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惶恐
“噢,你也是这个意思?”冷笑了几声,“万德隆”的东家看着怜蕾问道。 这马一定是内有乾坤,否则,凭她?怎舍得五十两银子。古玩行混了些时日,古瓷中开出“藏宝图”的奇闻也不是没听说过。一旦种了心,这念头就犹如梦魇般、挥之不去! “强买强卖,你当你是山大王?田府的老太爷就是用这种手段,抢来的万贯家财吗?”丝毫不畏惧,怜蕾冷声说道。 “满嘴胡言,就凭这句话,本东家也要拉你见官……”满脑子都是“宝藏”,“万德隆”的东家更加不依不饶起来。嘴角抽了抽,有些阴冷的说道:“既然你们给脸不要,就别怪本东家心狠,我还把话撂在这,这口牢饭你们是吃定了!小麻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头前拿着东家的名帖去‘京县丞府’知会孙衙内一声……” 见官?压压怕事的平头百姓倒也富富有余,可用一个从七品的芝麻小官压怜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轻笑溢于唇角,怜蕾对着浅荷摆了摆手,说道:“浅荷,咱们陪这位东家去一趟那高门大衙的……” “你还想自己走去不成?张老三、李二,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将这泼妇捆了?”“万德隆”的东家对着堵住门口的两个伙计摆了摆手,神情不耐的说道。 “放肆……”浅荷呵斥了一声,忙不迭的向怜蕾跑了过去,可终归是女子,脚又小了些,又怎跑得过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男人的脏手伸向自家小姐,浅荷心一急,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滚开,脏爪子要是敢碰到我娘亲,轻舞我就将它剁下来喂狗……”轻舞不知何时滑下怜蕾的怀抱,不及两个壮汉腰身高的身形倒让人自动忽略了她的存在。 轻舞小手一甩,拍了两个壮汉的膝盖一下,似乎很随意、也不重。“啊……”的两声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响起,在“万德隆”东家诧异的眼神中,两人的身形硬生生的矮去一大截,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才发现两个家伙居然双膝跪倒在地。 “看来你们是认出我娘亲是谁喽?看在你们知错能改的份上,这冒犯之罪我可代我娘亲饶过你们,不过,下不为例……”轻舞笑了笑,两只手向袖口处缩了缩。看了眼“万德隆”的东家,轻舞冷哼了一声,小脸阴沉似水:“从犯可恕,首恶必惩。你口口声声的用官府压人,想来对我朝《律令》还是知晓一二的吧?‘以民袭官,伤者斩立决,冒犯者杖八十徙八百里’这条你可知晓?” 看着跪倒在地的两个伙计,“万德隆”的东家脸有些白,不过看看怜蕾的装扮,心里还是有些迟疑怜蕾的身份,“李二,她是谁?”“万德隆”的东家问道。 “呜呜……”两个伙计似乎口不能言,只是背对着东家发出几声类似于“呜咽”声的轻响。 “哭了?”“万德隆”的东家脸更白了几分,腿有些不由自主的弹起“琵琶”。“你……您……是……”一边抬起衣袖擦拭额角上的汗珠,一边试探着问道。 “姓顾,头上并没有压过一头的姊妹,暂时夫君姓莫,复名天星……还用说得再详细些吗?”浅笑着摇了摇头,怜蕾淡淡的说道。 “顾家大小姐?莫侍郎的夫人?”“万德隆”的东家怪叫了一声,脸瞬间彻底垮了下来。作为田家的奴才,虽没见过怜蕾,可名头还是听过的。暗恨自己财迷了心窍,心里叹了口气、不用别的,就凭自己想捆一个“三品诰命”,徙八百里就已经避无可避…… 将纱衣小包撇在地上,上前两步怜蕾扶起地上的浅荷,扫了一眼“大汗淋漓”的“万德隆”东家,冷声说道:“怎地,这衙门去还是不去?” “万德隆”的东家身体一颤,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奴才有奴才的好处,那就是脸是不值钱的,几乎在脚落地的瞬间,脸上就堆满了谄媚的笑,辑了一礼陪笑道:“你我也算姻亲,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极尽悠闲地踮着脚,轻舞吐了吐小舌头,笑道:“不知羞,一个小妾罢了、谁与你是那姻亲?我娘亲的‘凤冠霞帔’可是皇帝赏赐,道个歉、认个亲,冒犯之罪就免了?痴人说梦!” “噗通……”一声,“万德隆”的东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道:“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小的该死,您就当我是个屁,憋着也难受,放了好吗?”男儿膝下有黄金?“万德隆”的东家多年为奴,跪常了、或许那层黄金也磨光了吧! “咯咯,屁?我娘放的屁也没你臭……”轻舞笑道。“轻舞……”白了轻舞一眼,怜蕾的脸有些红,想要教训几句?可却狠不下心! 对着娘亲吐了吐小舌头,轻舞耸了耸肩膀,“放过你,也不是不行,不过这要看你是认打还是认罚了?” “小的认罚……”几乎不用想,“万德隆”的东家本能的脱口而出。 “你的商铺可是要转手?”轻舞追问道:“多少银钱?” “一千两……”瞬间明白怜蕾打的是什么主意,咬了咬牙,心里虽暗恨不已,可还是报出一个自己能接受,又相对低廉的价格出来。 “一千两?你去抢算了……我看你并没有和解的诚意,用你的话见官好了!哼!”冷哼了一声,轻舞就要去拽“万德隆”的东家。 心里怀着那么一点点侥幸,“万德隆”的东家强自辩道:“小姐,您深居简出的,又怎知这几年银钱毛得很?而且我这‘万德隆’不是我自夸,地理位置占在坊市的繁华地段,而且生意兴隆日进斗金,我也是……” 抹了一把桌子上的浮灰,怜蕾冷笑道:“生意兴隆?我看是生意惨淡门可罗雀吧!生意我不懂,可这信字虽为妇孺之辈倒也看得比你明白。你的店底子并不好,一千两嫌贵了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