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山雨欲来！
铁柱为什么要杀死老鼠呢？ 铁柱觉得原因很简单，他要的手下，是要像二炮与老刁那样，只懂得流血，不懂得动脑子的人。 而老鼠，太聪明了，这点是铁柱决定杀他的最大理由。 城南，只要铁柱一个人聪明就可以了，其余的人，只需要为他买命，不用有太多的聪明才智。 而且，铁柱不会忘记，他带着二炮与老刁去杠杠硬大饭店找小艾与小飞那次，三楼浴场，出来迎接他们的老鼠，贼眉鼠眼的脸上，带着那抹轻蔑的笑，深深的刺痛了铁柱的心。 铁柱从来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好人，他对女人，一般会善良一点，所以，那两个站在门口的迎宾女孩没有走，留下了，而且工资翻倍。 但是，对于男人，那一天，老鼠嘲笑了铁柱，发达以后，铁柱自然要还回来。 敢问世间之人，那个不是如此？ 铁柱曾在老王的面前说过，既然生活逼迫的他重出江湖，那么，他就要狠。 那怕踩着别人的血与骨头，铁柱也要爬上峰顶，站在最高处，去看那些曾经瞧不起他的人。 在老鼠死了以后，铁柱并没有着急动手去实现自己的野心与抱负，他需要让自己安静一下。 9月30号的晚上，睡了一觉的铁柱，在晚上八点钟左右，幽幽醒来。 看到紧握在手中的匕首还在，铁柱松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映入他眼帘的，是黑夜中的湘西县夜景。 点燃一根大前门，铁柱站在窗户边，怔怔的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铁柱已经习惯了白天睡觉，晚上沉思。 他总觉得，自己的手上沾染了太多的血，他开始本能的惧怕那些阳光。 在刺眼的太阳光下，铁柱总有一种被人看穿、看透的诡异心理。 现在的铁柱，睡觉的地方，不在是柔软宽大的床，而是略显拥挤的沙发；以前睡觉，铁柱习惯裸·睡，但现在，他睡觉基本上不脱衣服，要脱也是脱个外衣，铁柱甚至不记得自己有几天没有脱过鞋子了。 铁柱害怕，他有种感觉，湘西县的平静，即将被打破，欲·望与野心的火山，即将喷发。 铁柱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要亲自动手，去打破这片平静。 将匕首插在腰间，铁柱转身拉开办公室的抽屉，将里面的四六式手枪拿出来，然后在前台提了两瓶二锅头，向着县城南山走去。 南山，寒风呼啸，铁柱盘膝坐在老王的墓碑前，沉默无言的抽着烟，喝着酒。 “老王，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如果这次的行动中，我可以不死的话，我将用一年的时间，去统治湘西县，成为县城历史上唯一的霸主！” “但是，如果我死了，你在下面要等我，我拿了两瓶酒，你先别喝，等我的消息！” “如果我王曌侥幸不死，那么这两瓶酒，就是我的庆功酒；如果我死了，那么地府黄泉，我俩在痛饮一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哗啦啦！” 将身旁两瓶二锅头的酒盖拧开，铁柱将两瓶酒，全部倒在了老王的墓前。 “老王，我想我可能有点累了！” 萧瑟的秋风，卷起满山枯叶飞舞，漆黑一片的南山，只有两块墓碑上，各放着三根燃着的香烟。 猩红色的烟头，在永夜中发出璀璨的光芒，宛若恶魔的眼睛，在注视这个世界。 87年9月30号，晚上十点钟，城西，8号台球厅内。 “嘭！” 光滑的台球杆，被疯狗抡起，直接抽在了一个混子的脸上。 “嘭！” 漫天的血液飞溅，那个混子的身体，直接被疯狗抽飞，重重的瘫倒在了地上，而台球杆，也是木屑纷飞，被抽成了两截。 “亲爱的小朋友，你难道还不答应吗？” 被昏黄灯光照耀的台球厅，散发出枯燥的味道，十几个混子，站在疯狗身后，看着疯狗像是疯狗一般，疯狂的折磨着那个混子。 “告诉我，答不答应！”疯狗拽起那个混子的身体，一张扭曲的麻子脸上，带着癫狂的表情嘶吼着。 “我绝对不会背叛大哥的，你死了这条心吧！”那个混子，此刻满脸都是血，冷汗打湿了他的全身，一缕又一缕长长的刘海被汗水浸湿，黏贴在他的额头，两鬓间，看上去很是狼狈。 “很好，很好，哈哈哈，我就喜欢折磨你这种人！” “不行，不行，我太兴奋了，我太激动了，哈哈哈，哈哈哈！” 疯狗仰天狂笑，阴测测的声音，尖锐中带着沙哑，宛若魔鬼的咆哮。 “嘭！” 将手中的混子仍在地上，疯狗从藏青色的西服口袋内拿出了一把匕首与一卷胶带。 “你们最好回避一下，因为这个过程可能有点恶心！”疯狗猛然回头，露出满口森森然的大黄牙，望着身后的十几个小弟。 “哗啦啦！” 一瞬间的时间，十几个混子，全部夺门而出，刹那间就跑的没影了。 “刺啦！” 撕了一片透明胶带，疯狗将胶带粘在了那个混子的嘴上。 “知道我会怎么折磨你吗？” “嗯？？看你不屈不挠的眼神，应该是很想知道了？”疯狗伸出猩红色的舌头，舔·舐·着在灯光下散发寒芒的匕首，十足一个享受生活的恶棍。 “我会将锋利的刀片，顺着你的额头肌肤划过，然后轻轻的将你的脸，撕破一片皮，怎么样，这是不是一种伟大的艺术！？” “哈哈哈，哦哈哈！” 癫狂的笑声中，疯狗直接骑在了那个混子的胸口，他俯下身子，一双浑浊的眸子快要瞪裂了，里面充斥着让人心悸的疯狂血丝。 “感受到了吗？”疯狗的神情，竟然前所未有的专注。 他将锋利的匕首尖，轻轻的抵在了那个混子的额头上。 “感受到了吗？感受到了吗？感受到锋利的刀片，划过肌肤的那种畅快的感觉了吗？” “啊，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你的血液，在皮肤下沸腾的嘶吼声！” “你的血液，在咆哮，它们是有多么想喷薄而出，它们在渴望自由，渴望挣脱束缚，渴望得见光明！” “啊，血液，你被困在了永无天日的地狱，伟大的恶魔君主，这就将你解放！！” “哈哈哈！”“哈哈哈！” 宛若厉鬼一般的狂笑声中，疯狗像是疯魔了一般，手中匕首，狠狠用力。 “吼！！” 暗夜中的8号台球厅内，猛然传出一记压抑中带着痛苦的嘶吼。 这一记嘶吼，让蹲在台球厅外面抽烟的十几个混子，皆是身躯一颤，眸子中的瞳孔剧烈收缩，他们感觉头皮发麻，毛骨悚然，扔下手中的眼烟，向着马路上狂奔了十几米，等听不到那种声音了，他们才停下身子，深深的喘息着。 让我们为伟大的恶魔君主，献出一切！ 1987年10月1号，国庆节！ 这一天，举国欢庆，湘西县各大学校，包括公司机构之类的，全部放假三天。 这一天，是沸腾的一天，也是充满血腥味道的一天。 87年10月1号的湘西县，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下午三点多钟，铁柱悠悠转醒，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铁柱才发现自己竟然只睡了五个多小时。 揉着胀痛的太阳xue，铁柱起身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这才稍微精神了一点。 将办公桌上的台灯打开，铁柱点燃一根大前门，开始翻看《悲惨世界》的最后几个章节。 稍显阴暗的办公室内，只有铁柱一个人在看着书，去年的这一天，他们在老王的家里，看了国庆阅兵，还和几个兄弟喝的酩酊大醉。 短短一年的时间，七兄弟各自天涯，而铁柱，也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将《悲惨世界》的最后一个章节看完，铁柱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钢笔，笔走龙蛇，在《悲惨世界》的扉页，写上了四段话。 ‘比大海更浩瀚的景象是蓝天，比蓝天更为浩瀚的，是一个人向善的内心！’ ‘悲惨与荒唐的世界，善良的当权者永远不会清楚穷苦人真实的情况，因为有太多的人在欺骗他。’ ‘愚昧的当权者永远不会知道穷苦人如果拥有了思想会多么可怕，因为他们认为他们的统治是完美无缺的。’ ‘军人和妓·女成为了脱贫致富的两个行业，因为这样就可以吃饱肚子。成为军人是为了成为富人，进而脱贫，然后继续欺负穷人；成为妓·女结果是服务富人，能得到当权者的芳心是最好的结局。’ 写完这四段话，铁柱也抽完了最后一截大前门。 从《悲惨世界》中脱离出来，铁柱深深叹了一口气，拿起这本厚厚的世界名著，将他放到书架中。 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已经是晚上快六点钟了，铁柱熄灭了台灯，走出了办公室。 六点钟，吃饭的客人已经挤满了整个大厅。 十几个女服务员端着飘香十里的饭菜，在大厅与厨房中陆陆续续的穿梭者，忙的是热火朝天。 “王哥！” 乔勇看到铁柱走出来，赶忙上前九十度鞠躬。 “嗯！”铁柱轻轻点了点头，道：“每年国庆都是这么忙吗？” “是的王哥，而且三楼的浴场，已经提前三个小时开了，现在也有陆陆续续的客人来消费了！”乔勇堪称是满面红光，对于他来说，饭店的生意火爆，是直接与他下个月的工资多少挂钩的。 “好了，你去忙吧！”铁柱挥了挥手，乔勇知趣的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