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 威御万众(二)
看到万孚尊主亲自到场控局,台下的各位西域国主暂时都不敢扬言起哄了。包括乌孙国主猎骄靡也安静下来,对万孚尊主和万岁军他不能不忌惮。 “这一路上,对于那些有关国主裴星的传言,我亦有所耳闻。” 万孚尊主见众人都镇静下来等他说话,他便如此清冽开口道。这一开口就将裴星的名字前冠以国主名号,台下众人也没有任何反驳言语。 “活佛,是西域神明在人间的使者,是这雪域间最大的王,不容玷污!” “他普度众生几十年,已令所有信徒崇敬仰服,你们今日不依不饶,难道是有所预谋?难道要逼迫神明?你们的信仰何在?良心何在?” 台下雅雀无声。 一时间,所有的平民百姓,所有的活佛信徒才反应过来,如果他们所有人再继续闹下去,是否便是受了jian人挑唆?是否就是与自己毕生的信仰为敌?闹到最后的目的是要逼活佛退位吗? 不是,当然不是。 活佛是他们的神明。如果活佛退位,他们的信仰要寄托在哪里? 见到多数人都开始反思,情绪也镇定下来,于是万孚尊主转了话题继续说道:“今天是月氏开国大典,主角是月氏国的臣民。所以我想问月氏国的臣民们,你们想要怎样的生活?” 听了万孚尊主的问话,台下人继续沉寂。 一方面,万孚尊主点明,今天的主角是月氏国臣民,而并非是你们几个其余国邦想要闹事的国主。 另一方面,万孚尊主的问题,也让月氏国臣民陷入了思考。刚才被乌孙国主宣嚷撺掇的有些失去了理智,竟开始站到曾经奴役他们的乌孙国一边。 “颠沛流离,战火纷飞,受人奴役,温饱难足,是你们想要的生活吗?”万孚尊主继续发问。 不是… 不是… 台下开始响起一波又一波的响应声,虽然大家的声音都不大,也不整齐,但是却都如此认同着。 猎骄靡自知,万孚尊主这说的就是乌孙国奴役月氏国的那一段生活,自知理亏,也自知不是万孚尊主的对手,于是自己寻了个椅子坐下来低首不语。 “那你们想要怎样的生活?衣食无忧?家人团圆?勤劳致富?国泰民安?” 台下再次响起响应万孚尊主说法的声音。 “你们想要的这些理想生活情景,在国主裴星回到月氏国之后的半年里,是否有实现?” “如果月氏国继续良性发展下去,这般富庶的日子能持续多远?更富足的日子还有多远到来?你们脑海里憧憬的这些美好生活,正是国主裴星想要努力为你们创造的!” 台下此刻又恢复了初始的平静和沉寂,人们大多数都将目光注视向裴星,看向这个刚刚遭遇了阴谋,遭遇过父母双王的身份未明的王子。 见他此刻难掩悲伤的神情中却带着几许刚毅,还真有几分志量恢弘的仁君之像。 况且,就像万孚尊主所说,这半年多,在裴星的努力下,人们都可以看得到月氏国的兴起之势。 其实百姓要求的不多,就希望能有个仁慈又强大的国主可以保护他们,不频受战乱侵扰,不流离失所,不挨饿受冻。 见月氏国的子民已经开始从心底里认同,裴星作为他们的国主其实很不错。万孚尊主便扬眉一展,继续说道:“况且,月氏复国,这便是一个崭新国邦。不管新的国主是谁,只要得到了月氏国臣民的认可,就不论身份,有能者居之。” “这不是继承,是新创!是国主裴星愿意继续遵循月氏国祖制,愿意保留月氏国名号,这应该被颂赞,而不该被责难!” 这句话之后,所有人,都没有资格再多说一句。一个新立的国邦,只不过沿用月氏国原有的名号而已,那还有什么好反驳? “既然再无异议,开国大典继续!” 万孚尊主说完这一句,便阔步下了高台,径直坐在台下的尊位上。明萨和仍述一行人也下得台来,站在万孚尊主身后。
随着万孚尊主神情专注的看着裴星,等待着他作为国主的身份,郑重的焚香祭奠。众人的目光也都看向裴星,等待着这有点不同寻常的仪式继续进行。 裴星再焚香祭天地、宗庙和社稷,虽然他神情尽可能的镇定,但整个人还是有些失了魂一般,不知他此刻心中是有多五味杂陈。 等裴星完成开国大典的所有仪式,万孚尊主再次上台对他说道:“作为长辈,有几句话我要在月氏国臣民的面前对你说。” 裴星心怀感激的看着万孚尊主,等待着聆听他的教诲。 万孚尊主看着裴星郑重其事的样子,觉得自己对这个孩子越发的喜欢了。一开始还觉得他若作为君王有些过于莽撞,如今却打心底里喜欢。 万孚尊主慈爱一笑,意思是说不是什么大事,你且听好:“宿闻上古至治之世,君明臣良,同心共济,方可使天降安祥,四海和睦。为人君者,需秉志公诚,励精图治,天心必眷佑,地灵亦协应。” “为人君者,需存公诚于心,制定纲纪,教养兼施,则天地神人,必交相感应,而民众莫不爱戴。” “且修身、齐家与治国,其道一也。” “一其心以修身,则仁德明清;一其心以齐家,则家族恭睦;一其心以治国,则黎庶安康。万事之道,亦不外乎君心之一而已。” 裴星听完万孚尊主的嘱咐,在万人都被这一番话语激荡着的时候,裴星双手一拱就要俯身下拜。 万孚尊主忙抬手止住了他这个动作:“如今你已是月氏国主,不可行跪拜大礼。” 裴星看着万孚尊主炯炯的双目,暗中咬紧了嘴唇,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 开国大典终于结束。 裴星终于在曲折四起中坐上了国主的宝座。 但是在大典结束后的例行盛宴上,裴星毫无心思设宴豪饮,接受庆贺,而是匆匆敷衍而过,便赶回后殿打点父王和母后的下葬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