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古门楼

    “我知道不可能是她，但确实……”涂飞远皱眉道，“我听到那些西天池的女弟子称她为月姑娘，所以她似乎应该不是西天池弟子。”

    “这样的话，这个人确实有可能不在这些被迷晕的西天池弟子之中。”神水玄女道。“不过这个人很重要么？”

    “这块手绢很重要。上面标注出了西天池的一个隐秘所在。我不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故意留下这块手绢。但是我刚才和田楚楚误闯了进去，现了一个隐藏的空间，里面还有无数大阵保护。”涂飞远低声道。

    “哦？在哪里？带我去看。”神水玄女一愣神。

    涂飞远点点头，把神水玄女带到了西天池的那个门楼前。

    “这是……”神水玄女皱眉道，“这门楼的样子应该是西天池修士所建的，而且年代应该不会太久。用的是西天池的秘法。这叫锁境，只是不知在这风雨飘摇的赤裂谷，背后将会有怎样的风景？”

    她伸出了手，用指尖抚摸着门楼上的雕刻。天已经渐渐黑了，在这黑暗的赤裂谷之中，只有间或响起的轻微风声。神水玄女的手指尖端亮起了一点光晕，空气之中起了一片涟漪，仿佛水滴坠入湖心。

    微弱的珠光照亮了她的脸——那张蒙着白色面纱，细长的眉紧紧蹙起。有闪电般的金光在她的手指上穿梭来去，仿佛金色的锁链一层层缠绕，将肌体灼烧，钻入了身体深处。

    神水玄女紧紧咬着牙，手抽搐了一下，显然正有极大的痛苦在体内汹涌。

    “神水门主……门主？”察觉到不太对劲的涂飞远有些狐疑地转过头，轻声呼唤。

    在巨大的门楼之上，似乎出一阵接着一阵的无声的鸣动，空气在连续颤动，几度要重新开启，然而显然是力量不够，到最后还是重重一顿、重新挫了回去。

    神水玄女咬紧了牙关，凝聚全部心神去cao控这门楼，额头冷汗如雨。

    “楚楚！”也不知神水玄女到底是产生了什么样的幻觉，她霍然睁开眼，失声惊呼。神水玄女的脸色苍白如死，睁开的眼眸已全然变成深碧色。

    “神水门主！”涂飞远出了惊呼声，他看出了神水玄女的全身颤栗，立刻道，“你怎么了？你…你没事吧？”

    然而神水玄女没有回答，死死扶着门楼的雕刻上，不停地喘息——方才的幻觉还残留在脑海里。每一次……每一次睡去，几乎是一闭上眼睛。她就会看到一个幻象，几乎和田楚楚一样的长相，但有着冷如冰雪却意味深长的眼神。

    “田楚楚？怎么会是她……”她恍惚中喃喃，抬起手支撑住了摇摇欲坠的额头。脑中的幻象陡然变化，妖修横行，到处都是修士的血。这些血甚至淹没了整个赤裂谷，形成了新的瑶池。全是血的瑶池，到处都是妖修的嚎叫和放肆大笑。

    这就是古代先祖要告诉我们的么？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不甘心就这样被那些强横的存在如蛛丝一样的轻轻抹去，却连一声悲鸣都不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人族修士就这样沉沦，人族修士应该有自己的未来！

    神水玄女震颤着后退了一步

    她缓缓将右手举起，凑到了嘴边，泛出青色的眸子里眼神冷肃雪亮。她出长长的叹息，低下头，用牙齿咬破了手指。用带血的手指在门楼的雕花石柱上不断地书写。

    那里，伤痕斑驳交叠，显示着西天池女修士们坎坷残酷的历史。石柱上古老斑驳的裂痕在带血的手指下像是逐渐在愈合，组成了一排排复杂的符文。重重叠叠，烙印着千年以前最难忘的记忆。每一个记忆，都和人族修士的命运紧密相关。

    “神水门主？！”涂飞远忍不住走上前一步，想搀扶住她。

    “不要过来。”神水玄女忽然睁开了眼，直直看着门楼石柱上变幻的符文，脸色也在急剧的变化——仿佛这古代门楼之中有一种力量在汹涌，强烈而奔腾，几乎要突破古老的限制，直接化为毁灭一切的烈焰！

    “呃！”神水玄女仿佛再也不能忍耐，她忽然重重将手拍在门楼的石雕栏杆上，无声地后退。

    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从这门楼上汹涌而出。涂飞远手臂之中的骨刃，仿佛也能觉察出这种力量的邪异和猛烈，在刹那间出了一丝颤栗，只是一瞬，他右手手臂之中的骨刃“铮”地一声探出手背。

    只见门楼上空风云急卷，蓦然放出了七彩的霞光，呼啸着在逐渐亮起！

    门楼之前，幽蓝的水光如同幽灵一样遮在门口。而神水玄女站在这水色光晕之前，在寂静的深夜里，只能听得到灵力气流吹动衣角的簌簌声。这个白衣白纱的神水玄女缓缓转过头，低声道，“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什么？”涂飞远低声道，“神水门主，你刚才的样子有些吓人。你知道这门楼是怎么回事了？”

    “知道。”神水玄女转身凝视着这古老的石头门楼，眼里流露出悲悯的神色：“这是一些非常古老时代的修士所为。他们是在妖族灭亡之后，曾控制这片区域的修士。也是西天池和神水堂的始祖。”

    涂飞远一惊：“莫非……是古瑶池圣境的修士？”

    神水玄女叹了口气，没有否认。

    “天……”涂飞远脱口惊呼，“真的是他们，那里面封禁的是什么？真的是西王母么？”

    “不是。”神水玄女低声道，“这些石柱上的灵力符文之中封禁着一些启示，所以我能够感应到不少的幻象，应该是关于魔星的。”

    “魔星？”涂飞远吃惊地道，“这门楼怎么又跟魔星联系起来了？”

    “因为古代修士留下的启示，当魔星照耀天空时，一切将会重来。我看到了人族修士的苦难，我看到了很多异象。魔星入世，将打破所有的规律。也许妖族的兴盛将是不可避免。”神水玄女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