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悦己
怜蕾在轻舞的建议下卖了几条浅红色的襦裙，又买了支四蝶攒花的金步摇，以及几只钗与簪。看着荷包变得越来越瘪，初始怜蕾是极为心痛的，可想了想又觉得值。 与莫天星离心离德、没有必要再像从前一般为他节省。这钱怜蕾花着一点也不觉得心亏、他莫天星有什么？除了每年百两出头的俸禄，这莫府的进项还不是来自自己的嫁妆？自己出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留下来平白的便宜顾怜惜？ 轻舞扬着小手也挑拣了几件喜欢的衣裙，看着新衣服衬托下显得更娇俏可爱的女儿、怜蕾心情大好。隐隐的怜蕾竟有点喜欢上这一掷千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感觉。 看着半身铜镜里的自己，怜蕾好悬没认出来，轻舞说得对“云想衣裳花想容”女人无论到什么年纪，“美丽”这个词汇都是绝对有致命吸引力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怜蕾说不出的舒坦！ 衣服首饰的买了一大包，怜蕾竟有些意犹未尽，看了眼天色，就抱着轻舞跑去“潇湘馆”买了些胭脂水粉。铅华可以遮掩岁月的痕迹，怜蕾不为别的、只为遗忘，遗忘与莫天星在一起的点滴…… 要是有可能的话，怜蕾真的很想重生未嫁之前，不过看了看轻舞、怜蕾心一痛，又有些庆幸！毕竟要是没有轻舞自己或许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娘亲，我看那条幅有些别扭！”轻舞贴着怜蕾的脸颊，小手指了指“潇湘馆”挂着的中堂说道。 “女为悦己者容……”怜蕾轻念出声，并没觉得有什么，疑惑的看着轻舞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轻舞觉得应该改成‘女为悦己而容’才对！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为他们？轻舞觉得不值！自己看着自己漂亮，看着男人们为自己流口水就够了！”轻舞奶声奶气的挥着道。 “女为悦己而容？”怜蕾叼念了几遍，笑了笑，觉得也没什么不对。刮了刮轻舞的道：“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想法，娘亲怕你要嘛嫁不出去，要嘛就是一只倾国倾城、不，是祸国殃民的小妖精！” “那轻舞就做妖精，妖精会飞的……咯咯！”母女的笑声洒了一路。怜蕾原本隐隐作痛的胸口似乎也舒缓了一些。 莫天星为了缓和与怜蕾的关系，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趟南城的“珍馐居”、买了几提记忆中怜蕾爱吃的点心。远远地看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子，眼珠子差点没掉落地上，“非礼勿视”的圣人言莫天星是懂的，不过“食色性也”也正说明了男人的心口不一。 直到轻舞那熟悉的童音响起，莫天星才认出这吸引自己的女子，居然是自己的夫人怜蕾。“眉胜杨柳叶，裙羞石榴花。”“惯束纤腰盈一握，罗衫轻掩露半胸。”柳步轻摇间，将成熟女人的魅惑发挥到淋漓尽致！ 莫天星看得有些痴了，记忆中的怜蕾并没有如此优雅丰润，这真的是自己同床共寝多年的夫人？猛然间，莫天星记起怜蕾出身于书香世家，那一股诗书堆里浸出来的端庄如兰的气质，本就是当初令自己痴迷过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已经遗忘了！ “琴棋书画诗酒花”被“茶米油盐酱醋茶”所取代，女人、免不了的要沾染些俗气。莫天星安慰着自己想道。看着越走越近的怜蕾，莫天星似乎已经嗅到怜蕾身上那如兰似麝的体香，吞咽了几口口水，一丝自打轻舞出生就没有过的激.情，汹涌的涌上莫天星心头。莫天星的呼吸变得粗重了一些…… “蕾儿，累了吧？轻舞到爹这里来……”莫天星对着轻舞张开了怀抱，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轻舞听到了，可却充耳不闻！轻舞看到了，却将小脑袋飞快的别过去，手不自觉中将怜蕾搂得更紧了些。 莫天星有些尴尬的愣了愣神，旋即有些释然。轻舞还小、在谁身边多些、自是与谁亲近些。自己“政务繁忙”，早出晚归的已经很久没见过轻舞了，他与自己有些疏离也是人之常情。 “轻舞，你看爹给你买什么了？”莫天星笑着将手里的点心对着轻舞晃了晃。“有奶便是娘”小孩子最好骗了，轻舞是自己留住、或是说缓和与怜蕾矛盾的关键，莫天星心里已经决定明天以后多抽时间陪陪轻舞…… 怜蕾下意识的将轻舞换到远离莫天星的手，笑容敛去，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冷冷的看着莫天星说道：“莫侍郎，我母女可是没这份口福，你还是留给怜惜吃吧！毕竟一个人入口，两个人长rou！和离的事你想的怎么样？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和离？”莫天星干笑了几声，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不忙、不忙……呵呵，蕾儿，轻舞听着呢？她还小，见你这么闹晚上又该睡不好了！我答应你，我会认真考虑，好吧？” 拖，莫天星已经打定了这个主意。女人的心都是软的，多哄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的。“出嫁从夫”相信这信条已经透入怜蕾的骨髓，，自己的心多倾斜给他，她还不感激涕零？ 莫天星手环住轻舞的腰，作势就要将轻舞抱过来。“轻舞到爹这来，娘亲身子弱，走、爹带你去荡秋千……” 轻舞眼珠转了转，脸上露出一抹犹豫的神情，挂在只有六岁稚嫩的脸上显得有些怪异。看了一会怜蕾的脸色，轻舞扬了扬头：“轻舞不想玩秋千，娘亲看见摆动的东西头会晕！” 如此乖巧？怜蕾一愣，感觉自己的轻舞与记忆中有些许的不同。六岁，貌似就是任性自我的代名词，为何自打自己一醒过来、就感觉轻舞竟然会关心体贴自己了呢？不过瞬间怜蕾有些自责起来，不管如何、她都是自己的轻舞，现在、将来、直到永远！ “娘亲不怕，娘亲带轻舞去玩好不好？”怜蕾将脸贴在轻舞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