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七珍玛瑙
地藏是在凌晨醒了。 像一颗小太阳,在熄灯的病房里,金光四射。 早有帘子把病床绕过,但依然照的里外通明。 若不是土行肥和张学森在病房外连夜把守,估计早就有不明真相的医生闯进。 吴常趴在床边睡得熟了,并未发觉地藏醒转。 这尊大菩萨意念一动,忙变回了山野村夫打扮。 收敛了金光,他起身下床。 打开房门,惊动了护卫在内外的三人。 土行肥蹲靠着墙壁,听见声响揉揉眼睛。 张学森见地藏醒了,满眼兴奋。 吴常起身也迎了上去。 地藏微笑着说:“大家不用紧张,我大概没事儿了,走,咱们去看看他。” 一路无话,众人匆匆走到急救室。 机器滴滴一声接一声的跳响,茹我和阿坤一左一右趴在床边熟睡。 看来都累的不轻。 土行肥走过去拍拍二人,将他们唤醒。 茹我抬头看见地藏笑意温厚,顿时兴高采烈。 阿坤身子疲乏,和众人打过招呼,安安稳稳的坐在一旁。 简单描述完赵钱李情况,地藏坐在他身边,将手放在赵钱李额头上。 片刻。 地藏神色严峻的收回手,略一思索说:“嗯,有点儿麻烦啊。” 众人不由得心头一颤,茹我离得近,轻声发问:“怎么了,菩萨?” 地藏轻揉赵钱李眉梢,目光和蔼,说:“他失血过多,麒麟髓受体内仙人机制影响,暂时被压抑在某处血脉。” “现在他身上的精血,一大部分都不是自己的,而且脑休克时间过长,如果靠我的法力强行解救,恐怕会触发他的仙人机制,使他陷入更加漫长的沉睡。” 茹我不懂,接着问道:“什么是仙人机制?” 土行肥在一旁接过话茬:“仙人机制就如同凡人大脑在检测到人体受到损伤时,会产生下意识的保护,比如你胃穿孔,你的大脑就会让你暂时感受不到饥饿,属于一种自我保护。” 地藏点点头:“对,但仙人机制和凡人最大区别就在于,为了保护元神和神识,如果历经rou身重伤的情况下,会强行封存元神和神识,直到他的生命系统检测不到损伤为止。” 茹我听的云里雾里,忙问:“那菩萨您能否给说说,他现在是什么程度啊?” 地藏满脸苦涩,摇头回答:“他现在就是属于封存神识的边缘,外力一旦触碰,弄不好会达成好坏两种效果。” “好的就是救好了醒过来,坏的就难办了,机制一触即发,瞬间将元神和意识封存进行保护,饶是我,也无力回天啊!” 众人明悟,当下进退两难。 地藏双手合十,默默祷念。 土行肥爽朗一笑,说:“也无妨,咱们哥儿几个好好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取捷径救他。” 话锋一转,他接着问:“对了菩萨,您说有人偷袭您,是咋回事儿?” 地藏重重叹气:“哎!一言难尽啊!我刚从地府出来,就有人守在空间交叠的入口伺机偷袭,刚踏入人间,两道气劲就蹿出来了,幸亏我还算反应及时,不然呐,哎。” 茹我一挑好看眉毛,问:“气劲?” “对,气劲。我仔细感受之下,应该是天界某位大德,我不猜也知道是谁。” 地藏沉声说过后又开口:“先不提这事儿了,我暂且无妨。还是想想怎么救赵钱李吧。” 土行肥嘴里不停念叨仙人机制,地藏跟随他的话音,短暂沉默后忽然发声:“对了,小吴!” 吴常见地藏叫他,没反应过来,只是“啊?”了一声。 地藏面露喜色说:“你知不知道你师父那有颗七珍玛瑙?” 吴常略作思索,点点头:“我师父确实有一颗,怎么了菩萨?” 地藏大喜:“如果能给他借来一用,那赵钱李就有救了!” 身旁众人看着地藏少有按耐不住情绪的时候,当即都觉得有希望,齐齐露出惊疑之色望向他。 地藏接着说:“这七珍玛瑙能护神识清明,是密宗无上至宝,你找你师父借来,我有办法救他。” 吴常听闻此言,却面露难色:“嗯,那我去一趟可以,可我师父他老人家向来捉摸不定,就怕。”
地藏从怀中摸索半天,掏出一块经书残页,交到吴常手里。 “这是西天佛宗不外传的经书残页,你就说是我跟他交换的条件,让他把七珍玛瑙借来,用完再还给他。” 吴常打量一眼,见残页上梵文密集,麻利收好。 他心知此事非同小可,当下便应承下来。 吆喝了土行肥和阿坤,由张学森开车带着几人前往小楼收拾行囊,即刻便要动身去西藏。 在小楼收拾妥当,吴常便和地藏通了电话。 菩萨告诉他们暂时回地府不是明智之举,会在赵钱李身边停留几天,直到吴常返回。 此举算是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阿坤找出特特查局的名片,将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关键时刻,为了节约时间,只能寻求一切可能的帮助。 特特查局在了解情况后,立即表示会指派一架军用运输机到最近机场。 刻不容缓,张学森带着众人给车加满油,上了城郊高架桥,向着省城国际机场飞速驶去。 到了机场,简单联系后,就和特特查局当初接触赵钱李的男人碰上头。 男人依旧一副厚平眼镜,西装笔挺,站在军机旁等候多时。 三人见到军机后,顿觉此前对于特特查局真实性的担忧都是多余。 他见到吴常三人后,友好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成斌。” 吴常握过,也礼貌笑笑:“呵呵,我就不废话了,哥儿几个你应该都认识吧?” 成斌洒脱回答:“哈哈,认识认识,咱们登机,赶紧出发吧。” 提着背包和古剑,吴常率先登机,众人在身后鱼贯而入。 张学森倚在车门旁,挥手告别。 轰鸣四起,军机迅速出动,尾部喷火,向着西藏起飞。 吴常坐在机舱座椅上,目光冷峻,望向窗外天边逐渐泛出的鱼肚白。 心中喃喃自语:“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