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山
第一章出山 “咣当咣当～” 一辆牛车正慢悠悠地向通往山外的小路上颠簸前行着。 牛车不大，机动力几乎为零。 若说牛拉算是机动力的话，那它的机动力就是牛的拉力了。 牛车不大，只有一张普通双人床大小，周身完全是由木板组装而成了一个火柴式的大木盒子，木盒子里铺了厚厚的一层干草，木板下压着两颗巨大的铁轮子。 铁轮子在老牛的拉动下咕噜咕噜地不急不慢地转动着，由于铁轮子不知道有了多少年的岁月了，轮子不仅锈迹斑斑，更是歪歪扭扭，早已不成轮形了。 不然，这牛车也不会这般响声震耳，还走的这般费力缓慢。 不过躺在牛车木盒子里的年轻人却是神色安然，很是享受似的斜躺在牛车上，脑袋枕在木盒子边缘的木楞上，眼睛微眯着看向天空中的蓝天白云，嘴里咬着一根细细的挺直的干草。 “我说二狗子，你这牛车的速度能不能快一点儿？不然等你将我送到县城天就黑了，我还怎么坐车去宁海？”躺在牛车里的年轻人突然抬了一下脑袋瞅了一眼坐在牛车“驾驶台”上的“司机”喊道。 被唤作二狗子的年轻人听后猛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抱怨的年轻人不悦道：“哥的牛车就这速度，你爱坐不坐！不坐你就走去县城，或者咱们打道回府也行。”说着他拉了拉手里的缰绳就要“刹车”。 年轻人一听二狗子的话脸色一僵，在看其真的让牛车停了下来，他立即慌了神，赶忙求饶道：“二狗子，我错了！我错了！你的牛车速度不慢！速度不慢！” 二狗子长得有些黑，但模样还算周正，算不上英俊，但也不丑。憨憨的老实人，但也有一些山里人所没有的精明。 他见年轻人服软，脸上立即露出一丝得意道：“那是，我二狗子拉的牛车可是咱苗山村有名的拉的快稳。你小子今个儿有幸坐我拉的牛车不谢天谢地还唧唧歪歪？真不知道黎叔为什么要你出去？像你这样斤斤计较的家伙出去了铁定被人欺负，到时候不要哭着回来让黎叔去帮你擦屁股。” “额…”年轻人听后一愣，然后他立即坐了起来，用力地吐掉了嘴里咬着的干草，恨声道：“我林凡出去了就一定会混出个人模人样来！在苗山村我混得好，出去了就会混得更好！到时候你小子见了别眼红？” 二狗子本想挤兑挤兑林凡，好冲淡他离开苗山村的忧伤，没想到林凡竟会反应这么大。 他转头看了一眼林凡激动的微微涨红的脸色愣了一下，然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感情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 这时林凡也发现了二狗子并不是真的要挤兑自己，而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要因为离开而太过伤心。 发现这一点后，他感激地看了一眼二狗子，道：“二狗子，谢谢你。” 突然被林凡这么直白地说谢谢，二狗子顿感不自在。 他想了一下便转移话题问道：“你走了，小红怎么办？” 听到二狗子提起小红，林凡神色一愣，然后他脸色纠结，张了张嘴，道：“我…我跟她说过了，我只把她当作是meimei。” 二狗子听后白了其一眼道：“meimei？你别告诉我你感觉不出来她对你的喜欢？从小到大，她对你可不是单纯的哥哥那么简单。现在她也长大了，你对他总是这么躲躲闪闪，她没少为此伤心难过。可是她不还是继续喜欢着你？” 林凡听到二狗子的话嘴巴微张，神色愕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苗红是他从小长大的玩伴，性格有些柔弱，善良。 从小她就喜欢粘着自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直喊自己“凡哥哥”。 只是当自己十五岁那一年犹豫好奇接吻是什么感觉就要求跟她接吻，结果这一试，对方就爱上他了。 这让他悔不当初！ 苗红爱自己，可自己对她现在就是没有那种来电的感觉。 为了不让她伤心难过，自己就一直若有若无地躲着她，可从二狗子的话来看，这个方法显然没有什么效果。 见林凡为难错愕的样子，二狗子叹了口气道：“哎！孽啊！我这么一个男子汉，她就是不喜欢。还偏偏就喜欢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小白脸？哎～” 林凡一听二狗子说自己是小白脸顿时不乐意了，他眼睛猛然一瞪，怒气道：“二狗子你是不是又皮痒欠揍了？” 二狗子听后眼神闪过一丝无奈尴尬，没再称呼林凡为小白脸。 他本来比林凡还要大一岁，但是从小到大每次跟林凡打架他都不是林凡的对手。 林凡长的白白净净，清瘦，柔弱，不似自己那般结实，林凡看起来如同电视机里那些白白嫩嫩的美男明星似的，不像个爷们儿，但是自己就是不是林凡的对手。 这让他在苗红面前很没面子。 对此他很不服气，在央求黎叔教自己几招回去苦练一个月后再次跟林凡决斗，可结果还是一样。 而且还是KO！ 完败！ 也就是从那次以后他才知道其实每次打架林凡都让着他很多很多了。 也就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找林凡比试过。 不过他却是每天都抽时间练习黎叔交给他的那几招功夫。 在尴尬了片刻后，二狗子转口道：“哎，这事也不能全怪你，女人的心不是你我能够掌握的，小红不喜欢我，喜欢你。这我心里都清楚。虽然你不喜欢小红，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尽量不要让她太伤心。有时候就抽空回来看看她。” 听到二狗子深情感染人心的话，林凡心里微微一颤，看着二狗子点了点头。 此后，两个男人都保持了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虽说在苗山村两人斗嘴互掐，但是此时分别，两人心里还是不舍。 虽然都没有说出来，都放在心里。 但是两人都懂。 男人的心思，都放在心底，不像女人那般会轻易表露出来。 “咕噜咕噜～” 山间小路崎岖，牛车慢慢，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牛车就已经到了县道入口。 二狗子拉了拉手中的缰绳，止住了牛车，回头看了一眼林凡，不舍道：“小凡，到了。” 林凡听到“小凡，到了”这四个字后心头一颤，然后缓缓地下了牛车，拍了拍身上衣服挎包，向县道马路上走去。 看着林凡径直向县道马路对面走去的背影，二狗子鼻头微酸，最后忍不住大喊道：“小凡——” 走到马路对面的林凡听到二狗子的喊声后其身子猛然一顿，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看着看着自己的二狗子，没有说话。 二狗子看着林凡，沉默了几秒钟后大声喊道：“有空多回家看看！” 林凡听后心头一颤，半响后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苗山村是养育自己的地方，这里有自己的亲人，这是是自己的家乡！ 二狗子虽然不是自己的兄弟，但是却胜如兄弟！ 二狗子见林凡点头，咧嘴笑了笑，然后拉了拉手中的缰绳，掉转了牛车，往回走。 站在路口的林凡看着二狗子牛车越来越远，直到牛车转弯看不见时他才收回了目光，然后转身看向县道的另一头，大喊道：“宁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