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跃马城

    张骞出使西域，归来曾说：“西域多善马，马汗血。”此马外表英俊神武，体型优美、轻快灵活，具有无穷的持久力和耐力，可以长距离的骑乘。因其奔跑时脖颈部位流出的汗中有红色物质，鲜红似血，故被称之为“汗血宝马”。

    虽然此马在中原乃至整个中华大陆享有盛誉，人们也大都以为汗血宝马出自西域一带，其实此马真正出自西域最西方的大宛，故在中原一带汗血宝马也被人称为“天马”或“大宛良马”。

    大宛产马尤其以汗血宝马闻名于世，来到大宛不到大宛最大的贩马集市来走一遭就不算真正来过大宛。李昊在朱万福的引路下带着黑虎等十几名家族护卫打扮的亲卫来到了被号称整个西域乃至整个中原大地最大的马市。

    马市作为大宛最大的特色也是大宛最大的赖以生存的产业链已经在大宛国内形成了最大的经济支柱。跃马城，是大宛最大的马市也是整个大宛唯一全部以经营马匹和与马有关的所有延伸出来的用具为最大特色。

    李昊一行十几人一进跃马城就被一个年龄在五六十岁左右穿的有点破烂的老头从半路拦了下来，有朱万福这个多年跟随李富贵走南闯北贩马经验非常丰富的手下带路李昊等人自是不用出头。

    朱万福似是和这个突然窜出来的老头非常熟识一般，一看见这老头过来拦截他们，他就“腾”的一下从李昊的身后闪了出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头突然看见闪身从他看重的这个年轻英俊的公子跃出来的人当时就吓了一跳。待他看清站到这个年轻公子身前的人马上脸上露出一副苦笑之色来。

    “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千伯乐啊，怎么今天没人被你诳着带着在跃马城瞎转悠啊？”

    听到朱万福调侃的话，被他称作千伯乐的瘦小老头脸上的苦笑之色变成无奈之色，“呀，是李老板的得力干将啊。你可有阵子没来跃马了，得有半年了吧？怎么，今天怎么没和你家掌柜的一起来啊？”说着话又上下打量了李昊一眼。

    朱万福知道他的意思，“这不是陪我家公子来大宛游玩，顺便到跃马来看看有没有好成色的马。”

    朱万福看这老头的脸色又赶紧解释了一句：“他是我们的大东家，李掌柜的是我们家公子的人。”他这是暗示千伯乐，他身边这位可是比李富贵来头还要大的东家，让千伯乐不要误会。

    千伯乐一听朱万福的解释立刻恍然大悟，他毕竟活了五六十年的人了，虽然口碑在这里不是很好但在跃马城这阅人的经验和眼光上可是毒辣的很。

    他从李昊的穿着打扮以及身后十几名身材壮硕的家丁护卫以及黑虎那异于常人的身材就看出李昊绝对不是一般人，连朱万福在他面前都不像在李富贵面前那样随便而且有些卑微。

    “呵呵，朱万福啊，想必你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这城内几乎所有的马牙纪都有了主顾了只剩下我这糟老头子了，嘿嘿。”千伯乐那得意狡黠的眼神差点没把朱万福气得破口大骂。千伯乐的意思很明白，今天就剩下我这个整个跃马城相马最废柴的人了，你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

    马市的买卖双方有个中介，称作“牙纪”，即经纪人，也有的称“马贩子”。牙纪在马匹交易中的作用有三:一是在买卖双方起调解、说合、促成作用。二是牙纪需精于识马，善辨马的口齿、成色、特长，向买卖双方做必要评价。三是在一定程度上起中保作用，那时也有盗马上市，牙纪经手的马，首先要摸底，以免买方上当，自己受牵连。

    这些都是来时的路上朱万福给李昊说的，路上见李昊一副很敢兴趣的样子为了更多的在李昊的面前表现自己就特意卖弄了一番。像马的口齿就是马的年龄，成色指的是马的强弱，特长就是马的耕作、运输、骑乘这些专业知识他都给李昊适当的提了提。

    马市是在一个漫长的时间中形成的，因为牙纪是斡旋于买卖双方之间的一个桥，而买卖双方在商洽与成交过程中，多无背对背洽谈的场所。于是，在面对面的商谈中，便形成了牙纪的“隐语”，隐语主要以口头用语和手势两种方式表达。

    具体的隐语朱万福也曾在李昊面前卖弄过但见李昊对这些兴趣不大他就没敢继续讲，李昊一个掌权的上位者怎么会对那些东西感兴趣，那些只是马贩商人、牙纪之间的隐话李昊他有必要知道吗。

    当然在朱万福讲怎样识马时李昊却有点感兴趣，笑着让他说了通，虽然李昊没记住多少但也从他那学了识马的皮毛知识。

    朱万福就将马贩通常识马的口诀告诉了李昊，识马有四句口诀，为:先看一张皮，后看四只蹄，槽口摸一把，膀头一般齐。“先看一张皮”，主要看毛色。选骑马，以红黑、枣骝为上色，青白兔灰为下色。使役马，以黑红青白为上色马，以黄沙花马为下色马。看一张皮，还要看皮的弹性，毛的光泽等。“后看四只蹄”，主要选蹄正、腿粗的马。“槽口摸一把”，就是看“口”。看口就是看牙，看牙是识别马龄的关键。马龄，一岁门中生;二岁乳隅生；三岁乳牙换门牙;四岁一对生;五岁奶牙掉，大牙刚冒锥，谓新边牙口;六岁满口牙;七岁、八岁，七咬中曲八咬边，八岁边牙长平。九岁以上进人老口，牙已外涉。“膀头一般齐”是看马骨架。伸手抓腰，马受惊塌腰的谓腰软，抓腰纹丝不动谓腰硬。腰软不中使，不值钱。前裆宽胸鼓有力气，前裆窄拉套没劲。

    而像上次卫獠和李富贵为了一匹黄白灰色的瘦小马起争执就是李富贵凭借识马的这句看皮口诀加之那匹小马在他辛苦养了一段时间后没有任何成色才认为自己买的那匹马是下等马。而当时卫獠就是说那匹马是匹了不起的马，那时李昊对识马一途是个门外汉并且当时对能与动物沟通的卫獠更为信任所以就先让人好草好料的伺候着。这次听到朱万福说起的识makou诀亮相一对比，想想以前看过那匹马的样子发现李富贵说的也有道理，但万事总会有个特殊，李昊虽然听了他说的口诀但仍是觉得那口诀只是针对大众马的，一些特殊的品种绝对不符合那口诀。

    平时李富贵、朱万福来跃马城买马都不找千伯乐，因为他的口碑在整个跃马城是出了名的不好，别看他的年龄大并且冠以千伯乐的名头。他的年龄是真的，这千伯乐的名头确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年轻时他之所以起这个名字还不是靠着响亮的名字为了多拉几个客户养家糊口吗。一开始外来的商人对跃马城中的千伯乐此人并不了解在来到这里后听他的名号这么响亮加之他又会忽悠这些马贩商人就朝着他去了。

    作为一名周旋于贩马买卖人之间的牙纪，他的识马能力越高，自然就会受到买方的信任。因为牙纪如果说句公道话，若是好马，卖方也愿听牙纪评说，能力强又公道的牙纪自然会受到买卖双方的欢迎尤其对于买方来说。

    当然由于对双方熟悉程度不同，评价难免有倾向性也有的甚至有欺骗性。而千伯乐就是这样一种人，他一开始靠着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号加之能说会道自然给自己揽下了很多客户，可时间久了之后那些客户发现被他欺骗后对他破口大骂之余也只能自认倒霉。毕竟时间过去一阵了加上这老家伙是跃马城的地头蛇，这些外来的商人也不敢惹他，但这些吃了他的亏的人久而久之就不再搭理他。

    在跃马城牙纪是最为火爆的职业也是竞争力最为激烈的，这牙纪尤其以能力、经验、公道为重。因为好的牙纪往往他的这三项一般都很突出，而千伯乐此人能力和经验到底有多少人们都不知他的深浅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至于公道一项在他身上对于买家来说是看不到一点的，反正来跃马城买马的商人对他的评价很差，而且差到了极点。李富贵最早刚开始自己干时来这里就上过他的几次大当，差点赔的李富贵倾家荡产，李富贵深受他之害但因为大宛国对自己国家经纪人的地域保护使得他对千伯乐虽然痛恨但在这里却不敢招惹他。

    李富贵每次来到这里后就是这里的牙纪都被抢光了，他宁可等十天半月也不会找他，他也曾不止一次的跟朱万福这些手下说过，宁信鬼狐之言不听千伯乐一语，并且告诫他们见了他也不要和他这个老缺货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