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又见阿坤
赵钱李住院这两天,外界也没闲着。 由某晚报曝光的凶杀案事件,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大街小巷茶余饭后无不在谈论,一时间人心惶惶,各种关于凶手的猜测层出不穷,更为整个事件增添了神秘色彩。 警方迫于舆论压力,更加严密的封锁了现场,不分昼夜加派了人员看守,无论何人进出,皆都需要出示通行证,但对于案件的最新进展却无法透露过多细节。 气氛紧张下,小区内甚至已经有住户搬了出去,在外租房子躲避是非。 赵钱李继续在医院呆了不到一天,依靠特殊体质伤口愈合速度很快,蛇毒排出,做过检查后便匆匆忙忙出了院。 清晨阳光未起,雾气还浓,早点摊摆满闹市小街,街道两旁拿着汤勺的老板或摊饼的妇女就吆喝开了。 赵钱李和吴常各自要了一碗白粥配三两羊rou,JN特色,俗称粥泡羊rou,吃的不亦乐乎。 “你有地方住没有?”吴常嘴里塞的满满当当,嚼着一块酥烂的羊rou问道。 “没有。”赵钱李平静回答,他此次来JN市,单纯为了追踪那一股邪恶气息,身上的票子虽然不少,但搁不住每天路费住宿一日三餐的净造,再加上并没有什么进项,所以有些囊中羞涩。 在这点上,人间生活比不得天界的各项措施,至少天界上不吃不喝不睡觉,也能依靠仙气儿存活个千百年,但地上一天,出门在外,那可都是需要白花花的银子。 “那你跟着去我那儿住吧,我那儿宽敞。”吴常端起碗,大口喝粥,一抹嘴,笑着说道。 “好。”正有些一筹莫展的赵钱李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陌生地方,其实他独来独往之下,睡公园板凳都无所谓,但人生地不熟,怎么着也得先有个落脚的地方。 “不能白住啊,以后有钱了再补上。”吴常笑笑,又吞下一块羊rou。 赵钱李发愣,看看吃嘛嘛香的吴常,端起碗喝了一口粥,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通过这两天深入的交谈,赵钱李对于吴常有了初步的了解。 按照吴常的说法是,他之前一直在西藏密宗修行不外传的深晦佛学,对密宗法印极有造诣,是密宗未记名的弟子,下山游历还不足一年时间。 而他那个老态龙钟但精神气儿十足的师父,在出山之前与他进行了一番彻夜长谈,指引他在何时去往何地,像是布局一盘大棋,而在JN市等待赵钱李并且出手相救也是其中一步,赵钱李再问其他问题时,吴常都一改嬉皮笑脸的不正经,只一句严肃回答,无可奉告。 这让赵钱李很无奈,既然人家救了他,但以他想来也无法完全信任吴常,但至少有一点可以清楚,跟着吴常至少没有危险,反正自己放眼人间举目无亲,多一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他还明白。 一路无话,驱车赶往。 玄武街属JN城郊,离城区仅十多里路程,说是街,却鱼龙混杂的住着各种外地人员,闹市饭馆,红灯酒舍,应有尽有。 吴常领着赵钱李走街过巷,一步不停的来到一座小院,小院不大,三百平方见宽,有些老旧的墙砖上爬满藤蔓,进入后三间老屋青砖飞瓦,稍加修缮,肯定古意盎然。 可现实是居住条件并不算好,由于房子坐东朝西,窗子又太小,潮湿气味颇重,将赵钱李安顿妥当后,吴常一头扎进屋里关上房门,开始打坐冥思,这是他多年来的惯例,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于冥想间感受世间万物,通过天地气息与万物的关联洞彻佛意,是修行佛意的不二法则。 吴常看似豁达豪爽,但在某些事儿上,原则底线却是从不逾越。 诸如每天必须要擦剑刃,擦完还要搂着睡,搂着睡完早上起来还得擦,吴常对待那柄瞅着就极有来历的古剑,如同对待自己的心肝儿,对待孩子一样,悉心照料。 赵钱李百无聊赖,索性披上军大衣走出院子,来到街上。 此刻正值上午时分,阳光充裕,过了早上卖饭的点儿,宽广的街道上显得有些冷清。 赵钱李将双手插在军大衣口袋里,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心里升起一丝踏实的感觉。 自从自己被贬下凡间从一座原始森林里醒来,他就像远古人类一样,度过了相当漫长的一段日子,衣不遮身,终日或打些山间小兽,或吃些野果为食,就算最终走出森林,来到城市,一颗心却始终没有着落。 再后来,幸亏有位神秘仙人暗中相助,不时通过各种隐秘方式送些钱财证件,恐怕自己没法在未解决生存的情况下,再去追踪那股邪恶力量。 想起被贬之前在天牢的那一夜,自己收到的那封密信,又勾起了一番回忆。 正胡思乱想间,迎面响起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像是改良版的拖拉机突突突的叫个不停,赵钱李抬眼望去,一脸外观别致的跑车悠然缓慢的向前驱使,透过玻璃望去,是位年轻的男子坐在驾驶座上,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握着方向盘。 赵钱李见状向马路一侧避开几分,却在跑车与他擦肩而过后,从身后蹿出一道黝黑瘦小的身影,二话不说直接摔到在跑车前端! “嘎!”的一声,跑车应声停下,从车上走下一个打扮英伦范儿的公子哥,眉清目秀,皮肤保养白嫩,一身昂贵服装尽显阔气。 公子哥一手拿着手机,电话还未挂断就听他用本地方言破口大骂:“你干熊的?!玛德碰瓷儿啊卧槽?!” 地上那人一动不动,仰面躺在地上,身上也没有什么外伤,无论公子哥怎么喊叫谩骂,他就是不动,仿佛他躺在那,就是俩字儿写在地上:“给钱。” 赵钱李转身看去,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心中大惊! 阿坤?火车上吹嘘自己是堪舆风水大家的阿坤? 他怎么会在这儿?又怎么干起这种勾当了? 带着心里各种疑惑,赵钱李走过去,站在阿坤身前,试探问道:“阿坤哥?” 地上躺着的,虽然脸上油渍麻花,但不是阿坤还能是谁?! 阿坤闻声眼皮撑开一道缝,瞅见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赵钱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仍然极有“职业素养”的快速合上眼继续装昏迷。 公子哥没带好眼儿的看向一身军大衣的赵钱李,当即不乐意了:“干啥?!一个不行,还组团儿来忽悠我了?!!” 赵钱李一脸尴尬,这种情况从未遇到过,更不知如何开口解围。 “行!你们有种!仗着人多看我好欺负是吗?”公子哥打开车门重新坐进驾驶座,钥匙一拧,眼看着又将跑车启动,加强版的拖拉机轰鸣声再次响起,赵钱李眉头一皱,这是要闹哪样? 公子哥把头从车窗里探出来,凶狠嚷嚷道:“你个沙比,你起不起来?!不起来劳资撞死你!” 阿坤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毕竟距离车头仅仅半米,他又摸不准这公子哥的品性,万一平常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要真逼急了那自己这条小命可就真交代了!!
发动机转速越来越快,排气声浪越来越大,跑车的优越性能充分体现,气浪排出畅通无阻,车后顿时冒出几股急促的白烟!! 赵钱李眼看情况越来越严峻,再不管当真不行了!!! 正要出手把阿坤拉起来,怎料这哥儿们下一刻竟然灵活撑地,自己却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土尘,阿坤朝赵钱李使了个眼色,一溜烟儿的跑进街道旁的胡同。、、、、、、、、、 赵钱李回头看了一眼带着胜利笑容,嘴里却骂骂咧咧的公子哥,跟着阿坤跑了过去。 跑车又是一下油门儿,带着一股嚣张气焰加速离去,眨眼间便驶出了玄武街。 阿坤气喘吁吁的背靠在一面墙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望着随后赶到的赵钱李,笑着问道:“没想到在这儿遇到兄弟,真是让你见笑了,想我如此风光,竟然被兄弟看见这般落魄景象,真是丢人呐!” “不碍事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赵钱李困惑不解,等待阿坤解释。 “一言难尽啊!那天咱俩分别以后,我坐着车就来这玄武街了,哎!也怪我遇人不淑啊!” 阿坤后悔的拍着大腿,感叹道。 “怎么回事儿?” “我以前闯荡江湖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本地人,他前段时间儿说是有个大活儿能狠狠的干一票,正好手头紧,我也没细想就来了,谁知道刚来到就让人骗传销窝点了,身上就剩下二百五十块钱还都让人给抢了!哎!”阿坤说到这里痛心疾首。 赵钱李有些同情的点点头,却听阿坤继续说道:“想我英雄一世,足智多谋,混迹天下,这次竟然栽了!不过幸好我跑的快,再晚一天,想逃出去就不这么容易了,真特娘的黑啊!!!” 赵钱李一头黑线,继续问道:“那你没报警?” “报啥警啊!本身来就不是混正经事儿的,报警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所以你走投无路,就去碰瓷儿了?”赵钱李摇摇头,很无奈的问道。 “哪有啥办法?哥哥我这两天就差睡桥洞子了,我倒是想啊,可这整条街上连座桥都没有,我只能睡大街,两天都没吃饭了,我又不愿意偷抢,索性就想着碰个瓷儿,弄点儿钱救急啊!” “哎!那你跟我走吧,先让你填饱肚子。”赵钱李摇摇头无可奈何,既然别人帮过他,他也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 “兄弟啊!你简直就是哥哥的再生父母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 阿坤双膝一软,眼瞅着就要跪下。 赵钱李托住他,急忙说道:“起来!” 赵钱李将阿坤带回院子,吴常还在打坐冥思,院里无人,赵钱李对阿坤说道:“你先等一会儿。” 话音刚落地,房门被打开,吴常精神饱满的走出来,第一眼他望向阿坤,英俊的脸上立马变色,抽身回屋,动作迅捷。 就在赵钱李有些不明所以的空儿。 仓朗朗一柄大宝剑赫然出鞘!! 吴常提着剑,怒喊道:“你个骗子!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你了!还我钱来!!!” 赵钱李顿觉天雷滚滚,无处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