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冷面教官二()
锦风带着远信练到天黑,待远信的招式逐渐步入正轨,锦风合上了剑,说,“今天就到这吧。” 远信见天刚入黑,想说自己再练一会儿,锦风回头拿剑鞘指着他道,“我说的是我,你把今天学的招式练一百遍再去休息。” “一百遍……”远信想死的心都有,招式虽然不复杂,我练一百遍估计要半夜了,大哥啊,你会不会太狠了点。 锦风不理他可怜的眼神,径自离开。 第二天一早,锦风试远信的武功,才拔出剑过了一招,锦风便停下了,“以你的资质,如果真的练了一百遍,不该是现在的样子。” 远信老实交代,“我昨天真的太累了,我从来没用过这么重的剑,所以就……” 锦风怒道,“所以你之前起早贪黑,只是看上去很努力是吗,只是装作很努力的样子自欺欺人是吗?” 远信突然意识到真的不该惹锦风发怒,因为他生气的样子比程征都可怕,远信不敢直视锦风,低下头小声辩解,“以前是早晚都在练功,但没这么大强度,昨天真的有些受不了才草草了事的,我错了。” 锦风走近他严厉的说,“把剑举过头顶,扎马步!” 远信不敢迟疑,按他的话照做了,锦风说,“午饭之前你就在这蹲着吧。” “锦风我真的知道错了……”远信可怜兮兮的求情,现在天还没大亮,军营cao练还没开始,早饭还没吃呢,我举着这十斤重的剑到中午,不知道会不会死在这。 锦风不为所动,“我跟少爷不一样,你对少爷认个错卖个乖什么都可以过去,在我这,不行!” “我以后不敢了。” “手臂伸直!在这老实呆着好好反省!” 锦风才离开一会儿,远信就有些受不了了,手臂酸疼,感觉剑越来越重。早饭的鼓声响起时,远信的手已经有些发抖,腿也渐渐感觉到累,肚子咕噜叫着想吃东西。 远信懊悔不已,一上午的情绪,从一开始埋怨锦风太狠,然后责怪自己不该偷懒,最后期盼锦风能快点出现。练武虽然累,但怎么也比现在好受,动也不能动,手脚都僵硬的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锦风大哥,锦风将军,锦风大爷,锦风师父,你快来吧,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坚持不住了,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高抬贵手饶我一次吧。你快出现吧,我一定痛哭着向你忏悔,我一定跪下来求你,我发誓以后绝不偷懒,我再也不敢了,你可怜可怜我吧。 然而锦风一直没有出现,远信也不敢放松,怕锦风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他咬着牙坚持,细密的汗珠逐渐聚集,顺流而下。锦风,你再不来我就真死这了。 直到午饭的鼓声响起来,远信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举着这重剑一早晨加一上午,我的天啊。 远信见锦风走来也不动弹,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解释说,“我是鼓声响过之后才躺下的。” 锦风已经没有了早上的怒气,温和的说,“我知道,去吃饭吧。” 远信抱怨说,“我的手不知道还能不能握住筷子。” “你要不想吃也行。” “啊不不不我吃,怎么能不吃饭呢,吃了饭才有力气练功啊。”远信迅速从地上站起来,甩着胳膊一瘸一拐的跑走了。 依然天刚入黑,锦风带着远信把招式练熟之后收起了剑,远信不待他发话,主动的说,“我知道,一百遍,我绝对不折不扣的练完!” 锦风被他主动的样子逗乐了,轻笑一声,远信像看到了稀世之宝一样,“呀你居然笑了,百年难见,你笑的样子也蛮好看的嘛。” 锦风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跟梦涵一起走在街上,梦涵见他笑也是十分惊奇,“你居然会笑哎,我还以为你是个木头人呢,见你这么多次,第一次见你笑,真好看。” 远信见锦风即刻收了笑,不满道,“怎么刚说你一句就收起来了?” “你练剑吧。” 十天后,程征果然提着剑来了,他到树林的时候,远信正在练剑,锦风站在一旁指点。见程征到了,二人停了下来,锦风拱手道,“少爷。” 远信疾步过来跪下,“卑职参见侯爷。” 程征对他这正经的德行已经习惯了,并未有异样,只淡淡道,“起来。我今日来跟你比剑,锦风跟你说过吧。” “是,卑职知道。” “我若对你的功夫不满意,我罚的是锦风,想必你也知道吧。” “是。” “那开始吧。”程征拔出剑。 程征有意试他剑法,出招并不凶猛,在自保的基础上,跟他慢慢较量。几招之后居然觉得有些吃力,心中不禁暗叹他的习武天分与常人不可同日而语,他有如此天资,若肯用功,一年练就别人三年甚至五年之功力也不在话下。 程征正想着,远信猛烈逼来,程征眼看再不出真招就要败下阵来,便开始全心而战,然而就在程征认为可以再纠缠一番的时候,远信却突然失手,后退两步被程征直指咽喉。 程征问,“我这一招,你本可以挑我的剑反击,或者是横剑自保,为何分心?” 远信低下头,“卑职知错。” 程征合上剑转向锦风,“锦风,去军刑处领三十军棍再来见我!” 锦风低头抱拳,“是。” 远信急忙求情,“侯爷息怒,是卑职的错,卑职用心不专,而非师父教导不善,求侯爷处罚卑职。” 程征不为所动,“比武之前已经跟你说明了,你若输了,我罚的是你师父。” “那求侯爷再给卑职一次机会。” “战场上,谁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可这里并不是战场,你也并非我敌人。” 程征勃然大怒,“锦风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这不是战场,就可以不用心是吗!” “卑职言语不当,求侯爷恕罪。只是……” 锦风制止了远信,“属下有负少爷重托,甘愿受罚。” 远信并未放弃,哀求道,“求侯爷再给卑职一次机会。” 若说程征是有什么软肋,那就是最受不了远信跪在他面前求他。面对远信的坚持,他终于还是没能忍心离开,而是叹口气道,“不必了,你的剑法我已经了解了,无需再比。你想要我不罚锦风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有问题须你如实回答,不得有虚言。” 远信抬起头,“侯爷请问。” “你刚才同我比剑,为何分心?” 远信如实回答,“卑职想到了一位故人。”
程征继续问,“是谁?为什么会想到他?” 而远信已经没有再回答他的打算,说,“卑职已经回答了侯爷的问题,并无虚言。请侯爷若言出必行,饶恕我师父。” 程征急了,“我还没问完呢? 远信淡定的说,“卑职已经回答完了。” “你……我没说过我的问题只有一个。”程征感觉被他耍了。 远信理直气壮的争辩,“可侯爷也并未说要卑职全部回答。卑职履行了约定,也请侯爷言而有信。” 程征点头,“好,很好,至少这一点,我还相信你是远信。剩下的问题,我下次再问。” 远信不说话,算是默认。 程征满意一笑,“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的比剑,我赢了,你须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是。” “我们击掌做约,锦风为证。” 转眼十天又过,程征如约来到树林,上次约定比剑,程征认为即便手上有伤,远信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赢他的,信心满满的他已经在准备问题了。 两人拔出剑,程征不急于求成,开始时依然与他纠缠,试他最近的武功,远信抵挡起来也是游刃有余。程征逐渐开始紧逼,招式变换复杂,出剑力度增加,远信顿时感觉吃力,有些招架不住。程征侧身转来准备挑了远信的剑结束比试,远信本处在劣势,忽然手腕一转,剑在手中极速飞舞,闪出一道道气流让程征靠近不得,气流飞速袭来打掉了程征的剑,顷刻远信已经近身把剑架在了程征的脖子上,动作之快让程征和锦风都难以置信。 远信淡然道,“侯爷输了。” 程征还在惊讶当中,片刻回过神来说,“你这招式不是锦风教的。” 远信收起剑,“侯爷从未说过只能用现在学的剑法。” “跟谁学的?” “卑职赢了,应当不必回答侯爷的问题了。” “好。”程征没有追问,捡起了剑回军营。 他琢磨了一下午,怎么也想不明白远信最后一招是怎么来的。应该不是跟军营里的人学的,我在军营十年,从未见过此招,而且他原来基本不懂武功,谁会教一个初学者如此复杂的招式?从军以前?也没听说他跟谁学过武功?程征百思不得其解,脑中一遍遍回想着远信的招式。 晚上,锦风来到程征帐篷,程征问,“远信今天所用的招式,之前用过吗?” 锦风回答,“没有,属下也是第一次见。动作生硬,衔接不够流畅,像是刚接触的。” 程征点头认同,“其实他那一招力度并不大,如果换做是你应该可以躲得过,我的手使不上力才轻易被他得手。他最近有在练别的武功吗?” “这倒没有,属下每天给他的任务都很重,绝没有空余的时间来练别的武功。” 程征踱着步子思考,“你有没有觉得他这个招式,似乎在哪里见过?” “少爷是指?” 程征提醒道,“你可还记得江南之困?袁辰一人敌对数万将士,也是隔空出招,以快取胜,只不过袁辰是用扇子的。” 锦风恍然大悟,“仔细想来,确有相似之处。不过远信跟袁将军几乎没什么接触,怎么可能跟他学武功呢?我找机会好好问问他。”