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密议
“笃笃笃……”几声敲门声响起。莫天星愣了下神，犹豫了片刻、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处，顺着房门的缝隙向外看去。就着清冷的月光，莫天星看见门外站着一个蒙面人。 莫天星眼角缩了缩，王成虎！他来做什么？ 悄悄地退回书案的位置，莫天星拿起挂在椅背上的白色便服穿上，抬手捋了捋衣服上细碎的褶皱，一撩袍服的下摆，莫天星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拿起笔架上的一根狼毫笔，细心地蘸饱了墨。这才清了清嗓子，声音清冷的说道：“进来！” 蒙面人王成虎一进门，抢前几步对着莫天星辑了一礼，心里暗忖，自己的恩公要自己在暗处留意夫人的动向，夫人今天也不知哪根筋烧坏了大半夜的跑去尼姑庵，王成虎有些吃不准，这才违背了与恩公的约定，深夜翻墙来到莫天星的房间。 “恩公，小的有事禀报！”自己的身份敏感，恩公不愿别人知晓自己与他的牵扯，可事急从权、想来恩公也不会过分着恼自己吧？ “嗯……” 莫天星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眉头微蹙、全神贯注的在纸上描画着什么。王成虎愣了一下神，有些吃不准恩公的态度。这点小事究竟是讲还是不讲？正迟疑间，莫天星抬头扫了王成虎一眼。 “有事？”声音冷冽、满含不悦之情。王成虎一哆嗦，到嘴边的话脱口而出。 “是关于夫人的事，夫人抱着小姐去了‘桃坞庵’……”说完，战战兢兢地看着莫天星，等待着他的问询。 “就这些？随她去吧！”莫天星眉头皱的更紧了些，手敲了几下桌面，沉吟了片刻，站起身走到门口喊道：“莫成，备轿……”莫天星迈脚就要走，却被王成虎一声恩公喊住了。略微转了转身。 “有话能不能一次说完？混绿林的就是你这拖泥带水的样子？快说……”莫天星微怒的说道。 “是、是，昨天离府的夫人贴身丫鬟浅荷，小的派人跟着，先前回报说浅荷正满世界的要买铺子，而且还是挑京城繁华地段的铺面，她一个丫鬟，不知要不要……” 半晌的静默，王成虎抬眼瞄了莫天星一眼，发现莫天星眼中涌现一丝厉芒，连忙将头深深地低下。抬头、低头转换的过快，王成虎并没有看清厉芒一闪即逝后、莫天星眼底深深地疑惑。 “老爷，轿子已经备好了……”二进门的门口响起官家的禀报声。 莫天星挑了挑眉，撩了诚惶诚恐的王成虎一眼，冷声说道：“不用理她，一个丫鬟罢了！” 在为自己准备后路？莫天星咬了咬牙、他倒要看看顾怜蕾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小的遵命……”直到莫天星走出二进门，王成虎这才敢抬手擦拭额头上溢出的冷汗。想想莫天星的手段，王成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二皇子府 偌大的厅堂里气氛诡异的静谧，除了坐在上手的二皇子，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毕竟今天的话题有些沉重，一言说错、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有趣，嘿嘿……”二皇子冷笑了几声，视线在众人脸上划过。“今天叫你们来，就想让本皇子看你们这些张丑不拉几的脸吗？”声音还算温和，不过表达的意味已经很明显，要嘛出主意、要嘛滚出去！ 看了下坐在自己下手位置的舅舅，兵部尚书方天军，暗骂道：这就是只成了精的狐狸。对自己的要求总是不咸不淡、一张老脸总是挂着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战清宇皱了皱眉，伸手敲了敲自己舅舅方天军身前的桌面。 “二皇子一定胸有成竹了吧？”似问似答、究根结底却又等同于什么也没说。 “屁话……”二皇子有些气恼。左右手交叠在一起，狠狠地搓动了几下右手拇指上套着的白玉扳指，瓜子脸般尖削的脸上，两道长而细的眉皱得几乎交叠在一起，长而弯的睫毛不时地跳动几下、脸上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瞬间暗沉起来，轻而薄的唇紧紧的抿着，显示着他的主人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莫侍郎，你怎么看？”二皇子阴沉的问道：“要记住，我不想再听半句屁话！” 莫天星诚惶诚恐的站起身，弯腰辑了一礼，略带惶惶的口吻说道：“二皇子聪明绝顶，想来这次的事已经经过深思熟虑，花无病进京倒也是个很好的契机，这接脏水的活估计二皇子早就中意花无病了吧？” 皇上早有除了九王爷的心，只要不做实了，皇上不会追究二皇子的责任。花家权势、以及圣眷一时无二，借花家的名头除去九王爷这阻碍立储的绊脚石、是再好不过！ 心里暗笑了几声，这二皇子也是只狐狸。他早就有了谋划，今天召集来这些所谓的心腹，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是什么集思广益。逼迫，对就是逼迫这些人表态，万一事情败露、也好有个推脱、说得再难听些，就是事有万一时找几个背黑锅的倒霉蛋。 “还是天星深知我心，不过我也就是这么一想，而且……”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见众人一副愁眉不展的傻样，二皇子心里暗笑了几声。他们一定在猜测自己是不是要对“小九”动手？答案既肯定又否定，这要看老大和老三那两个笨蛋的本事而定了。 他们成了，自己就将他们的作为公之于众，父皇还是要脸面的，如此这般储君之位舍我其谁？不成？看戏看够了，受气也受够了，眼睛微眯了一下，战清风？总之你这次只有赴死一途！ “皇后什么意思？”沉默良久的方天书问道。 “母后只是说，逼不得已时她想做太后！”二皇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在场之人，目光中夹带出一抹阴狠，厉声说道：“说好听了今天你我和舟共济，难听些就是我要将你们这几只蚂蚱和我连在一根线上，我需要一道你们联名的‘立储’奏折，签字画押是少不得的，而且由你们踏进这间屋子时，就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