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雕虫小技
六月,虽然还未到最热的时候,但反常的天气使得气温一点也不比三伏天差。 炙热耀眼的日头高高的停留在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敢跑到它的面前稍做停留,似乎只要靠近一点点便会由云朵变作零散的水蒸汽,消失不见。 登海市,一个在建工地里,许多农民工兄弟正在顶着酷热的天气辛勤的工作着,汗流浃背的身影让过往的行人不由得对他们生出一种敬佩。 “这个破天,热死了。”一个消瘦的身影来到最大的一棵柏树下,将肩上扛着的一捆钢管放到地上,不停的擦着脸上的汗水,同时更在咒骂,“这个江扒皮,连个绿豆水都不给准备,真要是有人中暑挂了,我看他怎么收场。” 现在的包工头,越来越不把自己手底下的工人当人看,他们只知道挣钱,完全不顾别人死活,全国各地已经有多起工作时因为强度或者天气导致的死亡事件,却总也没给他们敲响警钟,因为他们眼里只有一样东西:钱! 他叫郝崧,这名字看意思其实很不错,但真要是叫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郝崧!好怂? 谐音害死人,郝崧也是深受其害,但他没办法,名字是父母给的,他没法改,也不能改,更不舍得改,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何时还能再见自己的父母。 郝崧虽然有一米八多的个子,可身材却瘦的厉害,脱掉上衣后更是显示出他那如鸡排般的身架,除了骨头就是皮,和吸毒了似的,皮包骨头的身板让人一看之下便会觉得来一阵风是不是会把他吹走了。 大眼睛、浓眉毛,五官端正,与他那弱不经风的身材相比,郝崧的表情中透出的那股坚毅却不是常人所能有的,尤其是眼神中坚定的目光,让人一见便会忘记他那薄弱的身板,反之更加关注他的神情。 “让你个老东西没事找事,你手底下那么多人,竟然偏偏让我去保护那个娘们,爱谁谁,反正我是不去。”郝崧惬意的换个姿势,美滋滋的想着今后的生活,“这样也挺好,在这躲几天,等马叔他们不找我了在出去,到时候天高海阔就任我逍遥喽。” 虽然郝崧父母已经不在,但他却有个师父,而且是登海市乃至整个华夏国都声名远扬的牛人。 在登海市里,关于他师父的传说无处不在,只是已经没人能再见到这位传奇人物,有传言他已经隐居到一个小岛上过着舒适人生不问世事。 郝崧是他的徒弟,也是唯一一个,跟他师父学了十年,郝崧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通,什么天文星象、医药占卜、催眠迷幻、格斗枪械等等,只要能想到的事情他基本都会。 但就是这么一牛人,却被打发回登海给人当保镖,确实有点大材小用。 为了不去当保镖,郝崧宁可躲在一个工地里搬砖干苦力,虽然他是今天才来的。 “郝崧!你又偷懒!”正当郝崧坐下还没有三分钟时,一个怒吼声传来,在这个天气里大家连嘴都懒得张,这人却能发出如此大的动静,着实令人佩服。 “这个江扒皮,真是眼尖!”听到吼声,郝崧叹口气,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却没有将上衣穿上,只是搭在肩膀上,随后将那捆钢管再度抗到了搭有衣服的肩上。 这一捆钢管全都是一寸管,根根都有三四米长,这加起来的总重量怎么着也得有个三四十公斤,先不说重量,单长度来说那就不是一个人能玩转的,可郝崧却好像没事人一样轻松扛起,那举重若轻的感觉与他的身材百分之百的不成正比。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偷懒,今天的工钱一分都别想拿着,我警告你……”江扒皮见郝崧慢腾腾的,再度开口大吼,可没等他吼完,另一个更大的吼声瞬间盖住了他的声音。 “大哥,就是这小子!”工地门口窜进来一群人,大致一看约有八九个,却一个个刺龙画虎,好不嚣张,出声的那人正是当头一个,瘦瘦的身材,留着一个与他身形不相符的秃头。 江扒皮本来还想逞逞威风喝斥几句,但看到这群人的形象后还是选择了闭嘴,更是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板房小屋内。 郝崧闻言抬头,看清说话那人的面容,不禁叹气摇头:“还真是一群地头蛇!吃一次亏不够,非得来吃第二次,没脑子的家伙。” 随着这群找麻烦的家伙的出现,工地上其余的工人也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一个个看向郝崧这边,江扒皮这会儿也没那个胆量出来吆喝手下偷懒的问题,连他自己都趴在窗前偷偷的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那个被小瘦子叫做大哥的人歪着脑袋往前迈了两步,不屑的看着郝崧,恶狠狠的问道,“就是你昨天打伤了我的人?” 这位大哥膀大腰圆,身上虽然没有什么肌rou块,但那一身的肥rou膘看起来也很是唬人,让人一见就知道此人力道定是不弱,在配上那恶狠狠的表情,走在街上不用出声都能让人绕道而行。 “我没有打人。”郝崧那瘦弱的身材和眼前的这位形成强烈的对比,但他却没有惧怕,反而很淡定的回答道,“不信你可以问下你的小弟。” “大哥。”小瘦子这时小声的开口,“这小子使的妖法……” “闭嘴!”大哥扭头怒喝,“这么个小子都摆不平,你还有脸在这说?” 骂完自己的手下,膀大腰圆的大哥转过头继续对郝崧哼道:“我龙哥在道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伤了我的人,就得付出代价,识相的的自己把胳膊卸了,或者赔我兄弟十万的医药费这事也就这么算了,不然……哼哼!” 龙哥的意思很明显,我今天吃定你了,他身后的弟兄一个个的也都摩拳擦掌,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个浑身没几两rou的家伙肯定拿不出钱来,至于自己卸掉自己胳膊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们就等着大哥下令,然后自己上去狂殴了。 “这位大哥。”郝崧往前一踏步,伸手拍在龙哥肩膀上,眼睛却死死的盯住了对方的双眼。 “恩?”龙哥见郝崧的手竟然敢搭在自己肩膀上,皱眉看了一眼,随后也看向郝崧的眼睛,同时怒声喝道,“妈的,敢……” 可不等话说完,龙哥便说不下去,好像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束缚住,嘴张老大但就是一个字也蹦不出来,眼睛瞪圆,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 “哎~”郝崧微叹口气,摇头道,“转过去跳一分钟的舞吧。”
郝崧话一出口,龙哥好像被催眠了一样,双眼微合,整个人好像从凶恶的老虎变成了温顺的猫咪。 “是。”龙哥低声应道,跟着转过身去对着自己的小弟们。 “大哥?怎么办?”瘦子见自己大哥竟然转过身了,好奇的问着,“揍这小子吗?” 见自己大哥的神情不对劲,随是奇怪但却没有多问,可谁想刚待他问完龙哥便做出了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大哥,你怎么了?” “龙哥,你这是干什么?” 瘦子刚问完话,龙哥突然好像撒疯似得手舞足蹈,也不知道是在那干什么,蹦来跳去,手舞足蹈的,好像是在跳舞,但更像是在耍疯。 “都上来,一起摁着龙哥。”瘦子看来在众人见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此时龙哥发疯,他一声令下所有人全都听命上前。 几个混混七手八脚的摁住了龙哥,有人揽腰,有人摁手,有人抓腿,要是把这些人换成了绳子那简直就是五花大绑,还是最严实的那种。 虽然龙哥动弹不得,但却拦不住他耍疯舞的意向,整个身子一突一突的动着,在配着摁住他的那八九个人,整个场面别提有多别扭了,看的在场的工人皆都捂嘴偷笑,连躲在屋内看热闹的江扒皮也给逗的哈哈直笑。 一分钟转眼便过,龙哥很快恢复了神志。 “我怎么了?”见自己的小弟们死命的摁住自己,龙哥先是迷茫的自问了一句,跟着大声喝道,“你们几个干什么?妈的,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摁着我?” “大哥,你没事了?”一个小弟见龙哥骂人了,试探着问道。 “你他妈才有事。”龙哥一边骂着一边挣脱开众人,“都特么的给我放手!” “大哥,你不记得了?”又一个小弟小心的说道,“刚才你突然间和发疯了似得乱蹦……” “恩?”被自己小弟说的一愣,龙哥显然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肯定又是那小子使妖法了。”瘦子此时恍然大悟般的叫道,“上次就是这样,本来顺子好端端的,忽然间就拿脑袋撞墙去了。” 听到这话,龙哥本还愤怒的脸色却忽的一变,有些恐惧的看着郝崧。 “你是…米…米…”龙哥的神色越来越恐惧,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才是咪咪!你们全家都是大咪咪”郝崧忽然冒出火气,骂道,“别跟我提这个字,我不是米再那老头,再敢这么说小爷真揍你!” 本来龙哥还抱着侥幸的心态,可等听到郝崧的话后他恐惧的更厉害。 “你…你是米…爷的徒弟?”龙哥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提前飞上了天,双腿软的像面条,更像筛糠似的在抖着,声音颤抖的比听到米再名字还要严重,“郝…郝…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