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黎共山（二）
可是一直过去了几天，指挥高远却依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下面的人都是议论纷纷起来。 王魏虽然也隐约间觉得这样做应该是有道理的，但是思来想去，王魏却还是想不明白这高远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凭借着之前见到指挥高远时候，高远跟唐清两个人的不同表现中感觉出来的。 虽然高远是称赞了一番王魏，而并没有因此要挟王魏效忠于他。 但是王魏却并不是因此觉得高远好，仅仅是觉得，高远应该是更聪明。 所以指挥高远应该是有所准备才是。 抱着这样的心理，王魏在所有人都是怀疑高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时候，王魏是该吃吃该喝喝，很是安心的样子。 就这样又是过了几天，在人们都已经有些习惯了在这里无所事事提前养老的时候，指挥高远却是在夜色将近的时候突然是召集了所有的千户长。 而当所有人都集中之后，一向是面带笑意的指挥高远，却是一脸的严肃，声音森严而冷酷的开口说道：“诸位可是来齐了？” 原本在座的很多人跟着指挥高远已经很是熟络了，但是却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高远，几个自觉面子很大的人有些尴尬的开口问道：“高远大人，您没事吧？” 指挥高远却反倒是冷笑起来，开口说道：“诸位，我长话短说，今天晚上千户长分成两批，一批人上山进攻缅简率领的麓川叛军，另一批人守在山下，防止缅简逃跑。” 这句话一出，下面的千户长们都是严肃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到了指挥高远的身上，高远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的开口说道：“无论是强攻山上已经是走投无路，但是依旧困兽犹斗的缅简。还是抵挡住打算逃跑的缅简，都是十分艰巨而困难的任务，所以我也不分配了，诸位自己站出来选择吧。” 下面的千户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显然对于这样自己选择的事情有些不太习惯。 但是看指挥高远似乎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下面的千户长们都是开始切切私语了起来。 王魏左看看右听听，原本也是想要找人商量讨论的，但是却发现周围的人隐约之间仿佛是约定好的一样，对于王魏都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排斥。 这让王魏十分的尴尬，也不勉强加入其中的王魏只能是依靠自己了。 只是一向旁边有人给出谋划策的王魏对于自己思考却是犯了难，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犹豫不决之间只能是将现在知道的事情重新的捋列了一下，进攻要面对的是困兽犹斗的缅简，而按照缅简争强好胜的打算，恐怕是会反抗到底的，所以如果要是选择进攻的话，恐怕会十分的困难的。 而如果要是选择防守的话，从之前数次轻易就击退了缅简的几次攻击来看，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情吧。 这样想得王魏正准备决定选择防守的时候，莫名的居然是脑子中灵光一闪，自己这样并不聪明的人都知道防守应该是最好的选择，那么比自己还要聪明的诸多千户长们自然也应该是知道防守是十分轻松地。 而身为自己这些千户长的顶头上司的指挥高远自然也应该是知道的，那么到时候如果要是所有的人都选择了防守了呢？ 虽然说不定最后高远会强制选择一些人去进攻，但是一来这样有些食言而肥，二来的话，也会让那些被选择成为进攻的千户长们失去了进攻的动力，到时候恐怕事倍功半了。所以高远这样聪明的人是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除非是进攻的时候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就足够是将缅简赶下山，所以只需要有那么几个喜欢进攻来争取功名的千户就足够了。 难道是进攻的那一批人才是最轻松的？ 虽然这样的念头有些荒唐，但是莫名却是浮现在而王魏的脑海之中，仔细的想了又想，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王魏总觉得指挥高远似乎有意无意之间都是在强调进攻的困难。 可就在王魏有些犹豫的时候，已经是有很多的千户长们选定了自己想要干的事情了，有很多的千户长都已经是走到了防守的一方去了。 而进攻的那面的千户长却是寥寥无几，这让王魏更是动摇。 有些犹豫的王魏缓缓地走向了防守的哪一方，可就在指挥高远准备下达命令的时候，依旧是有些犹豫不决的王魏如同是赌命一样的猛地站到了进攻高黎共山的那一堆千户长里面去了。 这样的举动自然是引来了诸多好奇的眼光。 这其中，自然也是有指挥高远的。 但是指挥高远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道：“现在防守一方的千户长，将所有进攻方的千户长所管辖的范围接管过去。” 说罢，指挥高远就是一挥手，让那些防守的千户长们退下去去接管防线了。 而等到防守的千户都走了之后，高原才是看着站在下面的三个千户长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不知道三位千户为什么会选择进攻呢？” 虽然总感觉这样的话题有些跟今晚的进攻无关，但是毕竟是顶头上司的问题。 所以包含王魏在内的三个千户长还是依次作答。 最左边的千户长忠心耿耿的看着指挥高远，开口说道：“属下不能让指挥大人蒙羞。” 虽然这句话说得有些没头没尾的，但是指挥高远却是点了点头，带着些许感谢的开口说道：“难为你了。” 那个千户却是有些害羞一样的挠了挠头没有再做回答。 而指挥高远则是将目光看向了中间的那个千户，很显然在等待着那个千户的回答，而那个千户也不扭捏很是直接的开口说道：“虽然进攻的这一任务很是危险，但是富贵险中求，属下想升迁。” 一点掩饰都没有的回答，却是换来高远满意的点头，很显然，高远对于他们选择的理由在意的同时却也十分在意别人说的是真是假。 自然，高远的目光看向了王魏。 原本王魏就是赌命的猜测了一下，所以在面对这高远询问的目光的时候，显得有些犹豫，半晌之后才是声如蚊呐的开口说道：“我觉得进攻的这个任务才是轻松的那个任务。” 这样的回答虽然声音小了点，却还是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集中了过来看着王魏。 站在王魏身旁的两个千户显得很是诧异和震惊，甚至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一个想法。 唯独是高远带着一丝高深莫测和赞许的笑容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三位千户先下去带领着自己的士兵们休息一阵，我们丑时一刻对高黎共山上的麓川叛军发动奇袭。” 说完，高远什么都没有再说，就是挥了挥手让三个人退下了。 而当王魏三个千户出了高远的帐篷之后，另外的两个千户很是好奇的围住了王魏，开始问王魏为什么是这样想得。 因为只是一种猜测，所以王魏说了半天之后也都没有说到点子上面去。 而看出来王魏只是一种猜测的其它两个千户，虽然脸上尚且还带着些许客气的笑容，但是很显然已经是不想再跟王魏多做交谈了。 所以王魏也不勉强，独自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营地之中。 只是总觉得自己有什么没有抓住的王魏是喊来了自己的右副官。 可是当右副官站在了王魏面前的时候，王魏却显得有些纠结起来，毕竟这是千户级别的会议，如果要是告诉了自己的右副官，那么到时候被人发现了，恐怕是要被追究的。 所以王魏迟疑了半晌却还是不知道该不该跟自己的右副官说。 而一向聪敏的右副官在王魏纠结的时候就已经是大概想明白王魏纠结什么了，反倒是先一步开口说道：“千户大人，这些事情如果不能说的话，可千万不能说。” 说到这里，右副官又看了看周围，才是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小心隔墙有耳。” 心中吃了一惊的王魏立刻是明白了，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是远离了之前的那种监视，但是在这军中还是有不少东厂西厂的人的，所以有些话有些事情是不能说不能做的。 所以王魏赶忙是点了点头，可又觉得就这样让右副官出去会让人心生怀疑，所以开口说道：“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不过待到丑时全军要集合。” 虽然王魏说的有些简略，但是右副官却已经是明白了今天晚上是有一场战斗要打的了。所以点了点头之后就是退了下去。 只是因此心中的怀疑并没有得到解答的王魏却是有些夜不能寐。 就这样在心中盘算着自己这个豪赌到底是赌对了还是赌错了的王魏是一直到了丑时都没有休息一下。 就在王魏还在纠结的时候，右副官已经是来到了王魏的面前，低声的开口说道：“千户大人，士兵们已经集结完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