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奇怪的试镜【国庆节七千字】
当柳夏不紧不慢的赶到演员工会总部的时候，也才堪堪不过过去了不到十分钟。然而他刚一到一地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哟喂！在这里！“ 水户大叔站在公司大楼门口不断的对柳夏挥舞着自己的手臂，粗狂的脸上竟满是少女般的笑容！若仔细看去，甚至能从他的脸上找出几丝不正常的红晕！几个路人路过此处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纷纷感到不寒而栗。 柳夏嘴角微微抽动着，强忍着自己扶额叹息的冲动，还是走上前去。 “哟，小夏，来的蛮快嘛！” 他刚一靠近，水户便打着哈哈迎了上来，一点也不自觉的又搭上了柳夏的肩膀，少女般的笑容一转，却是隐隐给人一种慈祥的味道。 啊，前一刻还被误解为基佬的他下一刻就变成了慈父…… “刚好就在附近。” 虽然他的举动有点让人无语，但柳夏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感。不管怎么说，水户这个人心肠不是很坏，而且他能够帮助到自己的地方也很多，自己没有必要总是把人当敌人看待。 “那可真是巧了！”水户故作惊讶的说着，随后搂着柳夏便往大楼里走：“先不说那么多，这次是紧急试镜，咱们快点上去，这次来的人可不少呢。” 柳夏没说什么，任由他带着自己进去。其实他一点也不惊讶水户为什么会在这里，群演会本就是演员工会所属的机构，作为中岛部的头头，水户没理由不在演员工会有熟人。但是相比之下，柳夏更感兴趣的还是他所说的紧急试镜。 “紧急试镜是怎么回事？” 对于柳夏这个疑问，水户先是瞧了瞧周围。确定没有人在注意他们之后，他这才悄悄的低下头。 “还不是那群小鬼演员闹得嘛……好好的一个开机戏，演主角的说不来就不来了，给制片人气得差点掀桌子！” 柳夏听闻，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奇怪。而水户似乎是难得找到了对人发泄不满的机会，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一说起‘小鬼演员’立刻满肚子苦水没出倾泻。 “这群学生演技不怎么样，可任性起来，比什么大牌都可怕。”水户这么说着，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也不知道是那家开启的这个先河，现在一群小鬼头火起来根本挡都挡不住！要我说啊，明明有大把大把的人比他们强得多呢……比如小夏！” 水户不动声色的捧了一记柳夏，但是这并不会让他高兴。说起来，好歹在这个圈子里混了有一年多，水户所说的这个学生演员的情况，柳夏还是知道的，其实这个现象从柳夏入圈开始早就兴盛了，正如水户所言，到底是从哪里开的先河现在已经无从考据，但是不得不承认，如今活跃在世界舞台的一大批人，包裹在明星外壳下的躯体竟然都只是一个个普通的学生，这不都不让柳夏这种天天奔波于生计的家伙感到无奈——学生就好好上学算了，出来拍什么戏啊！把机会都交给大人不好吗！？ 跨过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厅，柳夏和水户很快就等到了电梯，一直到进入电梯的时候，水户也在自顾自的说着一些奇怪的话题，而柳夏听的却是心不在焉的。 诚然，学生演员比起老戏骨更加受导演欢迎的原因，其实也和少年剧与校园剧愈发火爆有关系。相比起成人们的表演，学生演员们虽然演技不行，但在这校园剧本这方面却出乎意料的比经验丰富的老戏骨更加在行，或许是本身就是学生的缘故，又或许是什么其他原因，总而言之，在校园剧方面，只要是学生演员，哪怕是个龙套级别的群演，也仿佛跟开了挂一样演技爆表。这可是让水户等一干自认为‘怀才不遇’的家伙眼红了很久。 想到这里，柳夏忽然察觉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连忙打断了水户自顾自的侃侃奇谈。 “那这么说这个剧组也是个校园剧了？” 水户一怔，他没有因为柳夏打断自己而感到一丝不快，而反应过来柳夏话语的含义后，他也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是啊，这次的剧组也是个校园导演。而且募集的学生演员有很多……” 话说到这里，他没有说出口的部分也是呼之欲出了，水户的意思就是柳夏这次的试镜很可能不太顺利，要做好失败的准备。毕竟相比起成年的正式演员，这群学生们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得到了这个结果，柳夏只是点了点头后便不再言语。说实话，他对自己能不能成功并不是很在意。他不是和水户一样希望能够在演员这条路上出人头地的人，他只是为了赚钱而已。如果有朝一日能够遇到比跑剧场更加轻松和高收入的职业，他肯定要掂量掂量的。 水户没有在说话，柳夏自然也不会轻语，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而就在此时，电梯也刚好走到二十八层停了下来，刚一开门，一排整齐而略有些狭窄的走廊便展现在眼前。走廊及其安静，偶尔有几个人急匆匆的身影也是一闪即逝，反倒是两边墙壁上一扇又一扇房门却在隐隐散发着阵阵嘈杂的声音。 见这场景，柳夏忽然想起了自己以前在华国上小学的日子。大门一关，天各四方，一群小学生吵起来就没完没了。从来就对人没好脸的他对于这种童年阴影一样的东西很是头疼，因此柳夏希望自己接下来要看到的场景千万不要是学生扎堆聚集在一起吵闹的画面，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了。 “好了小夏，打起精神来嘛！”水户斜眼瞅了一眼柳夏面无表情的脸，误以为对方是在为接下来的试镜而担心，不由的打气道：“你可不比那群小鬼差到哪里去呢！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当个男主角了呢？” “啊，可能吧。” 水户的话柳夏当然不会当真，但是好意他要收下，随口应付了一句，两人便向挂着《冰菓》临时试镜厅的房间走去。 虽然走廊很窄，但实际上更大的空间都在两边的房间里。试镜的地方不是室，而是厅，名副其实的大厅。两人刚一打开门，便感受到一股热浪，紧接着熙熙攘攘的交谈声瞬间便淹没了安静的走廊。看到里面漆压压一大片人，臭毛病挺多的柳夏隐隐有点不想进去了。而见他似乎有些不情愿，水户摇了摇头，慌忙拉着他走了进来，同时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刹那间，空无一人的走廊立刻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试镜厅很大，人虽然非常多但是领人庆幸的是没有丝毫拥挤的感觉，一群群人整齐有序的坐在椅子上，有的手里拿着剧本认真的看着，有的人与旁边刚认识的新朋友开始了临时排练。当然，也肯定少不了一群插诨打科嘻嘻哈哈丝毫不知道紧张的家伙。 “呃……” 望着如此之多的人，水户有点不忍的看了眼身边的柳夏。见其脸上仍旧面不改色，他方才长叹一声，随后语重心长道：“小夏，要对自己有信心。千万不要气馁啊……” 他说这句话不是没原因的，除了现场的人非常多之外，其实另一个原因就是……在这里等待试镜的演员全部都是学生！如果忽略聚集部分学生身边的经纪人或者家长之类的角色，这里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学校班级，而且还是同年级的那种。 在校园剧里，学生演员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据说某个拥有三十多年戏龄的老戏骨在一场校园剧中与学生演了一场对手戏后评价道：“与他对戏，我感觉我的表演比业余者还业余！” 究竟为什么在这种剧里学生就跟开了挂一样演技飙升，而在其他剧中却丝毫瞧不见一个学生演员的身影，这的确是个奇怪的问题。许多心理学家与科研学家在这方面进行了长时间的研究后，只能得到一个‘学生演员更适合学校环境’这样可笑的结果。 姑且不论这个社会性的问题究竟该如何解决，且说柳夏进来之前就有点无语了，进来之后他更是头疼。其实，若抛开公司与工作，他这个人并不是很喜欢和熊孩子打交道，虽然说眼前这群学生早就脱离了‘熊’的年龄，但是熊是不分男女老少的，只要是孩子，要熊起来你根本挡不住！例如今天中午那件事，在柳夏看来，那个神秘小女孩显然就是有点犯熊了。如果不是因为工作原因，他绝对要离这群小孩子远远的。 可惜，柳夏的工作性质注定了他可能要和熊孩子打交道很久很久，直到他真正实现了东山再起的大梦之后，或许他才可以宣告自己不用再看这群小鬼了…… “水户前辈，这位是？” 一个胸前挂着工作人员名牌的年轻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走了过来，而水户听闻，则是嘿嘿一笑，道：“这是我朋友柳夏，刚刚被通知来试镜的。” “哦，柳夏是嘛！”年轻人听闻后连忙拿起了手中的那个本子：“柳夏……柳夏……柳夏……诶……找到了！柳夏，八十二号！” 他用手指敲了一下本子，随后便从本子上面撕下了一个标签，同时口中道：“这个排名很靠前的，现在已经快八十号了，尽快准备一下吧。” 年轻人将手中的标签递了过来，水户连忙测过身子，而柳夏也在这个时候走上前来接过了他手中的标签。稍稍瞧了一眼，上面赫然写着82两个数字。 “先找个地方稍等一下吧，前面还在排队，那水户前辈，我先过去了！” 那个年轻人似乎很忙，说完之后便急匆匆的转过身离开了这里。水户看着前面满满当当的座位，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转过头来对柳夏道：“中岛部还有点事，我就先下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没什么，谢谢了。” 柳夏点了点头让开了自己挡住门的身子。别看刚刚那个年轻人叫水户为前辈，但实际上水户在职位上说不定还没刚才那个年轻人高呢，毕竟群演机构的头头本身也是一个群演，没有什么权利和经济能力。他能在百忙之中脱出身来替自己鼓劲，柳夏还是蛮感动的。 水户只是豪爽的笑了笑，拍了拍柳夏的肩膀之后便抬起脚步，打开门离开了这里。 柳夏打量了一下周围，顺着人群向里面走了走，找了半天之后这才在角落找到了一个空位，一手攥着标签，他直接来到角落坐了上去。 “……” 人家来试镜的别管是学生还是正式演员，至少人手一个剧本，没剧本的也有自己的事情做，而唯独柳夏却是两手空空的张望着四周，一点也看不出是个来办正事的人，察觉到自己的尴尬，他不由的对着身边的人问道：“请问剧本在哪里领。” 他身边的那位同学一手拄着脸颊，另一只手无聊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听见有人和自己说话，他微微侧过脸来瞧了一眼柳夏，紧接着便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 看来这位也是个寂寞的人。 望着他那张无聊透顶的脸，柳夏心中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随后他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接下来，在这周围的人们就看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两个脸上无聊至极的男子坐在一起，一个人摆弄着手机，另一个人抱着双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果忽略他们的发型和长相，人们有理由相信这俩人是同一个妈生的兄弟。 ‘光是看一眼他们的脸，就感觉人生实在是太无趣了……’ 这句话一点也没错，他俩坐在一起就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别人：‘这个世界正在腐朽，让我们跟随这个腐朽的世界一起灭亡吧’一样负能量满满。 但准确来讲，无聊应该是用来形容左边那个年龄相对比较小的人的。柳夏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也只是单纯的面无表情，比左边那个吊着一双死鱼眼的家伙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用冷淡来形容他更正确。 想通了这一关节，周围的人心中恍然大悟，紧接着，他们连忙修正了心中的形容词，应该是：一个无聊透顶的人，和一个冷淡到令人无聊透顶的人坐在一起…… 好像没什么不对？ “八十一号，折木奉太郎！” 就在周围人心中愈发对这个无聊的世界感到绝望时，工作人员忽然从里面的房间里探出了半个身子，他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本子，一边喊道：“折木奉太郎，在不在！” “有。” 柳夏正神游天外时，他身边的这个‘无聊的同僚’却是缓缓的举起了手臂，紧接着他懒洋洋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见此，柳夏连忙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标签，一个八十一，一个八十二，还真是巧…… 不过在巧又能怎么样呢？ 他随手将标签揣进了兜里，现在的校园剧收益越来越好，但是正式演员要的却越来越少，其实一开始听这个试镜是为主角而试，他就有点不想来，毕竟自己的演技有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全靠本色出演的他对角色的性格十分挑剔，配角都少之又少，更不要说更稀缺的主角了。 知道是为主角而试的时候他基本就放弃了正儿八经的打算，否则来试镜，连个剧本都不看，怎么可能成功？想到这里，感觉自己有这个时间抱怨还不如想点别的，柳夏转而思考起接下来针对音乃木阪方面的调查计划。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喊声蓦然惊醒了他。 “八十二号，柳夏！” “在。” 他举起手对着虚空一晃，紧接着站起了身子。尽管对这次的试镜没什么信心，但柳夏这个人优点就是不怕麻烦，不管怎么说，人来了都来了，赶紧试镜完赶紧吃饭干正事。 稍稍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领口，柳夏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直接把领带抽了下来踹进了口袋里。紧接着他在工作人员不耐烦的催促中，不紧不慢的走向里面的小房间。在门口的时候。 他还碰见了那个叫折木奉太郎的八十一号，不过看他那无聊的样子，柳夏也不可能和他打什么招呼，自顾自的走入面试室后，他直接来到房间中央，久经如此场景的他对这个流程很是熟悉，二话不说便坐在了中间的椅子上。 看着柳夏这仿佛跟到了自己家一样自来熟的举动，坐在桌后的三个人面面相觑，紧接着，中间那个牌子上写着‘总导演’三个字的中年人沉吟道：“介绍下你自己。” “柳夏，华国人，二十三岁，演员公会正式演员。” 柳夏就跟复读机一样说着，然而这低沉而又平缓的话语却是忽然让某个昏昏欲睡的人精神一振。 “正式演员啊……”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到这句话，柳夏竟然感觉那个总导演的眼前闪过一丝光彩，他接着问道：“有什么作品吗？” “没有。”对于这个问题，柳夏闲得很淡然：“只是演过一个不重要的配角。” “哦，这样啊。” 总导演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他低下头随手翻了翻手中的笔记本，头也不抬道：“你对男主角这个角色是怎么理解的。” “我没有领到剧本，所以不太清楚。” “……什么？” 柳夏这句话差点让总导演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而左边那个制片人听闻此言，脸立刻不好看了，他疾言厉色道：“剧本不看你来参加什么试镜？” “我是被临时通知的。” 对于这个问题，他本着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原则，也懒得费脑子去思考什么别的，毕竟这个剧本他并不是很上心，能选上固然好，不能选上才是正常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行了，你可以回去等……” 制片人看样子是不想废话了，直接打算下逐客令。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最右边那个一直都没说话的中年男人打断了。 “等一下。” 那个制片人闻言一怔，紧接着他满脸奇怪的转过脸去看向了那个中年人，但就算如此，他却没有再说什么。 “柳夏……嗯，你以前是华国留学生，没错吧？” 戴着眼镜的中年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柳夏，态度和那个制片人可以说一个天一个地，虽然他的态度很好，然而柳夏却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但面对这个问题，他还是点了点头。 “你没看过剧本，也没主演过校园剧，是这样嘛？” 柳夏迟疑了片刻，道：“是这样没错。” “那就对了。”也不知道这个人打着什么算盘，只见他呵呵一笑，道：“你现在十分生气，生气到恨不得把眼前一切的东西都摔碎，表演一下这个画面。” “恩。” 柳夏嗯了一声后便不再言语。 然而接下来，别说生气了，他的脸连抽动都没抽动一下，整个人更是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哪里有一丝一毫表演的样子。 在场的三人等了半晌，柳夏也没有一点动静。看到他这个样子，第一个忍不了的自然是那个制片人，他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笔扔在了桌子上，满脸温怒之色。 “表演！你到底是来试镜的还是来捣乱的！” “我已经很生气了。” 柳夏其实蛮冤枉的，他演戏一向是本色出演。刚刚别看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但实际上他已经把能让自己最愤怒的事情都抬出来了，可是性格就这样，那有什么办法？面对眼前这个喜欢生气的制片人，柳夏可是没有一点与其针锋相对的意思，然而有一句话叫此处无声胜有声，柳夏虽然没有故意与之作对，可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却让制片人心中几近抓狂，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觉让人蛋疼无比。 “你的意思是说，这就是你的表演？” 出乎意料的，右边的中年人竟然没有一丁点生气的样子，反而满脸兴奋的看着柳夏，同时口中不住的喃喃道：“真是太像了……真是太像了！” 见到身边的中年人跟吃了药一样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一直没吭声的总导演终于按耐不住了，他安抚住左边又要爆发的制片人，随后连忙对着柳夏道：“你的试镜结束了，先回去等消息吧。” 这次试镜十分诡异，虽然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能成功，然而现场的发展还是有点出乎柳夏的意料。 但是无论如何，这次的成功与否他并不是很在意。听见总导演这么说，他站起身子，对着三人微微鞠了个躬后，便直接走了出去。 他的身影刚一踏出大门，制片人站了起来看向了那个最右边的中年人，恼怒道：“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就是八十一号吗？穗信你到底在搞什么！？” 被称为穗信的中年人似乎仍旧没从自己刚刚的兴奋中回过神来，等那个总导演无奈的咳了一声之后，他方才如梦初醒。 “你们看到了吗！” 刚一回过神来，他立刻站起了身子，脸上满是不可抑制的兴奋：“八十一号可以演主角，但是他完完全全可以胜任另一个主角！” “什么主角？”听闻他这句话，制片人立刻懵了：“不是就一个男主角吗？” “什么一个男主角，你忘记了那个被删掉的角色了吗！”中年男人兴奋的拍了下桌子：“我本来以为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够饰演那个角色，没想到竟然真的在今天出现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先冷静一下穗信！” 总导演站起了身子，连忙稳住了这个激动过头的中年人：“你是说那个被删掉的角色？” “就是他！”穗信这么说着，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他立刻坐了下来从桌子上一叠叠凌乱的纸张中抽出了一张写满了资料的纸：“有了他，这才是完整的冰菓啊！” “你们在胡说些什么啊！” 制片人听到这句话，原本疑惑不解的他顿时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看了看总导演，又看了看中年人，有点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你这家伙……你们竟然想私自……” “什么叫私自？” 也不知道制片人的这句话有什么致命的地方，穗信顷刻间冷静了下来，咄咄的看着满脸冷汗的制片人：“如果不是一开始你们打着没有合格演员的旗号导致这个角色被删除，我们公司怎么可能会允许？我现在就回去向总公司报告这件事，今天的试镜我恕不奉陪了。” “诶！穗信，我们可以好好商量的……别走啊……欸！” 总导演似乎还想挽留，然而那个中年人却没有丝毫停顿，当即便打开门离开了这里。这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不论是总导演还是制片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穗信的身影便已消失，伴随着大门砰的关闭声，试镜室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望着这如闹剧一般的场景，总导演看向了仍旧木楞在原地的制片人，他眼角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讥讽后，故作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当即也走出了屋子。 “试镜到此为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