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梦想与友情(三)
车辆在烈日炎炎的折磨下疯狂的叫嚣着,货车沉闷声,私家车的尖锐声,各种引擎的声音交错混杂在立交桥的高速上面。和孙晓诺对话时他是听不到这些声音的,那种专注度都可以说得上忘我的境界。但自从换了个‘女主角’后,安苏明的心情就没有那么兴奋了,各种吵杂的声音充斥进耳朵里。 “你们吃饭吃完啦?”安苏明随口一问,看着手中已经逐渐融化的冰淇淋完全没有食欲。 “废话,主人公都不在了,还能说什么呀。你mama说只要你同意的话就行了,还说她永远支持你。教授也说了派我帮你解决困难,好让你没有顾虑,”只有依依还在一点点的舔着自己手里的冰淇淋,害怕一下就把它吃完似的。 “真是笑话哎,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帮我解决什么困难啊,教授他真是神经大条了。”安苏明有些不敢相信,他感觉教授不是在给自己解决困难,而是在给自己增加麻烦。 “我说学弟,话可不要说那么绝呀。刚才我不就听到了孙晓诺邀请你去参加派对吗?你们俩那点事儿我都知道一清二楚的。要不要我帮你?”依依露出很自信的笑容,嘴角边还残余着白色的奶油,完全就像个小女孩。 “帮我?怎么帮我?”安苏明看着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心里产生出巨大的疑惑。 “大不了我牺牲一下,你参加派对的时候,我可以暂时的做你女朋友呀。有我这么漂亮的女友,会羡慕死他们的。” “那还是算了吧,我怕你有危险。”安苏明拒绝了依依的好意。一开始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安苏明还是蛮兴奋的,有身材这么好这么漂亮的女友确实很倍儿有面子。但一想到有肥仔和眼镜男那两个饥渴的贱人在,就深深地为依依的安全感到担心,那两只禽兽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你认为就凭徐逸和陈晓宇那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吃了我啊?”依依一针见血的说。 安苏明难以置信的吞口唾沫,看着表情淡然的依依,她灵动的大眼睛咕噜噜乱转,朝自己眨了眨眼。安苏明心想,真是天使的脸庞魔鬼的身材,不过要形容依依的话后面还得加上一句,巫女的气息。他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会读心术?为什么每次都能猜中自己的心思? 他干笑了一声,使劲的摇摇头,“你误会了,我怕你吃了他俩。”说完,安苏明话题一绕,“我真的很怀疑啊,你们到底是看中了我哪一点?像我这种令人发指的差等生怎么会有大学‘收留’我呢?难道说你们真是国际诈骗集团?” “骗你个大头鬼呀,我们就算是诈骗集团怎么会看上你呢?又没有哪个偏远山区的寡妇买你回去当老公,你可真是自作多情。我们之所以会选中你呢就是因为你和我们一样。” “废话,我当然和你们一样啦。我也是人类呀,我也是高等动物啊。不过咱俩还是有区别的,我是男的你是女的,嘿嘿。”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和我们一样拥有‘血统’。” “血统一样?你不要告诉我你们整个学校里学生都是B型血?哇塞,你们可真厉害。你们收集资料的话不应该去学校里找的,应该去世界上所有的医院才对。他们是有血液库的资料,比较好找一点。”安苏明吊儿郎当的说,其实他是明白依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止一次的听别人说起‘血统’这回事儿,只是因为不明白。 “喂,和你聊天真的很无聊哎,每次都说些没劲的废话。我和你说过啊,拥有血统的人是有超能力的,只有签下契约接受‘觉醒日’的洗礼就可以啦。你的梦想不就是想成为汉考克那样的人吗?我们是可以帮你实现梦想的。心动不如行动啊,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只是不明白你们所说的血统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儿。世界上真有存在超能力的人?这样会不会太扯了,又不是再拍奇幻电影。我怎么感觉自己是X战警第四部的主角啊?叫什么好呢?哦,干脆就连X战警4:无敌安苏明吧,哈哈,你说……”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的鼻梁被人给重击了一样,血液已经从鼻孔里流了出来。 安苏明堵住鼻血,怒视着这个不讲理的凶手,说:“喂,你也太野蛮了点吧,怎么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啊,我要告诉你老师把你开除。” 依依瞪了他一眼,活动活动用力过度的手腕,无所谓的说:“哼,我就这么野你能怎么样?我对你这种贱人下手还是轻的呢,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有本事你就去找我老师啊,去找梅赛德斯教授啊,看他是站到你这边还是站到我这边。” “切,那我找你家长行不行,让你爸妈好好教育教育你。” “有本事你就去找啊,反正我又没见过他们。”依依怂了耸肩无所谓的说,就像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安苏明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他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依依会没有父母的疼爱,也不知道她童年是怎么度过的。相比之下,起码自己比她还是幸福点的,至少自己还有mama的关心,虽然有个继父很碍事。 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凝重下来。耳朵里只有汽车的嗡鸣声,车笛声。偶尔会有在飞机场按照时间规定起飞降落的客机的细小引擎声。 安苏明默默地吃点手中已经快要融化的冰淇淋,白色奶油吃起来滑腻的就像有东西在抚摸自己的喉咙。最后,还是依依打破了僵局,问他:“你要不要去撸串?” “好啊,但是我没钱。” “我说让你这个穷鬼请客了吗?当然是身为学姐我先表示表示啦。” 烧烤摊一般是下午三点钟开始营业,但为了迎合学生放假的时间,就开始夜以继日的炊烟不断。年轻人都喜欢找朋友在一块撸串喝酒,特别是那些学生,对于这种致癌食物完全没有抵抗力,况且撸串比较划算,如果去餐厅的话至少得上千块。对于腰包空瘪的他们来说,撸串是不二选择。当然,这并不包括那些追求档次的富二代,就好比马岸濠这种。 每个城市里都会有一条小吃街,小吃街里就数烧烤摊居多,因为利润大技术简单,有做饭经验的人稍加练习就可以开张营业了。顺便还可以找几个暑假工给他们几百或者一千块钱来给自己打下杂,通常这种打下杂的员工都会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徒弟。 其中一家的老板翻烤着手中的rou串,另一只拿着蒲扇挥来挥去,高兴的哼着小曲。其他烧烤摊的老板都向他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因为他的烧烤摊就一桌客人,都认为他高兴是为了显示内心的失落而伪装出来的。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家看似门可罗雀的烧烤摊比他们的腰包都要鼓满,甚至比他们十家烧烤摊的收入都要多。 这一切的原因都原由于那桌客人大手笔的包了场,他们说不喜欢其他人打扰到自己。生意人自然都是见钱眼开的,立马下了‘暂停营业’令。虽然只有一桌生意,但老板还是有些对那对看似情侣的男女的食量目瞪口呆。 能被冠以‘千载难遇的吃货’和‘有钱任性’标签的人,大概也只有依依这个令人发指的小魔女了,另外还带着一只‘穷鬼’的安苏明。 不计其数的铁签横七竖八的堆积在桌面上,还有一些滚落到了地面。空荡的啤酒瓶东倒西歪,发出清脆的响声。 安苏明不喜欢喝酒,很讨厌酒的味道。但喝醉了之后可就不一样了,硬拉着依依说来来来喝喝喝,我还没醉。 “EZ,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喝过酒,今天你夺走了我的第一次。”安苏明趴到铁签堆上醉醺醺的说,舌头都开始打结了,身体绵软无力。EZ是安苏明给依依起的外号,因为‘薛意泽’这个名字的读音是YiZe,这让身为LOL骨灰玩家的安苏明想到了‘探险家’伊泽瑞尔,大家通常称为EZ。 只有依依还是清醒的,并不是因为她酒量多好,而是血统觉醒的她任何能力都是普通人的三倍以上,其中也包括醒酒的能力,但她的脸还是喝的红扑扑的。她白了安苏明一眼,“你之前居然没喝过酒?这还真让我难以置信哎。今天正好让你练练酒量。梅赛德斯教授可是个酒鬼,你要是去了学院,身为他的学生不会喝酒怎么能行。再说了,谁稀罕你的第一次啊,倒贴钱我都不要。”
安苏明不耐烦的拍了一下桌子,铁签被震得又掉在地上不少。接着,又全身无力的倒在了桌子上面,说:“你能不能张嘴闭嘴就是学院的事啊,况且我还没有同意呢,给我点尊严好不好,还带我也是个男人,我也是有决定权的啊,”说完,他莫名的又哭了起来,热泪哗啦啦的从眼睛里滚落出来,老泪纵横的说:“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就是个衰人。” “看得出来,”依依插了一句。 “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爸长什么样,我妈也不肯说,关于我爸的记忆永远是空白的。我想我的长相应该是随我爸,因为我跟我妈长得一点都不一样。在小学里同学看我不顺眼,经常欺负我,说我学习成绩太好,他们嫉妒我。在初中里,老师看我不顺眼,说我成绩太差只会给班级拖后腿。要不是我英雄联盟玩得还不错的话,同学也会看不起的我。哦对了,一说起英雄联盟我就想起了一个事,我那次居然被人给虐了,哎,我感觉活着没什么意思。 “是不是玩诡术妖姬和一个5级玩家solo输了?七比零?”依依说。 安苏明抬起头,吸了吸鼻涕,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似乎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我也用不着惊讶了,我早就想到你能猜得到。话说,你们学院真的变态啊,什么信息都调查。” 依依偷偷的笑了笑,一双纯净明眸注视着安苏明,“我给你说件你想不到的事情。其实,那个把你打得满地找牙的妖姬玩家是我。嘿嘿,你没有想到吧。” “你说,那个‘超级小魔女’是你?”安苏明难以置信的说。 “对啊对啊,你不是一直都认为我是个无所不知的小魔女吗?人如其名啊。” “我还真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的技术这么好,有空教教我。” “其实那也不算是我玩的啦,你还记得在吃饭的时候,那个坐在教授右边的眼睛男生吗?他叫马克斯,真正和你solo的人是他。其实,我一点也不会玩英雄联盟那个游戏。”依依坦白的说。 安苏明把自己头发抓得乱七八糟的,心情沮丧的说:“就算是别人代打的又能怎么样呢,我还是输了啊。” “你没有输啊,是他输了才对。他说他如果不使用‘某种能力’的话,他根本就赢不了你。” 真相大白的安苏明忽然又挺直腰杆,愤怒的拍了拍桌子,铁签都快被他抖落完了。原来不是自己技术菜,而是他丫的对方开挂了,还使用‘某种能力’?直接说使用了脚本不就行了。妈蛋,早知道就举报他了。“哼,我最瞧不起他那种人,作弊死全家啊。” “你误会了,他戴眼镜只是为了装逼而已,并不是什么会黑客的电脑理工男。我说的‘能力’并不是你说的使用脚本,而是……”诺诺忽然戛然而止,她能感受到脖子某处在燃烧。“我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不然我会受到某种惩罚的。等你签下‘神之契约’成为奥德赛学院的学生后,一切都会明白的。” 安苏明挥挥手,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什么奥德赛学院什么血统什么某种能力之类的词汇他早就听腻了,举起酒瓶说:“来来来,喝酒喝酒,什么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