛爷爷，也会让某个家庭，在这个除夕，连一顿饺子都吃不起。 “哦？老人家为何这么说？”大汉一脸惊诧之色。 “我们的老祖先说得好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兄弟们，你们说大哥说得对不对！”大汉转身望着身后十几个满脸嬉笑的人群。 “咔！”“咔！” 十几杆土枪，就这么被十几个大汉抡起，黝黑的枪杆透射凶戾的气息，对准村民们。 场面一时间，似乎凝固了！ 而黄土坡上，吴老二望着这一切，嘴中发出阴测测的笑声，笑的让人毛骨悚然，笑的让人不寒而栗。 “大哥，这是我男人欠你的钱！”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手中还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嗯，妹子放心的走吧，等来年大哥再来看你！”大汉笑眯眯的收过妇人手中的钞票，临走时还在那个小女孩粉嫩的脸蛋上狠狠的掐了几下。 “哇！！” 当场那个小女孩吓得就哭出声来，而大汉，却是哈哈大笑，心情很是舒畅。 中年妇人脸色一变，抱着小女孩就狂奔出了人群。 “大哥，这是我家男人欠你的！” “大哥，这是我欠你的！” 黄土坡上，吴老二抽着大前门，眯着一双眯缝眼，露出满口森森的大黄牙，就这么看着这出好戏在慢慢上演。 林场那些大汉们可恶的嘴脸，包括村民们惊恐、畏惧、无奈、痛惜等等各种表情，看在吴老二的眼中，都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吴老二觉得，金钱什么的，真是弱爆了。 他更喜欢捉弄人，比如说捉弄铁柱，看着铁柱气的眸子赤红，抡起拳头猛砸他的时候，他感觉心中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感，让他的血液在沸腾，让他的灵魂都在战栗。 他喜欢看人们在金钱的威逼利诱下，露出这种可恶的嘴脸。 吴老二心中一直有着疑惑，为何那么几张薄薄的钞票，竟可以控制这么多的人，让他们哭，让他们笑。 一张纸，竟然可以cao控一个人的人生，这说来真的很可笑。 起码吴老二就觉得很可笑。 吴老二不是金钱的奴隶，相反他觉得那些钞票一文不值，就连拉·屎擦屁股都太硬。 但是，他需要钞票，他要用钞票，去控制更多的人。 他喜欢这种看着别人堕落，家破人亡，铤而走险的场面。 诚如铁柱猜测，从小没爹没娘，被村里所有人嫌弃的吴老二，是一个怪胎。 没有人教他该怎么区分善恶，更没人教他怎么去尊敬别人，爱护小朋友。 山区的闭塞与教育的落后让吴老二这种人，根本不明白什么是道德，什么是底线，什么是社会。 他只知道，只要自己开心了，是可以去做一些伤害别人的事。 他，便是罪恶的承载体！ 半个小时以后，所有村民们都交了钱，各自离去。 而林场领头的大汉，回身忘了坐在黄土坡上的吴老二一眼，嘴角边露出一丝轻蔑的笑，转身带着十几个狗腿子向着西桐村外走去。 “这个世界，需要一些有品位的罪犯！” 望着十几个大汉离去的背影，吴老二邪邪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 转眼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天色已经阴暗了下去。 这一天，对于西桐村的村民来说，是难忘的一天，也是没有欢笑的一天。 此时，距离西桐村四五里外的积雪土路上，一辆金蛙三轮车正载着林场的十几个大汉，向着镇子上走去。 在金蛙三轮车烦躁的轰鸣声中，那个领头的大汉脸上露出爽朗的笑，从裤头里掏出大把大把的钱，一人一张，分给手底下的一众小弟。 “嗷呜！！” 猛然间，茂密的山林中，突兀的传来一记狼嚎声。 “嗖！”“嗖！”“嗖！” 刹那间，十几头饿狼从山林中冲出，带着野兽的凶戾气机，那一双双在强光手电筒照射下散发幽绿光芒的眼睛，冷的宛若刀子，在割裂十几个大汉脆弱的心。 “狼啊！！” “快跑！！” 十几个大汉，根本不敢待在像是蜗牛一般的金蛙三轮车上，他们全都手持土枪，跳下了三轮车，向着镇子上亡命狂奔而去。 “嗷呜！” 一记又一记狼嚎声中，十几头饿狼，在夜色中穿梭，狂奔，瞬间便将十几个大汉扑倒。 “嘭！”“嘭！”“嘭！” 土枪黝黑的金属枪管，喷射着炽烈的火焰，漫天的子弹飞驰，激射，带着鬼哭狼嚎的音爆声。 然而，在狼面前，尤其是黑夜的饿狼面前，人，那怕是持枪的人，都是没有反抗力的。 “啊！” 伴随着第一记惨叫声响起，猩红色的血，飞溅在积雪中，宛若一朵又一朵孤傲绽放的寒梅。 场面乱成了一团，有饿狼的嚎叫，亦有人的惨叫，子弹呼啸，血在飞。 “啊！！” 一声大吼，一枪托便将一头饿狼撂倒，领头的大汉再也不管其他，撒丫子就向着山林中狂奔而去。 他一直跑，跑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看到后面没有饿狼追来，终于是一屁股瘫软在了厚厚的积雪中。 周围，皆是深山老林，地上是厚厚的腐朽落叶与积雪。 大汉哆哆嗦嗦的抽出一根香烟点上，美美的抽了两大口。 此时的他，整个健硕的身躯都在轻微颤抖，身子软的几乎站都站不起来了。 “哗啦啦！” 突然，在大汉后方，有脚踩树叶的声响传出，瞬间让大汉一个激灵，慌乱中转过了身子。 “啪！” 强光手电打出一道昏黄的光束，耀在来人的脸上。 丑陋的嘴脸，塌陷的鹰钩鼻，一双微眯的眯缝眼，还有满头卷乱的短发。 此人，赫然正是吴老二！ “吴老二，你吓死我了！”大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哗啦！” 突然，积雪飞溅，在吴老二身后，两头饿狼，就这么冲了上来，安静的待在吴老二身边，鼻子中喷着鼻息，两双在强光手电筒下散发幽绿光芒的眼睛，让大汉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吴老二，你，，！” “嗷呜！！” 一记狼嚎声自吴老二的喉头发出，他双手双脚着地，带着两头饿狼，直接扑向了大汉。 “扑哧！” 血在飞，骨头崩裂，大汉临死前的呜咽声，充满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最后，泊泊的鲜血流动，两头饿狼在吞噬大汉的血rou。 强光手电中，留给天空与大地，留给这个漫无边际永夜的，只有满脸都是鲜血，一双眸子森森然的吴老二。 “嗷呜！” 凄厉的狼嚎声，响彻整片深山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