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威胁
“是,老爷,奴婢知错,奴婢该死!”小丫鬟“砰”地一声双膝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的告起罪来。 “莫姑爷,这一大早的哪个不开眼的奴才招惹你了?”人未到、尖酸刻薄的声音先行传了过来。 脚步声响起,田氏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走了过来,停在门口、田氏看了一眼花无病,有些秃了的眼眉挑了挑,说道:“这小哥看着眉眼有几分眼熟,可是花家的表少爷?难得进京,为何不遣个奴才捎个口信,老爷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花无病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喜的说道:“田姨娘?哼,我不过是来看看怜蕾表妹,顾家?门槛高的吓人,我一介武夫、无才无德的怎敢登门?” 花家出身草根,对尊卑看得并不像官宦世家一般的重,不过对顾颂之宠妾灭妻、气死自己的姑姑的旧事仍旧是心有芥蒂。脸阴沉如墨、唇角间挂着一丝鄙夷的笑意。 田氏皱了皱眉,心里暗恨花无病对自己的不屑一顾。自己家族世代经商,财富虽不可敌国、不过却也日进斗金。要不是商人地位低下,自己又想谋个好出身、鬼才会委身与顾颂之做妾。 田氏对着站在花无病身后的怜蕾翻了翻白眼,看着莫天星说道:“莫姑爷,怜惜的事考虑的如何了?我今个可是带着怜惜的庚帖过来的,这是方媒婆子,由她见证,莫姑爷可否将婚期定下来?田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做娘的自是不会亏待怜惜的!” “这……田岳母,小婿正忙着三月初三的祭天礼,今个就少赔了。”莫天星脸色一僵,得罪田姨娘也非莫天星所愿,毕竟田家财力丰厚、自己也少不得这股助力。莫天星有些两难,犹豫了一下,心里萌生退意。“怜惜的事少不得怜蕾这个做jiejie的点头,田岳母你不妨先于怜蕾商量一二!”莫天星对着田氏微微躬了躬身,转身头也不回的向院门外走去。 看着莫天星的狼狈,花无病有些哑然失笑,撩了一眼田氏,笑着说道:“好一个财力丰厚!不过姑姑虽然走了、可怜蕾总归是花家的骨血,要是此事违了怜蕾的意愿,我爷爷他老人家虽然老了、可火气可依旧旺盛。哼,有个酸儒生的儿子却喜欢舞刀弄棒的,军方吗?花家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很是平淡的几句话却令田氏心里为之一紧,自家的儿子打小就喜欢舞刀弄枪的,教授拳脚弓马的师父也请了十几个。这不自己正想送去羽林军中磨砺一番,也好提前谋个晋身的路径。可自己偏偏忽略了御林军的总教头就是花家的老四。若是自己将怜蕾逼急了,花老四会不会给荣哥小鞋穿?甚至……想到最坏的结果,田氏不由得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田氏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怜蕾,看着花无病冷声说道:“嗯,天下又不止羽林军一支军队,我的大女儿可是‘靖南王’最为宠爱的女人,大不了荣哥在水师里谋个差事也不是什么难事!” 花无病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水师?风大浪急的可真是个好去处,哈哈……某家在这恭喜田姨娘自此可以与爱子日东月西的、几年也见不得一面。本来某家还想与小叔通融一下,毕竟也是怜蕾的自己兄弟……唉,看来倒是某家自作多情了!” 花无病的话音才落,田氏的老脸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荣哥是自己的命根子,又怎舍得令他孤身飘零在外?冻着了、饿着了、或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还不得心疼死自己这个做娘的? 田氏神情闪烁了一会,咬了咬牙、说道:“还希望表少爷给通融一下……”话一出口,田氏觉得自己在怜蕾面前无端端的矮了三分。 花无病不知可否,只是淡淡的笑着说道:“我是怜蕾的表哥,不过也不好过于干涉怜蕾的家事,她们姐妹的事还是让她们姐妹自己商议去吧!不过某家还是那句话,要是让某家知道有些人逼迫怜蕾违了自己的意愿,哼……”花无病对着田氏冷哼了一声,与怜蕾告了个别转身离去。 田氏脸色铁青,也没有脸面在这待下去,瞪了怜蕾一眼、终是没敢说出什么狠话,一抖袍袖带着一种丫鬟婆子悻悻离去。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怜蕾莫名的感觉一阵烦闷。原本用心经营的家此时却令怜蕾觉得压抑到不能呼吸。莫天星的心已经表露无遗,和离看来他是不会应下来的。怜蕾攥了攥拳头,抿了抿嘴唇、和离势在必行,这由不得莫天星。这种恶毒的男人,就算让自己再死一次,也绝不跟他再同处在一个屋檐之下。 前世自己的愚蠢,搭上了轻舞幼小的生命,可也令自己认清了莫天星的禽兽嘴脸,此生就算是“山无棱,天地合”她也不会再和莫天星有半分纠缠。死亡换来的教训深可及骨,怜蕾冷笑了几声,错一次是愚蠢,再错一次就是天理难容。 怜蕾捋了捋额前滑落而出的几丝碎发,转身回到房间,在公文堆里掏出自己先前写下的那张纸条、叠了叠揣进怀里。 唤进来浅荷为自己简单的梳了下妆,怜蕾吩咐浅荷去门房备个轿子。“小姐,您要出府?”浅荷有些疑惑的问道。“嗯,去一趟韩家胡同……”怜蕾点了点头,按照自己前世的记忆,那里是莫天星为怜惜构筑的“金屋”,有些事自己想要跟怜惜谈谈。 “笃笃笃……”怜蕾手握门环叩响了院门。“谁?”院子里传来怜惜那熟悉的声音。“是我,怜蕾……”怜蕾笑了笑,答道。 院子里面里面静默了一会,“我并不认识你,小姐找错地方了吧?”怜惜粗着喉咙瓮声瓮气的答道。怜惜显然并不想面对怜蕾,有些事是能做却不好说的。 “我知道你在,怜惜打开门,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怜蕾并不强势,不过此时的话语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