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事态惊变
两日后，桂林水域这片看似平静的水域，却突然发生大事，一群乱民拿着斧头大刀朝码头走来，大概超过了几百人，这些乱民像是为找麻烦而来，他们受唆于乱匪，企图凭借手中的简陋武器挑起事端，阻止朝廷剿匪。 “你们这些没有良心的官兵，都是为大明效力，都是为了维护他朱家的统治，想扑灭叛乱，想消灭我们，今日我们这些百姓要为我们的生存而战，朝廷不欠于民，朝廷之权贵累于民已多时，我们忍无可忍了。” “你们这些狗官兵，只知道听从上面的安排，不顾我们的死活，如今的朝廷已经锐意改革，纵然朝廷有精锐火器，但我们有一颗心，朝廷不能违天下民心啊。” 这些乱民拿着大刀、斧头朝码头上的官兵杀去，企图抢夺这批弹药、火器。码头上霎时大乱，火铳兵慌忙将射程控制在这乱民中，京师京畿重旅副指挥使许忠这幕乱景，心生担忧，他望向孙苴，孙苴却指挥士兵撤退。 乱民之中，孙苴治军有方，但是他的一些行为却让许忠费解，许忠听到孙苴严令他手下的八百兵士不要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这些都是我大明善良的子民，都是我广西父老乡亲，我等都是广西子弟兵，我等岂能对广西父老乡亲下这样的重手，我孙苴办不了，此等战局，混乱不堪，非人力所及，弟兄们不要动武，这些乱民也是没有办法。此罪，孙某一人承担。” 乱民不断与官军发生冲突，官军一时死伤无数，许忠不听，令三百火铳兵熟cao火铳对准这些百姓，孙苴上前阻挠，拼命规劝，与许忠发生冲突，许忠冷笑道：“生为臣子岂能置朝廷法律于不顾？而与乱民共通一气？” 乱民不断冲杀官军，许忠命将士发起攻击，一时借助火器的威力，乱民向官军冲突的速度减慢下来，不少乱民死于飘飞的子弹中，一具具无知的、鲜血淋漓的、无辜的尸体倒在码头。 孙苴看着这一切，看着死去的士兵，看着码头上慌乱的情景，看着船上的弹药，看着这些百姓，竟破口骂道：“这里是广西，不是京师，许将军你错了，广西乃少数民族之地区，不由你胡来。” 许忠不理，继续命令士兵开足火力对准这些乱民，并不以为然地道：“这是巡抚大人的意思，巡抚大人说了不惜杀人来保住货物，这样我们才有实力剿匪，孙将军你太心慈手软，你是将军，将军的命不能由良心决定，而是由使命决定。” 孙苴感到很失望，他亲自看着大明的士兵对准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射击，这些百姓都有家，只是为了公平合理的制度，才来到这里，孙苴根本没去想深层的原因。 却说这日府江，有人将桂林码头的事密报给了一匪首，接着这条消息传遍了各寨，但是情况不妙，这些乱民却一窝蜂地离去了，因为京师火铳兵武器的威力，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他们只想来闹闹，看看朝廷的态度，这一回这些乱民终于知道朝廷是想平息此患，彻底让他们完蛋，他们没有别的路走，只有反到底。 于是这批乱民连日赶回了府江，于此同时明所部李幕不听劝告，孤军深入府江，两万人马陷入埋伏圈，情况不妙，军情万急。 青松得到这个消息，一脸凝重，心沉了下来，这日正是中午，从南京方面运来的那批弹药装了十艘五桅大船，已经运抵桂林码头，中途经历过一段挫败，情况稳定下来，令青松放下了心，青松向派人向许忠下达了卸货的命令。 青松正在打着算盘，青松在想，集结部队的时机该到了，一场气势如山的cao练该开始了。 青松正在仔细画一张作战图，标出了战略地点，但见青松用红色毛笔在地图上画出了霞居高地。青松确定霞居高地是决战地，用战壕进行抵御战，可利于军队纵横于府江战场，剿灭丛林之匪。 青松一个人仔细看着地图，看得很入神，忽然蕊心悄悄踱步走到青松近旁，用玉手轻轻一指，指向青松刚刚用红笔描过的区域，且道：“松，如果蕊儿没猜错的话，这将是一片死地，乱匪的死地，死地决战则死也，武器决定死地之胜。” 青松突然转过身，轻轻靠到蕊心身轻，非常绅士地拉着蕊心的手，且从容笑道：“蕊儿，你什么时候也懂战事了？不错，这在兵法是决战地，也是死地，但是死地不会死，因为战壕里将会出现许多新式武器，这批货船装了三十门佛郎机炮，这种炮弹绝不像大球体，它是实心的，炮弹一出，糜烂数十里，白骨如堆。” 蕊心故意将自己的身子贴紧到松的胸膛，蕊心只感觉有一股男人的味道从松的胸膛传出，媚笑道：“松，大明有这样的武器，何愁不能消灭土匪？只是广西之弊，不在几个乱民，更在朝廷的政策，还有广西诸多将领对剿匪一事向来就不上心，比如桂林海域的事件，如果不是靠许忠将军，恐怕你我都得让人笑话。” 蕊心的故意指向谁，青松已经听出其中的意思，只是青松有自己的考虑，且回答道：“这广西剿匪还得仰仗诸位将领，万不能得罪于他们，否则我这个巡抚会很难办事的，只是有些将领太宅心仁厚了，这事就坏在这里。” 青松的话刚说完，蕊心更是贴紧在青松怀里，一直不想走开，蕊心撒娇道：“松啊，别想太多了，凭你的能力，要驾驭这些将领，可并非难事，看来阅兵立威事在必行。” 青松摸着蕊心的青发，温存地回道：“蕊儿说得有理，看来得宣布命令了，明早cao台阅兵，如今战事紧急，刻不容缓。” 蕊心倒不像公主身份的她，在青松面前，却显得十分乖巧，蕊心喜欢睡在青松怀里，因为这种感觉太美了。 约十多分钟过去，无尽的缠绵消去，爱情的味道是细腻，又是特别黏的，青松真想沉醉在温柔乡里，但是江山社稷还有许多事等着他，他要去做这些事，为了百姓，为了朝廷。 这日官署内，青松开始宣布命令，且听官署内交谈声不绝于耳。 ”事到如今，大明江山内乱纷起，广西局势堪忧，田州、府江之敌顽悍猖獗，气焰高涨，今朝廷从南京方面调来的弹药已经卸货完备，只待随时投入战场使用，只待我军集合。本抚看过地图，我军要进入府江，必须在霞居高地挖下战壕，这是决战地，这是战略首先地，也是我军能进入府江必打的大战，这场战役的成败决定剿匪之成败。“青松且慢慢道来。 话毕，青松将目光转移到广西右布政使柳书陨身上，青松道：”柳书陨，你是广西右布政使，你身为封疆大吏，踏足于广西，对广西的地势可谓比本抚还要清楚，柳大人怎么看？“ 这时柳书陨却答道：”回巡抚大人，进入府江战场，唯一的决战地应该不是在霞居高地，彩曦平地才是首选地，这里可利于我军战略移动性，也可以利于火炮兵作战，只是四周险山崇岭，危机四伏。“ 青松听罢，且慢慢笑道：”彩曦平地，地势平坦，可利于炮兵、步兵协同作战，但是一旦周围遭遇敌人的埋伏，在这一片险山崇岭之中，四周皆敌兵，我强悍的大明军队必然落个惊慌，这对士气的影响却是不佳的，李幕败就败在这里，不熟悉地情地貌，贸然领兵前往，结果全军覆没，再说本抚不是李幕，第二个李幕已经不会诞生。” “那巡抚大人选择霞居高地为决战地，其战略意图是？？”柳书陨追问道。 但在此时，青松严谨道来：”我明军防守和攻击不一定要取胜，我军在霞居的高地挖壕布防也也正是设防于贼匪必然进攻之要地，战壕是关键，战壕有利于隐蔽，战壕有利于我火器兵列排作战，有安全的保障，可防止流箭伤亡；另外高地之地形利于架设佛郎机火炮，火炮一发，炮弹打出，糜烂数里，匪民可为白骨。“ ”大人所言甚是，大人高瞻远瞩，深谋远虑，谢演赞同大人的决策。“广西左布政使谢演附和道。 ”柳书陨也同意大人的决策，巡抚大人谙熟兵法，用兵如神，真不愧我大明文武全能之能臣！！“广西右布政使柳书陨附和道。 ”我等同意大人的决策，大人用兵如诸葛，神机妙算，必定为朝廷一举平乱，功成名就，造就后人。“官署内不少官员同声附和道。 这时有一位将军唱起反调，”据孙某所知，巡抚大人无非是为了大明而来广西，而非为了社稷，巡抚大人用兵的确有点神，但是只有检验了，才知道这兵法的厉害，巡抚大人之高论未免言过太早。根据孙某所知，从府江到田州的叛乱，不是一个乱字所能形容，而是朝廷对广西百姓的政策，这百余年来，都没有变过，仅仅是成化以来的铎木之征敛，远远不止如此，此弊之害乃在盐政。“ 青松听得出其中的火药味，正如蕊心孙苴并非善类，但是青松还是保持了镇定的思绪，情绪并未波动，青松且道：”孙将军，你我都是为朝廷效力，为了社稷苍生，为了平乱，是战争就要流血牺牲，这样社会的秩序才能得到稳定，更多的百姓才能平安，易某不才得皇上如此赏识，定当为平乱之事倾心竭力，此乱不除，此根不除，易某誓不回北京。“ ”孙将军，什么也别说了，明天带两万兵马到cao台演练，平乱才是大事，我们总不能争执来争执去吧，这是皇上所期望，我等身为臣子，理应为社稷分忧，为君王解忧，至于这些乱民，该杀则杀，该留则留。“青松又道。 ”巡抚大人如此执着，孙某也没什么好说的，巡抚大人要对这些无辜乱民发动战争，伤害朝廷元气，孙某岂敢不从？“ 孙苴的话，可是话中有话，听得青松有点不舒服，但是青松很快笑道：”本抚为大明谢将军，有劳将军。“ 这时孙苴揖礼道：”巡抚大人，末将会少杀些百姓，为朝廷培养元气，末将希望巡抚大人对这些乱民采取诏安的策略。“ ”招安可以考虑，但是易某是个猛人，只为大明社稷念，让易某做宋江，如此虚伪，如此惺惺作态，大丈夫何为？“ ”可是大人却将这数万精兵、成批火器投入战场，而不是为了抵抗外敌，而是为了打自己人，大人自己就不觉得惭愧吗？“ ”天下得失，自有评断，平乱是本抚要做的事，难道本抚要违背圣上的旨意吗？“ ”请大人三思..“ ”孙将军，明早cao台见，本抚在cao台等你，什么也别说了，本抚心意已决。“ ”柳书陨可在？“ ”柳书陨在，巡抚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本抚令你速调广西全部兵力于明日大cao台举行誓师cao练，不得有误。“ “是，巡抚大人，本使这就派人前往各州调兵用于剿匪。” “好，有劳柳大人。” ..。约两个小时，官署内的会议结束了，柳书陨奉令派人前往各州调兵，孙苴很不高兴回到桂林驻军边关，忙调两万兵马，以备明日的cao台演练及阅兵。 夜色渐近，桂林公主行辕，花好月圆夜时，这个世界不平静，蕊心贴在青松的怀里熟熟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