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桥基鬼(深入)
那个声音,根本就不像是一般人能发出来的,而且,那个声音离着我所在的水缸越来越近,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完全听不到脚步声,只有那个让人发毛的声音在不断的靠近我。 那时我就在想,如果他知道我在这里的话,那就在他掀起盖子的时候,用尽全身的力气,跳出去,最好把缸弄翻,管你什么,就算是鬼,也要先吓你一跳。 我双手扶着水缸,准备起跳,就在这时,外面吵杂了起来,不是从远到近的声音,就是那种很突然的吵杂,随后,我可以听到有很多个声音,冲到了院子里,但都是那个老头发出来的那种,诡异的水中呜咽声。 我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只知道,那个所有人都开始激动起来,声音越来越大,那个老头的声音也变得很大。但是突然有一个很高调的声音,冲破了这种吵杂,让我惊讶的是,这个声音,我听得懂。 “都别吵了,现在赶紧怎么办啊,闹来闹去人都不行了,去请的代付到底来没来啊。” 那个声音是那样的明显,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在看外国电影,突然里面蹦出了一句中文,那是一种莫名的激动,当然这种情况也可以适用于粤语片子。 那个声音,不止是止住了那些吵杂,还提醒了我一件事,现在是不是该我出去了啊,我把心一横,起身猛地一跳,可能是我的力气用过头了吧,我直接跳出了水缸,水缸如我所想,被我打翻在地,水流的到处都是。 我落地之后,便开始用最快的速度跑出院子,但是即使我没有特别的注意他们的样子,我的余光也可以看清楚,他们都在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我,那个老大爷的眼睛里还多了一丝可惜,而他们吵得原因,就是地上躺着一个鲜血淋淋的人,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第一个下水就小姑娘的那个工人,其他的我没有仔细看,只是冲了出去,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喊的。 我顺着河堤下游的方向跑去,身后开始出现喊叫声,不过大多都是什么,站住啊,你是谁啊,还有再跑我就掐死你之类的。 但是比较方便的一点就是这些人,飘的速度都不快,我回头看向身后,一双很明显的脚,那双脚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喊叫,只是默默的追着,不过有一点让我觉得很诧异,那就是他跑步的动作,不是很顺畅,就像是有什么力量刻意的限制住他跑步的动作一样。 我加紧的跑了几步,跑到河堤下面的一个大胡同里,然后拐进第一个小胡同里,胡同口的一家就有一个砖堆,我躲在后面透过砖缝看向外面,那些人很傻的一个个飘了过去,那个有腿的人在队伍的后边,而且可以隐隐约约的听到他的脚步声。 等队伍过去,我绕出了砖堆,贴着墙伸出头去看外面,随后我看到了让我恐惧的一幕,所有人都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随后他们有一部分突然转过身来,我赶紧跑回砖堆后面,盯着外面。 那些人纷纷的飘了过去,那个有脚的依旧在最后,跟着走了过去,我小心翼翼的来到胡同口,两边看了看,人们基本上都走了,我赶紧追到河堤上,那个有脚的人离我不远,我紧紧的跟着他,就算是有时失误弄出动静来,他也完全不回头,只是低头向前走而已。 没有走太久,就走进了一个胡同里,这个胡同很小,是个死胡同,就是胡同里只有五户人家,南北两边各两家,胡同尽头有一家,是那种三面环抱的感觉,那个人,走近了北边的第二家,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我在胡同口等了一下,观察了四周,这个位置还比较好记,就是那个工人家里,向下游方向过八个胡同。 按照那个声音的指示我记住他的样子,然后找地方过夜,我连住址都记住了应该没问了吧,而且那个人的长相还比较好认,有些发胖,皮肤很白,不是其他人的惨白,是那种白里透红的,寸头,小眼睛,高鼻梁,薄嘴唇,有微微的络腮胡,眉毛很粗,很像蜡笔小新。 但是五十年前的运河,又有那里是可以容下我的地方呢,我姥姥记的也只是四十几年前搬过来的,我顺着记忆,走到了现在姥姥家的位置,而此时,我的眼前,却是一片荷花池,开满了荷花。 “这里五十年前是荷花池啊。” 姥姥家找不到了,我试着去找一个亲戚的家,现在他就住在姥姥家的房后面,记得我小的时候总是会去他们家玩,那两口子我叫他们,四姥和姥爷,还有我的两个姨,他们家喜欢狗,我小的时候,也总是跑去跟那些小狗玩。
我印象中,有一次我留在他们家吃饭,因为姥姥和mama去集市上买东西,大舅那时候正在上高中,中午留在学校里学习,那时候四姥跟我说过。 “以前啊,我们家不是住这里的,我们家是住在河堤上的,你知道大河堤吗?我们家就在河堤上,院子里有一颗很大很大的枣树,等到了秋天,就都摘下来,留一部分自己吃,剩下的拿去卖,那时候还养了很多猪,自己家的猪下的rou,才好吃呢。” 因为我比较喜欢吃,所以这句话,由于最后的猪rou好吃,我就一直记在心里,我重新回到河堤上寻找着四姥所说的大枣树,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不管我走到哪里,好像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好在那个枣树非常好找,河堤上院子里有枣树的人家不多,而且够大的也只有一家,神奇的是,这里离着那个有脚人的家,依然是隔着八个胡同,这是单纯的巧合吗? 我敲了敲紧闭的大门,里面出来了一个老人,很老很老的,看样子都有八九十岁了,我欲言又止,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怎么说啊。 “啊,大爷您好,我迷路了,你知道,运河大桥怎么走吗?” 老人家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大桥的方向,便关上了门。 “哎,我又能说什么呢。” 我抬头看了看天,现在最多是下午三四点钟,离着晚上还很远,而且在这里地方,不管睡在哪里,我都不放心啊。 我回忆着所有可以追溯到五十年前的亲人,但是一无所获,看来我只能露宿街头了啊,我回到了那个荷花池旁边,那里的人家都离着荷花池有一段距离,我就找了一个比较平坦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天空,期待这夜色的到来。 但是那是的我并不知道,黑夜会带着恐惧一起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