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072◇想不到好标题
通天塔负五层是近一千年才建起的房间，因为前四层都被塞满了，艾力达不得不兴建起第五层来放置最新的实验品和收藏品。 第五层的空间远比前四层加起来的二倍都要大，不论是铺设地砖的面积还是天花板的高度，都远不是前四层能比的。最有趣的是，挖掘期间，艾力达还挖出了历届某个校长从别处挖到这里建的藏宝室，平白便宜了艾力达一些财务和那条通往藏宝室的密道。 现在，负五层的某个靠近墙边的实验台上，艾力达的疲惫被一下子释放，看起来就仿佛老了十岁。 他双手撑着实验台的边缘，面前的台面上放着一个倒扣的大玻璃杯，玻璃杯内，一小簇蓝色的火焰在不断跳动，跳动的幅度很小，宛如一个微风常抚的烛火。 但玻璃杯里的绝对不是烛火，因为这簇火焰根本没有依附在可燃物上，而且它在杯内极少的空间内燃烧了数十个小时，光是杯内的那点气体根本不足以助燃这么长时间。 艾力达抬手抹了一把脸，顺带还把自己的胡须抹歪了位置，这让艾力达看起来就像个演滑稽剧的老头。 艾力达深呼吸一口气，闭眼，再睁开，看向那小簇满是厉色：“你告诉她太多东西了。” 蓝色的火焰像是被吓了一跳那样一抖，一抖之后又回归了之前焰尾微微颤动的模样，好似之前的威胁完全不存在一样。 艾力达看着那火焰久久不语，终于又叹了一口气：“该说不愧是狼么，选狗还是用狗更好吧……” 一种嘲讽的情绪从玻璃杯内的火焰无视空间蔓延了出来，再不懂气氛的人也能理解这种嘲讽，因为那是直透灵魂的交流…… 「要怪，就怪你的药物无法影响灵魂吧！」 …… 但林小旭从梦中醒来，已经是深夜。 她从趴着的木地板上爬起，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四肢。她现在仍在艾力达的办公室，但除了她以外谁都不在，带她进来的艾力达也不知所踪。 一直呆在艾力达的办公室对自己毫无益处，林小旭打开房门离开，步向一年生的宿舍区。之前梦到的一定就是哈曼的记忆，但也不能保证完全真实，毕竟哈曼记忆中不是还有个洗脑术么？鬼知道这是不是艾力达伪造的记忆被强塞给她。 但是，若是这份记忆是完全真实的话，有很多疑问都能够解开了。 第一，真正的仇人不是卡玛诺斯，而是艾力达。 第二，就是那个名为“艾力达·启明星”的人非常、非常、非常的危险！危险到哈曼被控制了也是极久之后才发现自己是被控制的，也许自己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也会重蹈覆辙。 第三，爱丽丝最后是由维多利亚补刀的，但是维多利亚为什么要杀掉爱丽丝呢？她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仇恨吗？还不知道。 至于爱丽丝变成白痴？已经过去了无所谓了，林小旭根本不关心。 第四……暂时没有第四。 第一和第二都太危险，想要解决都必须直面艾力达，林小旭不过是一个快13岁的小女孩，她可没有信心去与一个一万两千岁的老怪物敌对。 【RS：其实，一万两千岁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 【RS：见识会长、智慧会长，剔除恶魔、神明这种寿命无法估量、或亡灵族这种见识与年龄完全不成比例的种族，无论是什么生物，智力在100岁之后可是不会长的。精灵200岁成年，100岁幼稚就会一直幼稚下去；人族非强者平均年龄120岁，100岁时有多老成他以后的岁月都会一直这么老成，直到他犯老年痴呆。所以真要对上的话，不一定没有胜算。】 “……”I＇m/just/a/12/year-old/little/girl！就算艾力达智力只有100岁我也撸不掉他好么！又不是什么碾压式打boss，系统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 【RS：对了，你从哈曼那里获得了一份差不多50年份的记忆，你应该庆幸哈曼是个聪明的人，他为你剔除掉了很多不必要的东西，导致你看那份记忆就好像看电影一样，记忆虽然还是会对你的人格有影响，但不至于将你淹没变成他。】 看着这段长长的话，不知怎的林小旭想到了她曾经再在前世的网络某个角落里，看过一篇关于《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己与记忆的复活是不是真正的复活》的论文。名字长到爆，论文内容也并不能称之为真正的论文，其文体更像是第一人称小说在不断思考标题上写的议题。 这篇论文的前半段都在思考“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己”，但是观看感觉就好像在讨论一件已经被人所确定并理解了的事情，例如一年级学的数学必定是1 1=2而非“sinα=2tan(α/2)/[1 tan^2(α/2)]”……好吧林小旭根本就不知道后面那个公式是啥，她14岁就沉迷游戏，她还没有学到这个公式的资格就辍学了，这是系统作弊告诉她的。 但是这篇论文也不是完全无用的，后半段的“复活”理论就比较有趣，假如新生儿拥有死者完全记忆就算是复活，又或者称之为重生（其实没差？），文中就以此牵扯到了一个假设： 设未来的克隆人法规已修改为适合题目发展的前提下，死者A生前分别托付了B克隆公司和C克隆研究所为自己复活，B和C都不知道对方接下了相同的单子，于是分别造出了B和C克隆人，各自拥有一份A完整的记忆。B与C克隆人同时存在属于是A触犯个体独立法律，B公司与其B克隆人及C研究所与其C克隆人都无罪，但抛开不谈的话，B和C克隆人谁才属于真正的复活者？还是说这都是完整的复活者，但如何解决同一个人有两个躯壳同时存在的问题？ 这个纯粹就是个无解的脑洞，论文作者到最后面都没有给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解决问题。但在此之中，作者穿插了一个新的论点： “一个人同时拥有两份不同的记忆，如何保证自己究竟是其中的哪一个？会被记忆量多的那一份主导人生吗？不论它是原主的记忆还是外来者？” 这个单单就说了几句话的内容有点联系上下文的感觉，虽然几个问句在后文根本无解，不过这却是林小旭现在突然能够理解系统那段话的主要助手。 也许她该好好谢谢哈曼，因为一个50年份的记忆压到她这个年龄只有一半的人身上绝对是毁灭性的碾压。若不是哈曼做过处理，最有可能的结果是哈曼的记忆塞进来后，她从此不再是林小旭，而是借体新生的“哈曼·卡玛诺斯”。 但是，他是怎么处理的呢？难道他在记忆末尾的那段“看着自己死刑执行”的时候就开始为自己的这个梦境做准备了吗？ 林小旭想问一下系统，但系统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RS：嗯……我的重点是，你获得了超出上一个主线太多的线索，并在观看记忆的时候顺带达成了后来几个主线的条件，一下子把主线跳过去了……哦还有那几个比赛支线，我猜你大概没法达成了。所以，这几个主线是就这样跳掉呢，还是把奖励给你呢，还是就这样跳掉呢？】 “我选择领奖！”林小旭不假思索立刻脱口。 【RS：我明白了，不想要那就跳过吧。】 “不不不系统你不能这样！这是我应得的！” 【RS：可是你并没有完成它啊。】 “但我不是达成条件了才导致跳过的吗！还有那个支线我保证做完它你不要给我浮云掉啊！” 【RS：一个眼看就要被动浮云的支线，保留下来干嘛？你确定你接下来真的能和艾力达一直平安无事到比赛结束然后从他手里领奖？】 “明写着很重要的支线任务要是浮云掉了肯定会后果很严重吧！我会尽量和平到结束的，反正我现在打不过他，我不如一直装到读完七年出去游历一番，变强了再回来干掉！”林小旭急了，虽然看起来像是系统在怂恿她放弃掉两个支线，但支线都特么打到一半了，未知的后果还很重要，她怎么敢就这样放弃掉。 【RS：那……作为交换，符合现在线索跟进的新主线已发布，跳过的那几个主线奖励我就不客气地吞掉了~】 “系统你不讲理——” 【RS：口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