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 大显神威(三)
野先不愧北境之王的名号,战事陷入僵局的此际他反而冷静的可怕。 看着戎族的弓箭手已经冲到了射程范围内,面对那牵马的汉子和迎上来的万岁军开始发射进攻。野先也手握弓弩,这弓弩要比其余将士们手中的普通弓箭强过百倍,无论是力道之劲还是射程之远。 但是野先此刻却不急着发射,而是举起腰间的号角,再次尝试驯服巨象。 因为他知道只有巨象才能决定这次战争的最终定局,除了巨象,如此两拼厮杀,戎兵绝对占不到万岁军的先机。 霎时间,半空中已有密不透风的箭雨袭来。与仍述先一步赶来的万岁军冲锋兵,在主将仍述的号令下,将裴星和明萨团团护住。 用他们手中的刀剑和rou体作为保护圈,为其中的两人抵挡着一波接一波冲击而来的箭雨。 “裴星,你怎么了?” 感受到裴星已经由渐弱到彻底停下来的吼声攻势,明萨松开紧抱裴星的双臂,从他的身后走上一步。可还没等看到他的脸,就被裴星伸出手掌,用力的推回了身后。 “你别动!我没事!”裴星用极度命令的口吻对明萨说道,但他的气息已经没了平时的气力,听起来尽显微弱。 仍述一面用手中长剑抵御着飞击而来的箭矢,眼睛余光看到这保护圈外围不断有万岁军将士被戎兵射倒,又立刻有新的将士走上前来补齐人墙。 他一面回头看了一眼裴星和明萨,见裴星的脸色不能再难看,后又听到裴星对明萨说话时的声音,心知他已经尽了全力,看来巨象阵还是无法破除。 接下来万岁军和菀陵皇城又不可避免一场恶战! …… 这时万岁军的弓弩手也已经冲上前来,自菀陵皇城向戎兵方向的箭雨也纷纷由半空飞去。 “你怎么样?!”仍述从人墙中退出来,走近裴星和明萨,断然问道。 裴星看了仍述一眼,没有回话。 仍述看得出他在硬撑,脸上豆大的汗珠和全身血红暴突的青筋,都说明他的内力已经承受到了极限。 “这里有万岁军坐镇,你们回去!” “来人,护送王子和郡主回皇城!”仍述一声喝令。 “不用!”裴星神色一紧,似乎被仍述的话语激到,心想临阵退缩的事我裴星做不出来。可是这句话刚一出口,就有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来。 仍述看着他嘴角的鲜血,心中又是为他担忧,同时也心急于这人怎么如此执拗冲动。 听到他们的对话,明萨也从裴星身后走上来,见到裴星的脸色和吐出的鲜血,明萨终于知道为何裴星拦着自己不让自己上前了。 他怕自己看到他的脸,害怕自己阻拦他继续发功。因为他此刻的脸犹如死神一般,已没有了活人的神态,却还在硬撑。 “裴星,随我回皇城。这里交给万岁军,我们在这里还需浪费他们保护。”明萨也劝裴星道。 仍述看着明萨,与她点头示意,然后一个眼色,便有一队将士过来,欲要掩护着明萨和裴星返回皇城。 “不用!”裴星再次抬手一挥,意思是我裴星绝对不退。 “你!”仍述刚要对裴星发作,都什么时候了,你说不走就不走啊!带兵作战,生死须臾,你还在这耍脾气… 可是一句话才说了个开头,仍述半句话便堵在了口中,因为他一眼看到远处的野先,已经放弃手中的号角,有了新的动作…… 野先发觉这些巨象虽然没有被那个邪门功法的男子驯服,却一时间难以听从自己号角的命令。 于是他当机立断,甩开号角,只那个瞬间,他便已经举起手中的弓弩,瞄准那个能施展邪门功法的男子胸膛…… 他是整场战争的关键,杀了他,自己就可以用更多时间来寻找用号角控制巨象阵的频率。 也只是那个瞬间,仍述用余光看到了野先瞄向裴星的弓弩。 身经百战训练有素迅敏无极的仍述凭着他极强的预感,知道野先这一箭过来,力道狠劲,会直接击穿挡在裴星前方将士的rou体,然后再次射穿裴星的胸膛!
一个呼吸之间,仍述便已飞速转身,从距离他最近的万岁军将士手中夺过了弓箭。 呼吸之间,虽然急促,但绝无慌张! 从小接受过最严酷最密集训练的仍述,他的心智要比身经百战的老年宿将更为沉稳。 无需调整呼吸,他已经凝神搭箭,对准对面远处野先那已经稳稳射出的箭矢,弯弓成满月。 “嗵”! 在所有人屏住呼吸,以为他们要保护的裴星王子就要被野先击倒之时,只听身后嗵的一声脆响,冠军侯仍述手中的弓箭已经信心勃勃的射出,在空中划出了完美的弧线。 速度之快,一个呼吸都没来的及完结。 结果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似乎又不出乎所料。 因为那嗵的声响,已经告诉众人这一箭力道如何,精准如何,信心如何。仍述这一箭在半空中稳稳的迎向了野先射来的精准箭矢。 稳稳的迎向,再直直穿入,两个飞速相对的弓箭在半空中发出铿锵迸挫的脆响,野先那一箭瞬间被仍述射出的箭矢精准刺穿,再无力向前飞行而是颓然落地。 野先先发弓弩,仍述后射箭相击,本就失了先机,没有充足时间瞄准射击。又是用普通的弓箭对抗野先手中强大的弓弩,居然能在半途相遇,且能将弓弩的箭矢射穿!这是怎样的内力才能做到! 冠军侯确实是当今无二! 这一壮举,令在场的万岁军都激动不已,大为振奋了万岁军的士气。这一生都未见识过如此精彩的箭术,实乃当世一绝。 明萨看着仍述,脑中都是最初与他和顾庭、桑厘一同游逛上元节时候的情景。那时他与顾庭比试箭术,也是像刚刚那样,凝神、专注、自信、笃定,稳稳的射穿顾庭射在屏风雀眼上的箭矢。 只不过那时他是为赌气,而此时却是因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