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纯钧轻语慑人魂
北宫穹跋涉在山道上,随着高度下行风渐渐小了起来,地面上的积雪也是越来越希落,不知走了多久,苍苍莽莽的枯黄大地呈现在眼前,北宫穹回望一眼来处山腰,心中想起柴紫山独困深山之中,不由得黯然神伤。 他神思恍惚的走着,沿路地上的骨骸被他踩的吱吱作响。正当他出神之际,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好小子,本以为没跟上你,不想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北宫穹吃了一惊,听这口气是自己一个强敌到了,只是自己却丝毫想不起声音的主人。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锐利的劲风嗤嗤到了他脑后,那人竟是陡然出手暗袭。他不多思想,兀的将身子压下,劲风从他后背掠过,刺啦一声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 北宫穹乘着对方余势未歇,一个翻身滚到一边,怒目看向来人。只见那人四十来岁年纪,长方脸蛋,一双浓眉高高翘起如同鸟翼一般,配上那满脸铁渣渣的胡须,看起来凶悍至极。他手中提着一把长剑,剑锋上沾着缕缕血丝,显然是个惯用剑的高手。 这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哼了一声,道:“算你小子命大!” 北宫穹抖开包着纯钧的白布,紧紧握住剑柄,只是他仍不愿拔剑,沉声道:“阁下何人?为什么要偷袭于我?” 这人蔑然一笑,丑脸上挤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并不开口回答,只是晃了晃手上的剑,空着的手比了比自己的脖子,显然是在向北宫穹搦战。 眼见这人嚣张如斯,北宫穹不由得怒火上头,冷冷道:“阁下既然不回答,那便战罢!”他拔出剑来,纯钧耀眼剑光映的周遭灿然濯濯,那人见了北宫穹手中纯钧,登时一惊道:“纯钧!” 北宫穹横剑在胸,他亲自见识过了这纯钧的威力,对付这人自然是信心满满,当下傲然道:“正是纯钧!我本不愿意与你动手,若阁下愿意收手,那便就此作罢吧!” 这人惶然失措,纯钧剑的威力他从自己师长典籍中听闻甚多,此刻自知不是北宫穹的对手,当下便收敛了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拱手道:“在下陆天高,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莫要介怀。” 北宫穹见他神色诚恳,虽仍怀戒心,语气已稍稍放缓了一些,“我与阁下素未谋面,不知为何对我痛下杀手?” 陆天高面露尴尬之色,洪声笑道:“有人花大价钱请咱来杀你,看你老兄白白净净的,本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嘿嘿,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北宫穹心下登时一颤,这路天高既然能跟上自己,便说明自己的行程早已在敌人掌控之中,恐怕后面正有不少好手陆陆续续的赶将过来,或许更糟糕的是除了这路天高,边上还藏着更可怕的敌人? 心念于此,北宫穹面色微沉,向着路天高挥了挥剑鞘,道:“既然间隙已释,阁下便快快回去罢,这儿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他往前一步踏了出去,正对着陆天高撞去。 陆天高身子往后一退,仍旧霸着道不让开,北宫穹与他两眼相对,正自不悦恼怒间,却见他眼中闪过一丝鬼黠的笑意,北宫穹身子一震,已知这人必然有鬼,当下便是一声长啸,手中长剑再不容情,挥出一道白练也似的剑光拦腰斩了过去。 路天高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应,早就运力在双腿之间,一个旱地拔葱便是轻轻巧巧的躲开了北宫穹这一剑。 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桀桀怪笑:“好小子,怪不得教主这般看重你,果然心思机敏啊!”这声音苍老沙哑,北宫穹不敢转头,举起手中纯钧剑,明澈如湖面的剑身仿佛一面镜子,将身后景象照了进去。 一个老人佝偻着背缓缓走了过来,一面走一面咳嗽,北宫穹见他年纪苍老,一双眸子却仍旧熠熠生辉,显然内力极为深厚。 这老人满面皱纹,弯折的腰背似乎要贴在了地上,连走路都看起来缓慢吃力,不知是怎么上得这山来的?
剑中老人的身影愈来愈近,北宫穹呼吸开始粗重起来,额头更已渗出了微微的冷汗。这老人步伐看起来极为衰弱缓慢,只是不知为何,不过数息的功夫,便已到了北宫穹身后。 前有虎,后有狼,不知北宫穹该如何应对? “小娃儿,爷爷无意杀你,只要你交出天灵宝玉,便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老人的声音慈和,似是在敦敦教导自己的孙儿,北宫穹牙关咬紧,眼瞳渐渐亮了起来,这老人垂下头,轻轻的擦拭着自己草鞋上的积雪,一面叹道:“年轻人莫要这么大的火气,能讲平的事干什么要动拳头呢?”一旁的陆天高哈哈大笑道:“娄老倒是火气少的很,只是和你讲理的人,眼下都把这山沟沟的塞满了吧!” 娄老冷哼一声,颤巍巍的骂道:“陆小子莫在这儿搅混水,老人家我就是见不得你这种肝火大的娃子,动不动便提头来见,我老了,该积点阴德啦!” 陆天高嗤嗤一笑,显然是不以为然,北宫穹早已猜到两人多半是一伙,乘两人说话间已偷偷开始蓄积内力,只见他眼睛越来越亮,一身功力狂涌不竭,皆尽灌注长剑之上。 纯钧剑剑身悄悄颤动起来,随着北宫穹内力施为加深,纯钧剑抖动的越来越快,竟是激起了一阵嗡嗡声,娄老突然咦了一声,他目光落在纯钧剑上,登时脸色大变,满脸慈祥神色全然抛却,换上一副阴鹫表情,大喝道:“好小子,找死!” 北宫穹心知对方将要动手,登时不再保留,大吼道:“都给我滚开!”纯钧剑一声龙吟,清越朗朗直穿霄汉,娄老和陆天高只觉心神一颤,竟是被着剑啸龙音扰乱了心神,北宫穹沉腰挥剑,直斩四方,只见剑光带起一圈涟漪,剑尖在北宫穹内力催使之下颤动不休,化作点点青芒散刺周遭,两人不敢硬接,只得退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