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旧时恩怨
吉翁只是修炼失败了的降头师，现在他急需最后一颗肝脏来让他成为真正的降头师，而这一切都即将被Stella的爷爷摧毁，绝望的他，使出了最后绝技，召唤小鬼，倾巢而出。——这是后来Stella才告诉我的。 只记得当时两股气流相互对峙，又有无数金光闪闪的“小人”在空中飞舞，爷爷这边气势明显很强，然而对方的“小人”数量却众多。好几个“小人”飞到我身边，对着我撕咬，或是揪扯我的头发，或是挠伤我的皮肤，一时间，我只觉得头晕目眩，天崩地裂，再后来，便没了知觉。 ……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坐在佛堂东厅前的沙发上，衣服已经湿透，stella在一旁关切的看着我。 “回来了？”我看了一眼Stella，无力的说道。 “嗯，我好担心你，你总算醒过来了。” “我们……都回来了？那爷爷和哥哥呢，还有吉翁呢？” “你先别管那么多，你虚耗太大，需要休息。” “现在几点？” “12点半啊。” “啊？？才12点半。”我吃惊到不行，“我都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好了，没事了，Sue，谢谢你，一切都好了。幻境里的时间在现实中确实是很短的。” “那……” “先喝点水吧，不然会脱水。”Stella端过一杯水给我，我一饮而尽。 “慢点喝，喝的太快补充不了水分，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不要。”我抓住Stella说：“我就要知道真相。” “唉，打岔都打不掉……好吧，我告诉你。”Stella捋了捋头发说道：“先说吉翁的结果吧，死了，死得很惨，因为用了死招，被养的小鬼反噬，肠胃全部被吃，头颅不能回到沙巴的身体里去。加上中了毒蛊，那个头很快就腐烂化成了一滩脓水。” 我瘪了瘪嘴，感觉又有点恶心了。 “怕了吗？那还是不说了。” “别，继续。”我摆了摆手。 “爷爷和哥哥都很好，他们已经各自归位了。” 我点点头，那就好，最少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也算放心了。 “十三年前，吉翁和爷爷在村子虽不算是朋友，也谈不上敌人，只是稍稍有些不合。由于各自有都家室，又因为两个人都是降头师，因此偶然也会打些交道。一次一个台湾来的富豪到村里去请降头师，想要给他的商业竞争对手下降头，在村民的推荐下找到了我爷爷和我爸爸。爷爷知道是要去害人，因此不管对方出多少钱，他都拒绝了。吉翁听说了此事以后，前来找爷爷商量，意思是既然爷爷不接这单生意，不如引荐给他们，让他们爷俩做，好发点财。爷爷觉得此人心术不正，没有原则，因此将他臭骂一顿，赶他出门。吉翁后来多方打听找到了那个富豪，决定帮他出头。怎料，富豪的竞争对手居然得知了消息，也连夜找到村上，请爷爷出手救他。爷爷本不想参与到这样的争斗中，然而吉翁已将小鬼放出，直逼此人。爷爷不会见死不救，尤其是同行的残害，因此出了驱鬼术，毁了吉翁两只小鬼。 吉翁哪里甘心，命儿子直接用飞头降夺其性命，我爸爸情急之下，用了最为强劲的天师请兵符，又上了毒蛊，一下子就结果了吉翁儿子的性命，从那时起就和吉翁结下了不解之仇。吉翁的妻子得知爱子去世，成天疯疯癫癫，也坠入池塘淹死了。 爷爷知道是爸爸用了太过险恶的招数要了对方的命，也一直不肯原谅爸爸，要他自己去和吉翁道歉。爸爸被逼无奈，跟着爷爷到吉翁家中道歉，吉翁抄起锄头就向爸爸的头上砸去，被爷爷一把揪住。爷爷说：‘孩子错了，我们来道歉。还请您留他一条性命。’吉翁哪里肯，嚷嚷着此生只有一独子，被爸爸手刃，妻子也因伤心丧命，现在他家破人亡，均拜我爸爸所赐，怎可饶他一命！于是他推开爷爷，将锄头拿起在我爸爸的头上连敲数下，直到我爸爸晕了过去。爷爷也没料到吉翁已下了爸爸非死不可的杀心，一怒之下，将锄头祭起，猛地朝吉翁胸口连击了好几次，直到吉翁吐血。 吉翁捡起锄头，对爷爷说道：‘今日我斗你不赢，以此锄头为证，将来终有一天，我让你血债血偿！’ 后来，吉翁就消失了好几年，回来的时候，听人说，他已经修炼成了丝罗瓶。家里那些年过的还算安宁，只是爸爸自己心存愧疚，无心修炼，学艺也越来越不精。直到有一凌晨外出送丧归来，被夜游童子——呃，就是丝罗瓶拦住，就再也没有回来。” Stella说道这里有些哽咽，我用手拍了拍她的背：“对不起，没想到这里有你这么伤心的往事，我不该坚持问的。” “没事，我继续和你说。”Stella摆摆手示意我她没事。 “作为降头师，爷爷一眼就能看出爸爸的死是同行所做，而警方却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最后定义为意外受伤导致心肌梗塞而亡。我爸爸那个时候才38岁啊！他那么瘦，从来没有过心脏病，怎么可能心肌梗塞！”stella说着，擦了擦眼角已经流下的眼泪。 “我那时才13岁，弟弟meimei也很小，什么都不懂，只记得哥哥发了疯似的要去找吉翁报仇。可是他平时一直抵触学习降头术，快满18岁的他基本上只会一个阴阳雷诀——就是你看到他使用的那一个，他自然是寻不了仇的。被爷爷制住以后，爷爷想将毕生所学传于哥哥，而哥哥一直认为，真正害死爸爸的人就是爷爷！如果不是生在降头师世家，如果没有爷爷对敌人的仁慈，爸爸就不会死！所以哥哥叛逆的去当了兵，这么多年，都没有回过村子。而我mama不堪忍受村子里的流言蜚语，不堪忍受没有了男人的痛苦，居然狠心的丢下我们改嫁他乡了。爷爷虽然痛苦，可也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不再追究了——毕竟，是我爸爸犯错在先。 之后，哥哥在部队里屡立战功，终于还当上了少尉长官。吉翁自那以后，也逐渐消失在村民的视野之内。只是没有想到，我们以为爸爸的死会让吉翁心里平静些，哪知道他仍旧不甘心，还想置我哥哥于死地！才有了他修炼时专去我哥哥军营内找贡食的事，还害死了那么多人……”Stella叹了口气，满脸内疚。 “原来是这样……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发生在你身上，你真是太不容易了。”我安慰Stella说道。 “没事了，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所以我比较早熟——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多惊讶。” “我有几件事一直没搞明白，想问问你呢。” “什么事，你说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为什么你们需要通过我才能遥视到你哥哥还有吉翁的情况？还有，吉翁一直说我是礼物？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意思是，他不吃你哥哥的肝脏了，可以吃我的代替？” “Sue，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